从白马军镇往东,便是贺兰山的北部,那里有进入夏国京都腹地的重要军镇-右厢朝顺军司,也是比较有名的关城-克夷门。 和平时期,驻守在克夷门的镇兵有八千之数。但数年前,蒙古兵马曾攻破克夷门,并且饮马中兴府城下。所以克夷门的兵马增加了两万之数,为的是防备北方的敌人。 现在随着蒙古汗庭与夏国的关系持续恶化,已经增加到了三万人之数。若不是关城的容量有限,李德旺还可以派遣更多的官军,以保证中兴府北方的安全。 虽没有系统性的培养暗探系统,针对性的打探夏国的情报。但随着这些年夏国对汗庭的臣服,还是很多夏人偷偷投靠了蒙古人,以便讨得活命的机会。 所以克夷门的军队布防情况,在白马军镇还没有拿下的时候,便已送到了成吉思汗的手中。 本来他是想要凭借速度的优势,快速拿下克夷门,好进入夏国腹地。但看现在夏国的布防情况,似乎有些晚了。 但他还是派了人去克夷门佯攻,等着看看能否有好消息传回来。 在此间隙,他也接见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对方虽是夏国部落人的打扮,但个人很矮。走路也有点别扭,有点外八字。听引荐的人介绍,这是来自东边岛国--扶桑的使者。 “拜见大汗,愿你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永不熄灭。”
小泉泽一见到成吉思汗,便非常恭敬的赞美道。 他是以行商的名义,先到明国。然后又乔装打扮,混入前往中原的商队。 本来他是想着赶去草原的,可惜在蒙夏之战爆发前,明国这边就对明蒙两国交界的草原地带加紧了封锁。以前还能偷偷混过去的商队,也都不敢走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另辟蹊径,选择先去河北的中都城碰碰运气。尽管一路上遇到了数次乱兵和劫匪,但好在最后总算有惊无险,并见到了孛鲁留下的幕僚。得对方引荐,兜兜转转,最终在夏国追上了成吉思汗的大帐。 “扶桑,应是旧年兀鲁图斯那小子渡海远征的一小国吧?”
成吉思汗努力回忆了下脑海中与之相关的记忆,冲身边的近臣镇海问道。 这是早年间便跟随成吉思汗打江山的旧人了,曾与成吉思汗同饮班朱尼河水。后来又率俘虏屯田有功,越发得成吉思汗得信任。其人也素来有谋略,所以很多军国大事,成吉思汗也喜欢听一听他的意见。 “回大汗,扶桑乃高丽以东南,由幕府秉政。旧岁被明军大败,其幕府大将军被俘,且割九州岛予以明国,现已是明国的属国。”
镇海对此是早做了一番功课的,所以成吉思汗问起,也能说出些大概的情况。 “扶桑使臣此番来本携以重礼,以表臣服之意。却在中途被明人尽数夺走,此番求见,也有请大汗主持公道之意。”
塔塔统阿在镇海说完后,忽然补充道。 他是收了扶桑使臣的好处了,所以帮着说话。作为创立蒙古文字的功臣,他在汗庭的地位也不低。在成吉思汗跟前,也向来能说得上话。 小泉泽一是听得懂蒙古语的! 自明国跨海远征,打败了幕府的军队后。扶桑国内便对明国的统治者身份产生超乎寻常的兴趣。哪怕明国通行最广的汉话,但幕府还是加大了对蒙古语的学习力度。 现在见了成吉思汗,便派上了用场。 因而听到塔塔统阿在为自己说话,马上带着诚惶诚恐的表情请求道:“暴明无道,欺压我国尤甚。听闻明国乃是汗庭的属国,还请大汗能主持公道。 我们扶桑上下,愿尽心侍候上国,以上国为父。”
和近在眼前的明国相比,远在内陆的汗庭明显是个值得拉拢的伙伴。虽说这样有失国格,但若能赶走明人,那也是值得的。而且扶桑还有大海为天险,想必到时候蒙古人就算打败了明国,也没那么快顾及得上扶桑。 到时候只要严加防范,在海上与其较量,也不是没有自保独大的可能。 成吉思汗听着,心里犹豫了起来。扶桑的投靠对于慑服明国而言,确实是一大助力。但现在汗庭正与夏国开战,东边的明国便是以稳为主了。 所以扶桑的投靠,便显得有些不是时候了。 耶律楚材此时也建议道:“大汗,当下应以伐夏为本。若再挑起明国争斗,恐误了大事啊!”
镇海也不建议此时对明国出手,但扶桑这个助力,却是可以留着。塔塔统阿虽收了好处,但也不好明着违逆大家的意见,便也没有多说了。 于是成吉思汗只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斥责之语,就命人将小泉泽一带下去好好安置。 这个时候,前去克夷门试探的军队也回来了。 得知克夷门果然防守得跟个乌龟壳似得,而且守军无论蒙古士兵如何叫骂、引诱,都不开门,成吉思汗知道,从克夷门进入夏国腹地得计划是行不通了。 便道:“速速整军,便去南边会会夏人。金人与夏人暗自苟合,也顺道斩断他们伸出来得手。”
金夏边境自金夏停战以来,便变得相对平和多了。夏军将大量得军队抽到北边,以应对蒙古人的威胁。金国也得以将军队抽调到河东之地,以应对蒙古人跨河袭扰。 而大量的物资也从金国境内,运输到夏国,成为支持夏国抵抗汗庭的重要力量。 而成吉思汗南下,便可以对金夏的物资运输通道大加破坏。这对夏国的战争潜力,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当然,若是就此丢了关中,对于金国也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到时候,金国就是真的困受一隅了。 蒙古大军的速度很快,趁着天色没黑便开始行军。不到一个时辰,便已赶到贺兰山西垂的摊粮城。这本是夏国收取部落之民供赋的地方,平时驻守的兵马不多。 在汗庭攻打白马军镇时,城里的夏国税务官便逃了。所以蒙古大军来时,摊粮城完全是门户洞开的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