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现在也是明白,他不动则已,一动就不会失手,他会要了她的命,可是现在明白得太晚了。一束光照在他脸上的时候,一团雪球也往他脸上摔打了过去,一声闷叫舒景听到了凤川的声音:“好个伪君子。”
“凤川。”
她想哭了,这一刻的心情,真的是不知要如何说得出来。就像无尽的黑暗和寒冷里,终于看到了一束光,会将她带离开这里,去温暖,平和,光明的地方去。“是你?”
费言吃痛地叫:“凤川,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舒景的事,就是我的事。”
凤川抡起棍子就朝他劈头盖脸地打,乱打了一桶然后扔下了东西就赶紧将舒景扶了起来。“快帮我解开手。”
凤川替她解着布条,那手电筒的光夹在他的脖子上乱摇,也很微弱,舒景看到费言挣扎着爬起来又想扑过来,快要碰到她的时候,抬起没受伤的脚使尽全身的劲儿狠狠就踹了过去。“滚开,费言,你会为你所有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还有你意图谋杀你丈母娘的事,我都会一五一十的说出去。”
是人就得为自已曾经做过事而付出代价,那不是要报复,他是在害命啊,老太太再不喜欢他,他也不能这样子。费言抱肚子痛得退了好几步:“凤川,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女人,我可以让先玩,或者我们找一个地方把她藏起来,一辈子把她藏起来,她就是我们二个人的。”
“你是个疯子。”
凤川气得大骂:“舒景,我们走。”
把那绳子扔地上:“这样的人,实在是疯得无可救药了。”
“别走。”
那费言赶紧回头去寻找什么,舒景赶紧拉着凤川的手:“快跑,他已经没有理智了。”
也不知会做出什么更冲击的事来呢。现在离开这个人,离得越远才越有安全感。她的脚受伤了,她忍着,和凤川一步也不敢多停留,赶急地就往外面走。后面哗哗的声音好大声,她和凤川停了下来,瞬间就惊呆了,那薄弱的手电光下,可以看到整大片的雪像是山一样压下来。这一刻也好像是脚下黏了胶水一样,竟然无法跑了。雪气和雪团子都往头上脸上打了过来,还有尖叫的费言也瞬间给雪吞没了。那大门口的毛驴也不知去哪了,只剩下磨断的绳子,凤川赶紧抓住了,再扯着舒景连转了同个圈,也就是这么眨眼间的事,扑头盖脸的雪就往他们身上扑了过来。所有的光,都灭了,她的头也觉得痛疼不已。好痛好痛,她想她大约是死了,注定了就会交待在这里,所以山长水远的,一个电话她就来了这里。舒景也不知道爸爸会不会在九泉之下接她,也不知妈妈在不在,如果真的看到他们了,她得亲自跟他们说一声她不恨了。学会了爱,也就把恨放得轻了,看得淡了。可像是黑糊糊的路,悠长又遥远,怎么也走不到边,也看不到一点的光亮,她不想走了,她累了。但是耳边又有声音,像是天堂里的焚乐一样,一字一句,又像是她在电视里看到别人念的经文,催着她要走,往前走。她好累啊,脚都要断了,她却还在走,要么一条道走到黑,要么就走到光明吧,不能就这样放弃了。爸妈真的来接她了吗?她像是听到了越来越多的声音一样,最清楚的那经文声能击穿灵魂,她只能跟着声音走,终于看到了光亮,就那么一丝丝,于是她努力地跑啊,脑子也变得越来越轻松,对了,她要去哪里?刚才说谁来接她,她怎么又想不起来了呢?不管了啊,在这里好像更好,比黑暗的天不知要好上几倍。她的头,好痛好痛,要不是那好听的声音,她想她会痛死。有人动她的眼皮子,有人在紧抱着她。她睁开了眼睛,看到一个陌生的男全身冷冰冰,就那样看着自已,然后笑了然后又哭了。他的唇干裂得厉害,还流出了血,他好看的脸也都伤痕累累。“你是谁?我是谁?”
男人捂着她的手:“你是舒景,我是凤川。”
“你的名字很好听,我的也好听,可是为什么我连自已也记不起自已是谁了呢?”
她努力想着,可是空白一片,而且脑子还刺痛得厉害。“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我告诉你,别想了,会痛,我们从雪坑里出来,大难不死捡了条命,你头被撞伤了,很严重,医生说有积血压住了你的神经,或许会吸收,或许不会。”
“如果不会,我是不是就永远记不起我以前的事了?”
她好奇地问。凤川难过地点点头:“大约是的,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你现在醒过来了就好。”
“我是不是已经躺了很久很久了?”
凤川一脸的痛疼:“躺了也就几天而已,一切都会没事的,对不起,我来得晚了让你受到伤害。”
“现在脑子很痛,脸也很痛。”
“别动。”
他抓着她的手:“要好好养着,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你相信我。”
她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是真的太痛太痛了。他的手握住她的手,又念着她不听懂的经文,终于头也不那么痛了,倒是变得很疲累,很困一样。那就睡一觉吧,或许睡着了,她又能记起来一些事,现在感觉糟糕啊,居然什么也想不起来,不过眼前的这个人看着很舒服,也很令人放心,她倒也不用担心什么。她不记得以前的事,那不好,可能有些重要的呢。凤川安静地给她念着经文,她睡着了。助理灰头土脸地进来:“现在那地方都乱套了,真的要将她放在这时治疗吗?”
“你别多说话,不该你说的,别说。”
小助理叹口气:“我只是觉得好像不太好,那边找人找得好像都要疯了一样,乱糟糟的。”
凤川轻声地说:“她如医生所说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