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岳见她虽不说话,但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显然是敷衍她,不由又是大怒,他很想就这样赶走苏嫣,但也知道以陆匀钦性子,是绝不会放弃苏嫣的,那小子,从小就喜欢和他对着干,他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要做什么。罢了罢了,他还是先别做得太过了,罚一下她就可以了。于是,他让苏嫣跪下认错,至少跪一个小时。他话才说出口,苏嫣便对他怒目相向了。她已经足够忍让了,可陆临岳未免也太过分了。“陆伯父,我因为您是长辈,也因为您是匀钦的父亲,所以始终对您怀着敬意,不想与您关系弄得太僵,您今天教训我的这些,虽然大多数有失偏颇,可也有一些真正教育了我,我也听得进去,但您让我下跪,未免也欺人太甚。”
可陆临岳心里对苏嫣的厌恶和憎恨太多,他就是想狠狠惩罚一下她。“你今天想跪也得跪,不跪也得跪,只要你还想待在匀钦身边。”
陆临岳厉声道,“匀钦护着你,我却要好好教训下你。尚全,尚志,给我‘伺候’她跪下!”
两个保镖立即领命,一左一右按住苏嫣,逼她下跪。苏嫣这段时间锻炼很勤,力气不知不觉就增长了许多,她狠狠挣扎一番,尚全和尚志顾忌着陆匀钦,倒还真让她挣脱了。“你…”陆临岳这下真被气着了,他捂着胸口,又开始喘气,“好啊,我今天要是教训不了你,那我还有何颜面在陆家立足。尚全,尚志,不用有所顾忌,只要不伤着她,尽力给我让她跪下。”
“是!”
苏嫣又气又怒,但转瞬间便又被两个大块头保镖给按住了肩膀和手臂,她死死撑着,告诉自己不能跪下,可心里却真的有些委屈绝望了。陆匀钦,你为什么还不回来啊。这样想着,她眼里便控制不住地掉了几颗泪珠,可却仍然倔强不去地瞪着陆临岳。陈管家和一干佣人早就急疯了,可他们不敢贸然过来劝,此时见苏嫣真要被逼着下跪了,一时全都顾不得了,都冲过来想劝陆临岳。阮承媛赶紧呵斥了一声:“你们都回屋里去,别过来。”
陈管家不明白阮承媛为何喝止她们,阮承媛指了指正在喘气的陆临岳,陈管家便明白了。这样集体闯过去为苏嫣求情,无疑是火上浇油,陆临岳只会更气怒,到时候不仅不能让苏嫣免于下跪,反而还会把陆临岳气得病倒。陈管家看着死死撑着不跪下的苏嫣,心疼得眼角泛出泪花,可也不得不转身,大声让佣人们都回屋。阮承媛也有些焦急慌乱了,倘若陆临岳真气得病倒了,她也会吃不了兜着走。她扶着陆临岳的胳膊,感觉陆临岳越来越站不稳,顷刻间便要倒下,她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对苏嫣说道:“苏嫣你就先跪下吧。”
她努力地朝苏嫣使眼色,示意苏嫣能明白陆临岳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气怒了。苏嫣如何不明白阮承媛的用意,可她是真的恼恨陆临岳,也对陆临岳仗着身体不好来逼她屈服这一点很是不耻。她开始矛盾,犹豫,脑子里像炸开了一样。若跪下了,那就等于她承认了陆临岳指责她的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她从此便在陆临岳面前抬不起头来,她也没法再以平等的心态去面对陆匀钦。可若不跪下,陆临岳便不会消气,眼看着就要发病,这样一来,她将会遭受更严重的指责。陆临岳见苏嫣迟迟不肯跪下,眼里的戾气还越来越重,显然是不服他,便越来越生气,他其实多多少少存着用自己身体容易发病这一点来逼苏嫣屈服的心思,可现在真要发病了,他却也有些心虚。毕竟,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走到这一步。可现在,他心口绞痛,呼吸不畅,竟真有要发病的征兆。阮承媛一直扶着陆临岳,所以她最清楚陆临岳的身体状况,见陆临岳实实在在是要发病的状况,刻不容缓,她立刻凶狠地催促苏嫣:“你还不快跪下!”
苏嫣绝望地闭上眼睛,终于弯下了膝盖。人命终归比她的尊严更加重要。“苏嫣——”陆匀钦赶到院门口的那一瞬间,正好望见苏嫣绝望地闭着眼睛要朝陆临岳下跪的那一幕,他又急又怒又心疼,几乎是快跑了过来,将苏嫣扶起,然后狠狠两脚,将一直压制着苏嫣的尚全和尚志踹倒在地。他这两脚毫不留情,直直踹在尚全和尚志腹部,二人捂着肚子疼得在地上打滚,没几秒就晕了过去。可想而知,陆匀钦有多愤怒了。陆匀钦不再管他二人,伸手紧紧抱住苏嫣,又气又心疼:“怎么总是不听话。”
陆临岳见陆匀钦一回来,问都不问一句便给苏嫣撑腰,一怒之下,竟直挺挺地向后仰倒。“陆伯父——”阮承媛担忧地喊了一声。陆匀钦只好松开苏嫣,快步上前接住陆临岳的身子。他从陆临岳怀里掏出一个药瓶,打开后,倒出两颗药放在手心,另一手捏住陆临岳的下巴,然后粗鲁地将药倒入了陆临岳嘴里,卫杨立刻跑过来,送上一瓶拧开的矿泉水。陆匀钦想也没想便直直地将矿泉水往陆临岳嘴里倒。办法虽粗鲁,可却有效。只见陆临岳狠狠地呛了一口水,然后便将药片吞下去了,他开始大口喘气,皱着眉很是难受的样子。陆匀钦一手扶着他的背,一手用力安抚他的胸口,帮他顺气。十分钟过后,药物似是起作用了,陆匀钦的一番急救了似有用,陆临岳睁开了眼睛。陆匀钦在接到苏嫣的电话后,便料到了会发生什么,所以立刻往家里赶。幸好,他知道陆临岳有随身带药的习惯。他也算赶回来得及时。又过了几分钟,陆临岳彻底缓了过来。死神降临又被儿子赶走,他虽心有余悸,可又不免气怒。“你倒是回来得及时,可我也把话放在这里,这个苏嫣,我是绝对会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