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咱们于婶是谁，那可是江湖榜上赫赫有名的铁娘子，于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了！”
千亭也煞有其事的点头。于婶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行了，别拍马屁了！要是你们再夸下去，我都要觉得自己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墨芜荑和千亭都嘿嘿一笑。“不过这四姑娘什么时候和祁国公府搭上关系了？”
众人又说回正事儿。墨芜荑勾了勾嘴角：“墨白珂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墨家又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她想要认识祁国公府的人，基本上不可能。”
“那……”千亭歪头看着墨芜荑。“原本墨白珂算计我这事儿就来得有些奇怪，”墨芜荑冷笑一声，“看来有些人想要做螳螂后面的那只黄雀了。”
“你是说有人在背后利用四姑娘来对付你？”
千亭眼睛一转。“谭家有一位庶出的姑奶奶，嫁去了和祁国公府走得颇近的旁支。”
关于墨家、谭家的这些姻亲，墨芜荑早在山庄就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所以一听说祁国公府，墨芜荑就觉得这事儿和谭氏脱不了干系。“那就是二夫人咯？”
“八九不离十，她倒是会找机会，也会挑拨人。”
墨芜荑低笑一声。墨白珂行事冲动，很容易被人教唆挑拨，加上她段位并不高，若不是墨芜荑警惕心强，指不定这一次还真被墨白珂给糊弄了过去。谭氏这个行事作风，倒是跟昭宁长公主有些相似，都喜欢像条毒蛇似的在背后盯着你，然后趁你不备，就疯狂地扑上来咬你。但是这一次，不好意思，她可能又要抢先了。祁国公府的人来得很快，提着几箱子破洞烂铁就上墨家来了，名其名曰，要替他们家七公子来纳墨家五姑娘为妾。祁国公府七公子的名声长安城里的人多多少少心里都有数，所以谁家真的敢把姑娘给祁国公府七公子做妾，哪怕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所以即便是老夫人这般不喜欢墨芜荑，也还是黑了脸，当即就给拒绝了，并且说了因为二房没有子嗣，墨家日后打算给墨芜荑招婿来继承的事情。“招婿？怎么可能？你们家五姑娘前些日子还和我们家七公子你侬我侬的呢，还说今生非我们七公子不嫁，那个时候可没听见她提什么招婿的事儿！”
来人是个管事嬷嬷，说话颇有些混不吝。老夫人被这一番话给惊到了。谁能告诉她，什么你侬我侬，非卿不嫁是怎么回事？这话若是传出去，她墨家还要不要做人了？好在墨芜荑一听说祁国公府来人了，就匆忙赶来了，见状赶忙进了花厅。“这位嬷嬷的意思是说，你们家七公子和我家五妹妹两情相悦，所以才有了此遭过国公府来纳妾？可我们怎么没有听五妹妹提起过呢？”
墨芜荑施施然地走进来。“五……”老夫人没弄明白墨芜荑这是整哪一出，想刚要出声，却被墨芜荑给打断了。“祖母年纪大了，这些个骗子就交给孙女就好了。”
墨老夫人也就不再开口了，横竖这事儿最着急的应该是墨芜荑才是，至于旁的事儿，日后再说。“你什么意思？我们可是有凭证的！”
嬷嬷知道墨家除了五姑娘还有个四姑娘，她打量着墨芜荑，心想这应该就是那四姑娘了。“哦？什么凭证？”
墨芜荑挑了挑眉。那嬷嬷得意起来：“至于什么凭证，我看还是不要拿出来的好，有损贵府五姑娘清誉！”
虽然那嬷嬷东西没有拿出来，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谁还能猜不到呢？这个嬷嬷说话倒是有点意思。“嬷嬷说这话好没道理，不拿东西出来，就凭着嬷嬷上嘴皮子搭下嘴皮子，就给我家五妹妹安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倒是一张好利索的嘴，不去茶楼说书，可真是屈才了。”
墨芜荑面上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模样。那嬷嬷被墨芜荑给挤兑了一顿，正要发作，却又被墨芜荑给抢了先：“要是按照嬷嬷这样说，那我倒是想要问问嬷嬷，我家五妹妹如今已经是郡君，说些不好听的，她能看上贵府七公子什么？是看上他不能承爵，还是看上他已有妻室？又或者，是看上他那点特殊的癖好？”
