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蒙也算是看出来了,朱宏煜和郑成功这是在演双簧。 但他现在人在屋檐下,也只能看破不说破。 一张老脸上挤出一个讨好的表情,开口说道。 “首先,如果巴达维亚城投降,明国方面需要做出承诺,保证巴达维亚城内所有荷兰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不得无故迫害,抢掠,屠杀,在巴达维亚生活的荷兰人!”
朱宏煜沉吟一阵,然后开口说道。 “可以,这一点孤答应了!!”
不可以无故迫害,那他朱宏煜搞公审清算不就可以了吗? 毕竟无故杀人确实不好,朱宏煜虽然不介意杀人,但也不想做一个没有人性的屠夫。 他朱宏煜就不信了,巴达维亚这么多的荷兰人,就没有欺压或是迫害过华人。 荷兰人虽然殖民手段比西班牙人温和一些,但毕竟也是殖民者。 狗还能改得了吃屎? 只要有,那他朱宏煜杀人杀的就是名正言顺,杀的有理有据。 杀的所有人都是心服口服! 雷蒙接着提出了第二点要求。 “第二,络贝总督希望可以保住荷兰东印度公司在南洋,以及整个东亚的贸易线路。”
“大明不要限制荷兰人的商船出入,对荷兰商船开放港口。”
朱宏煜只是面无表情的说道。 “这点孤也可以答应!”
“但荷兰东印度公司也同样需要,对等的向大明商船开放荷兰掌控下的港口,包括荷兰在印度沿岸的据点。”
雷蒙闻言,陷入了踌躇之中。 这点,他无法做主答应啊! 荷兰为什么能在这个时代做海上马车夫,甚至在欧洲本土和老流氓约翰牛掰手腕? 靠的其实就是荷兰的商船,在全世界范围内开辟出来的商路和航线,以及商路沿岸建设起来的诸多港口和殖民地! 这些可都是荷兰的底蕴! 如果荷兰向大明开放自己所掌握的港口,那荷兰还能做海商马车夫吗? 如果荷兰不能垄断东西方的贸易,荷兰东印度公司还有存在的价值吗? 朱宏煜也不急,只是开口说道。 “你若不能拿主意,就回城把孤的原话传给络贝总督,让他来做思量就是!”
“孤这边攻城还要做些准备,再加上攻城所需,怎么也得三五日的,且不着急呢!”
朱宏煜笑着说道,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平和。 但听着朱宏煜用平和语气说出来的话语,雷蒙却是感觉背后发凉! 朱宏煜的意思很明确,你们可以商量,但要在我动手攻克巴达维亚城之前商量出一个结果。 否则,就不用谈了! 雷蒙接着开口说道。 “亲王阁下,巴达维亚城方面还有最后一个条件!”
雷蒙决定将条件干脆都给说完,得到朱宏煜的回馈之后,再返回巴达维亚城同络贝商议。 朱宏煜脸上的表情不变,只是颔首说道。 “讲!”
雷蒙深吸一口气,开口说道。 “荷兰东印度公司想要保住马六甲……” 只是,雷蒙的话才说道一半,朱宏煜就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呵,这不可能!”
“我大明王师南征,巴达维亚已经是唾手可得,对马六甲更是势在必得。”
“如果你们再提出如此不切实际之要求,那就不用谈投降的事情了,接着打吧!”
“孤倒要看看,一座小小的巴达维亚城,能扛得住我大明的几次攻伐!”
说罢,不给雷蒙辩解的机会,朱宏煜便命人挥手送客。 …… 朱宏煜一方面开始着手安置起义军,一方面则是命令明军继续准备攻城。 明军的工兵部队,开始在巴达维亚城外挖掘之字型的壕沟。 谈判前后用三五日,原本双方天差地别的的条件,正在一点点的谈拢。 随着时间的流逝,明军的之字型壕沟,不断的向着巴达维亚城的方向延伸,挺进! 荷兰人为了和大明谈判,面对不断挺进的壕沟,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 就这样坐视明军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准备着攻城事宜! 朱宏煜为了彰显大明的武德充沛,刻意派人去邀请,那些个义军首领来观战。 这一日,朱宏煜再次在城外见到了雷蒙,雷蒙上前行礼,恭顺的乖乖跪地叩首。 朱宏煜站在一座高台上,一边遥望明军继续做着攻城准备,一边开口询问道。 “怎么样?络贝总督想通了吗?”
“我大明的攻城准备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再拖延下去,可就不用谈了!”
雷蒙开口说道。 “回禀亲王阁下!”
“络贝总督答应了您的要求,东印度公司可以向大明的商船开放港口和航线,但止于印度东海岸。”
“明国商人不得越过印度东海岸,前往印度西海岸!”
朱宏煜闻言,点点头说道。 “可以,若是这般的话,那我大明向荷兰商人开放的港口和商路,也止步于巴达维亚。”
“荷兰商人不得前往巴达维亚以东的海域!”
荷兰人想要继续垄断印度东海岸往西的贸易,大明可也舍不得南洋市场被荷兰人插手。 就更别说朝鲜,日本,以及中国本土的贸易了! 雷蒙闻言则是面露迟疑之色,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因为他和络贝商议出的结果是,用开放印度东海岸的市场,来换取南洋诸国的市场,香料贸易的份额,以及朝鲜,日本等国的商路。 没想到,大明这边竟然只向他们开放巴达维亚以西! 还句话来说也就是,这样的条件,仅仅只让他们能够染指香料贸易,以及一丁点儿的南洋诸国的市场。 和原来的垄断地位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地之差! 真正的南洋腹心,朝鲜,日本,以及最重要的中国本土,大明是一点也没向他们开放! “这样的条件,公司怕是没办法接受……” 雷蒙张嘴,还想要说些什么。 朱宏煜却是挥手说道。 “既然无法接受,那就先暂时不谈了!”
“我大明的将士们已经做好了攻城准备,数次向孤请战了,还是先在战场上见真章吧!”
“现在不能接受,那就打到你们觉得能接受了为止!”
朱宏煜的表现十分的强硬,底气十足。 而他的底气,来自于他手底下精锐善战的大明将士。 雷蒙整个人都愣住了,他特么没说不想谈啊! 谈判不就是要讨价还价吗? 怎么就谈崩了? 朱宏煜实在不想和荷兰人继续磨叽了,反正明军已经做好了攻城的准备,那就先打一场再谈! 他深切的明白,国与国之间的谈判,其他的一切都是浮云,军队才是最重要的砝码,甚至没有之一! 但是,就在雷蒙无语之际,明军大营外,结伴走来一大群身穿锦衣的华人。 这些便是巴达维亚华人起义军的那些个首领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