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六皇子半点愧疚都没有，五公主又笑了几声，但是眼泪却跟着下来：“为什么？就因为裴家的事儿？”
六皇子叹了一口气：“造化弄人罢了，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的。”
五公主抬手一把抹掉了自己的眼泪，脸上的笑愈发诡异起来：“既然都是造化弄人，那想必六哥也不会怪我，将母妃的秘密告诉别人了。”
六皇子闻言三步并作两步，快步走到五公主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五公主，眼中满是阴鸷：“什么秘密？告诉谁了？”
到此刻，六皇子以为五公主知道的不过是顾妃曾经害了哪个皇子或者哪个怀孕的妃嫔之类的小事而已、“六哥手眼通天，既然都能给我下药，想必你问的这些事儿，六哥自己都能查到，又何必来问我？”
五公主抬眸和六皇子对视，眼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惧色。她都要死了，还害怕什么呢？见五公主不肯说，六皇子也不在这儿浪费时间，狠狠地剜了五公主一眼道：“你倒是下得去手，那是生你养你的母妃！”
五公主却哈哈大笑了起来：“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才在临死前，想将她一起带走，到了阴曹地府，她还是我的好母妃。”
“疯子！”
六皇子拂袖而去。“六哥，我和母妃在下面等着你，你可要快点来才是！”
五公主冲六皇子的背影道。六皇子的身影并未因此停留，很快就消失在了五公主的面前。六皇子走后，五公主像是被人抽干了浑身的力气，都没办法再半躺着了，只能目光涣散地躺在床上，她有些出神地想，怎么就到了这个地步了呢？她不过是不想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不想被当成一个被利用的工具，她错了吗？罢了，想这些做什么，横竖她要死了，她的好母妃也要死了，凭着父皇对先太子妃的喜欢，她的母妃活不了太久了，她得熬着，熬到母妃死了，她才能死。至于六哥，呵，她也会在地下等着他的。到时候他们一家就可以再团圆了。正月十八，刚入了冷宫不久的废妃顾氏自愈于冷宫，当天夜里，五公主病逝于宫中。六皇子接连遭受打击，竟然也病了，向皇帝告了假，开始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府中养病的日子。和裴家的联姻不成之后，那些还在观望的人一下子就没了动静，再遇上私盐案，顾家倒了，六皇子便断了一臂，如今顾妃和五公主接连死了，六皇子的另一臂也断了，如今他需要做的便是韬光养晦，横竖他的好父皇为了制衡，在他蛰伏起来之后，也会打压楚王。他不能急。但是越这般想，六皇子心中的躁意就越盛，尤其是他到如今依旧还不知道顾妃到底为什么会出事，这让他心气十分不顺。心气不顺，自然是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看六皇子妃。“若不是你们顾家废物，办事不利，被人逮着把柄，我何至于此！”
六皇子怒骂道。六皇子妃的神情有些麻木，显然已经习惯了这段日子六皇子如此作为，连半句话都没有说，任由六皇子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