嬷嬷一噎，但还是梗着脖子道：“两情相悦的事情，旁人如何懂得？”
“两情相悦？”
墨芜荑低声笑，“可我五妹妹表示压根儿就不认识什么七公子，甚至都不知道是哪家的阿猫阿狗。”
听到这儿，老夫人轻咳了一声，示意墨芜荑不要将话说得太难听，毕竟他们墨家还得罪不起祁国公府。“你！”
被人这样一顿讥讽那嬷嬷也沉了脸色，“既然贵府这般不是好歹，那就不能怪我们祁国公府不讲道理了！这出了事儿，我们祁国公府也是客客气气地抬了聘礼来纳妾的，既然贵府不稀罕，那我们可就要走了，别到时候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了，你们再来求我们！”
这便是威胁了。“嬷嬷别生气，是我年纪小，不懂事儿。”
墨芜荑软和了口气。那嬷嬷也拿起了乔，睨了墨芜荑一眼：“既然如此，那就赶紧把聘礼和纳妾书收下吧！今儿晚上我们就派轿子过来接人！”
“嬷嬷别急，这事儿如今还各执一词呢！不妨将贵府七公子叫过来，当面对峙。”
墨芜荑看了一眼那聘礼。说句实在话，墨芜荑觉得便是寻常百姓家里娶亲，也不会拿这样的聘礼。祁国公府七公子，真是好样的。“对峙？”
嬷嬷冷笑了一声，“我们七公子可是忙得很，哪有时间跟你在这儿闹腾！”
墨芜荑笑了：“这样啊……其实跟七公子两厢情愿的，根本就不是我家五妹妹，而是我们墨家那个倒夜香的婆子，既然七公子要纳妾，那便纳吧，两厢情愿的事情，我们也不好拦着。”
“你……”那嬷嬷一时间都没能跟上墨芜荑的思维，“你！胡说八道！”
说着，那嬷嬷掏出一个布包来，然后三两下地打开，丢在墨芜荑的怀里，指着墨芜荑鼻子骂道：“你好好看看！这不是五姑娘的还能是谁的？还倒夜香的婆子，我呸！哪个倒夜香的婆子能穿得起这样的小衣？”
“本来还想给五姑娘留点颜面，但现在看也不必了！”
说着，那嬷嬷还有几分得意。墨芜荑捡起散落在地上的小衣和手帕，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然后将小衣右下角刺着的一朵玉兰花露出来：“墨家人人都知道，五姑娘最讨厌的就是玉兰花了，又怎么会在衣服上绣着玉兰花，这手帕上也有。”
老夫人见状，却坐直了身子，目光沉沉地盯着墨芜荑手中的小衣和手帕。嬷嬷愣住了：“这……”“嬷嬷是不是搞错了，其实和七公子两情相悦的并不是我家五妹妹？”
墨芜荑问道。“不可能！”
嬷嬷却很肯定地反驳。“我觉得还是让贵府七公子来一趟把，万一真的是搞错了，那嬷嬷回去，七公子肯定是要不高兴的……”嬷嬷一想到七公子那暴虐的脾性，也有些犹豫了，最终还是让人回去请了七公子。祁国公府七公子来的时候，整个人都还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说话都还有些不清楚：“还不赶紧把那什么五姑娘给爷叫来！真是好大的胆子，前脚还和本公子浓情蜜意，现在就要变卦了？我冯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去请五姑娘来。”
墨芜荑眨了眨眼，朝千亭吩咐道。不大一会儿，“五姑娘”就来了。一瞧见“五姑娘”来了，冯七就冲了上去，吓得“五姑娘”一阵后退，堂内的丫鬟们都被吓着了，赶忙将人拉开。“芜荑，你怎么这么狠心，不是你说的要嫁给我吗？前天你躺在我怀里的时候还说让我上门提亲呢！”
冯七一副被人骗了的伤心模样。看着这七公子这般做戏，墨芜荑笑了。“七公子可瞧好了，真是我这‘妹妹’和你两情相悦，非卿不嫁？”
墨芜荑笑看着冯七。“那还能有假？”
冯七轻哼了一声。“可这小衣和手帕，确实不是墨家五姑娘的，七公子确定没记错？”
墨芜荑又拿着那小衣和手帕问冯七。“当然没有记错！”
到现在，冯七也只能一口咬死了就是墨家五姑娘。“那倒是奇了，七公子口口声声说和墨五姑娘两情相悦，私定终身，但是却又拿着不属于墨五姑娘的东西来提亲，末了，还压根儿都不认识墨五姑娘是谁。”
墨芜荑冷笑了一声。“我怎么不认识了，那不是吗？”
冯七指着后面进来的“五姑娘”。“我可不是五姑娘，我只是五姑娘身边的丫鬟罢了，七公子可不要胡乱认人。”
“五姑娘”——青碧说着，走到了墨芜荑的身边，轻声喊了一句：姑娘。这下子是再明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