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海湾(杭州湾),相比后世,此时的临安湾水域更加靠近内陆,喇叭口的地形特点也更加突出。所以这也造成水面的风浪更大,潮涌现象更加突出。 大量的海船分布在海面上,被风浪吹得不断上下起伏。 但即便风浪这么大,人连站稳都不容易,也不影响战场上一面倒的屠杀。 在火炮的助攻下,传统的接铉战术已经有些跟不上时代了。而且明国的水师不同于从前金国的软脚虾,到了海面上只能任凭宋国欺负。 相反在常年累月的训练下,船员们在海上能保持好训练时所养成的纪律性。再加上兀鲁图斯又加入了后世海军的旗语,能最大程度上,解决因距离过远,风浪太大而造成的通讯不便问题。 所以在海战时,明军这边不像宋军水师,很容易就变成各战各的。而是三三两两,结成攻守一体的小阵型。如此用大炮将宋军的阵型打散后,明军这边就用小阵型围上去,很快就能将宋军的战船或是击毁,或是俘虏。 在这样的生死场上,每时每刻都有人天人永隔。当海水里的腥味越发浓重时,那些嗅到了腥味的鲨鱼也都聚拢了过来。当碰到有人掉下船,立即聚拢过来抢食。 但也有水性好的船员在落水时拿着武器,碰到靠近的鲨鱼,立即不客气的左右乱捅。船上看到的船员也不想落个这样的下场,所以也会出手帮忙击杀。 这样的情况直到最后几艘宋军的海船被俘获,一面倒的屠杀才算结束。 祖尔别也全程都在指挥的大海船上,既没主动参战,也没避让。因为宋军的水师是被明军压着打的,所以也没宋军的船有能力突破明军的攻击阵线,而靠近这艘指挥船。 到了万户长的地位,祖尔别也的眼光已经不会局限于一只船两只船的得失了,而是更多的,将注意力放在全局上。 所以对于近在眼前的战斗,祖尔别也在意的不多。他更想知道的,是两支上岸的陆战队是否已经到了临安。 很快,随着战事的结束,黑压压的船队离开了这片水域。但他们的速度比不上海上的风浪,一块块由船体解体而碎裂的木板聚拢在黑面上,并且任由海水推动着,迅速靠着江河的入海口冲去。 一些已经听到动静的百姓们正聚集在入海口,好奇的瞧着远方的动静。当看到那支庞大船队在奠定胜局,却没有往海岸靠近后,都松了口气。 也是越靠近陆地,海水的深度就越浅。且宋军在临安入海口附近,也是修建了工事的。尽管没有明军这样声势很大的火炮,但横隔的铁索,埋在水里的陷阱,也是很容易给随便乱闯的海船造成麻烦。 更重要的是,祖尔别也的船队,优势在于水战,不是陆战。即便靠近了临安城,想要攻城也不是那么容易。 何况看到天边的信号弹,他已经猜到陆战队即将到达目的地了。 临安城南,兴镇。大量留着短发,上着短衫,下着长裤,打扮明显与宋人有异的骑兵突然从官道上疾驰而过。一些行走在官道上的百姓纷纷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往道路两边跑。 就看到大量的马蹄声响起,尘土飞扬,所有人都面色坚毅,有被扔在道路中间的货物,很不客气的被骑兵队伍踩烂。 一些躲在镇子里的百姓只敢偷偷的听听声音,祈祷着对方不要靠近小镇。等到马蹄声远去,才敢走去家门,互相打探着消息。 “刚刚是怎么了?怎么会有骑兵过境?”
“听说骑兵不是调去了建康么?且北方还在打仗,怎么会有这么多骑兵出现在这里?”
“难道是庆远府的海贼闹的?”
有百姓听到了海贼的风声,故而有此一问。 “我瞧着不像,哪里有海贼能整出骑兵的?”
“看他们的打扮,好像也不是我们宋人的打扮?我就没见过当兵武夫把自个的脑袋整得像和尚似得!”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着,镇里的一名商人见多识广,有些迟疑道:“他们这样的打扮,有点像是明人的。 我曾见过明国的士兵,他们那边当兵的都要把头发剃了!”
“明人?不会吧?”
“明人不是在北边跟打仗吗?怎么突然跑南边来了?”
听着商人的话,大家都有些不相信。 但还是有人赶紧离开镇子,想着把消息尽快送到城里,好让那些当官的大老爷做主。 因为骑兵过境,装束又那么怪异,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临安这边,史弥远听到炮声后,就急忙召见殿前司、步兵司的将领们。同时派人赶紧出去打探消息,以防有大事发生。 城里的赵纮得知了消息,还以为史弥远要对自个儿不利。也赶紧派出心腹,并联络军中将领和朝中老臣,好有个万全的准备。 就是在这种情况,一队骑兵靠近了城北不到十里。 “嘿嘿嘿,临安城已经遥遥在望了!大伙儿可快点,别被二队的人比下去了。”
纳合六哥见大家露出了疲态,立时扯着嗓子打气道。 自从上岸以来,他们就全程加紧赶路。为了比国安用那边更快到达临安,甚至顾不得暴露,就直接顺着官道赶。 虽说这是第一次踏入宋国腹地,但在战前明国有详细的探查和计划。针对赶路的路线图,都画了好几份。还有很多来过宋国探路的暗卫加入,以便确保计划能顺利执行。 只是这样的暴露出去,隐秘性就不用想了。好在骑兵这边速度很快,即便有人通风报信,也赶不上他们骑兵的速度。 再加上登陆的突然性,所以各地驻军虽有反应过来的,但也只能跟着骑兵的屁股后头跑。若有胆大的拦路虎,直接一个骑兵队列冲锋,立即将鼓起勇气的宋军步兵队列冲散。 这样的情况,赶路的时间也还算快。 终于,当厚重的城墙出现在视线内时,纳合六哥的眼睛都快看直了。士兵们也都呼吸加重,好像看到了金山银山在向自己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