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宏煜话音落下,众人再次齐声说道。 “吾皇圣明!”
很显然,他们对于皇帝要安抚缅甸方面的地方势力的想法,也采取支持态度。 大明不可能将缅甸人全部都杀光,这是事实。 既然不能把缅甸人杀光,那么大明如果想要在缅甸实行有效统治,就免不了得和缅甸方面的那些既得利益者进行妥协。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朱宏煜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感受着唇齿间的茶香,他又接着对王汝贤说道。 “秘书处将今日会议的内容整理一下,同内阁一起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作战方略,然后再上交给朕进行核议。”
“散会吧!”
说罢,朱宏煜起身在一群内侍的簇拥下,离开了御书房。 …… 大明光复五年七月,天气晴! 到了这个月份,季节已经快要入秋了,只是属于夏天的那一个小尾巴还没有彻底消失。 早晨和晚上的空气中已经有了凉意,但每天的中午时分,太阳依旧会像是之前的几个月一样。 高高的挂在天空中,肆无忌惮的散发着自己的光和热,炙烤着大地。 王家机器厂和皇家商会联合控股的,大明第一家汽车制造厂的剪彩仪式便在今天举行。 这家汽车制造厂的选址位于南京郊外的工业园区中,顾名思义,整片工业园区中,到处都是各种工厂。 有最基础的纺织工厂,有生产肥皂香水的日化工厂,有加工钢铁的五金厂,有生产机器设备的机械厂…… 在朝廷减免税收的优惠政策的吸引下,大量南京四周的工厂主和商人,都选择将工厂搬迁到了这处工业园区内。 而朝廷之所有要筹建这个工业园区,除去想要用集群效应,推动朝廷的工商业发展之外。 还有工厂聚集,方便朝廷收税的想法在里面。 在前明的时候,大明虽然已经出现了资本主义的萌芽,工商业开始有了一定的发展。 但由于工厂较为分散,甚至还有大量的工厂属于是家庭作坊式生产,以及最主要的所谓的“不与民争利”。 是故,朝廷根本就没办法在这方面收税。 而在朱宏煜这里,完全不存在“不与民争利”的说法,谁要是敢在他面前放屁,朱宏煜就会送他全家去支援南洋建设。 也就是说,现在的大明朝廷对工商业征税是国策。 为了保证这个国策可以顺利实行,朱宏煜的手段便是筹建工业园区。 将大量的,有一定规模的大工厂,用优惠政策吸引到一起。 到时候,朝廷再想要征税,那就谁也逃不掉了! 那么大个工厂就在工业园区里放着,你不交税试试? 至于说那些没被吸引到工业园区中的小工厂怎么收税…… 朱宏煜真的想要问问,你特么有病吧,非得从一群勉强谋生的升斗小民手上收税? 是那些大户的税收不香吗? 对于那些家庭作坊式的工厂,朱宏煜知道他们肯定存在大量的偷税漏税的问题,甚至压根就不交税。 但朱宏煜对他们的偷税漏税,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否则的话,征税工作的工作量就实在是太大了。 与其花费力气去和一群升斗小民斗智斗勇,不如盯死了那些大户。 他们才是真正的纳税大头! 只要盯死了那些大户,朝廷的税收就不会出现问题。 一群狗大户那么有钱,你选择性无视不去向他们征税,非要和一群勉强谋生的升斗小民较真,那这个国家距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不用怀疑,朱宏煜说的就是崇祯。 升斗小民刮干了又能有几个钱? 要说肥的流油,还是得那些大户们。 这一日,王家的贵爵汽车制造厂挂牌成立,王员外和大明皇家商行的掌柜一起出席了贵爵汽车制造厂的剪彩仪式。 伴随着一阵阵的鞭炮声,歌舞也是紧接着响起。 王员外花大价钱请来了一只舞龙舞狮的队伍,甚至还请来了一名秦淮河上的花魁演奏歌舞助兴。 剪彩仪式搞的非常的热闹,园区内的其他工厂的工人,乃至于工厂主,都在闲暇时聚集在一起围观看热闹。 伴随着一阵叫好声,一名身材婀娜的秦淮河花魁登上了舞台,然后开始伴着歌声跳起了舞蹈。 脚尖轻盈的点地,宽大飘逸的裙裳随着她的动作而翩转,优美窈窕的身材曲线,以及裙裳下隐隐若现的白皙细腻的肌肤,都是十分的夺人眼球。 人群中的百姓纷纷忍不住赞叹。 “不愧是秦淮河出来的花魁,这工作技能果然够硬。”
“嘿,这舞跳的,爷们儿也想去秦淮河上耍耍了。”
“啧啧,那小腰摇起来,怕不是能把男人的腰都能弄断吧!”
“……” 一群男人聚在一起,时间长了话题总会忍不住往下三路跑。 当然,女人也一样。 甚至有时候女人们聚在一起的话题,能让一群大老爷们都脸红…… 王员外则是站在厂房门口,看着歌舞以及来看热闹的人群,脸上忍不住绽放出笑容来。 王家的汽车制造厂之所以要叫做贵爵,那也是有说法的。 因为,他王家现在所制造的汽车,说白了根本不具备实际上的交通价值。 哪怕是不说道路条件的限制,光是给汽车补充燃料就是一个大问题。 说白了,现在的汽车就是一个昂贵且精巧的大玩具。 除去能在南京这样的,道路被进行了水泥化改造的大城市里开着玩,开出来显摆,压根没用。 所以,现在汽车的预备用户,说白了就是南京城内的大明高官勋贵,以及有钱烧的慌的商贾大户。 所以,王员外才给汽车取了贵爵这么一名字,图的就是一个好听。 你想要人家心甘情愿的把钱掏出来购买你的商品,你总要把人给哄高兴了不是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悄然到了上午十点,这个王员外请阴阳先生专门算出来的吉时。 王员外和大明皇家商会派来的赵管事一起登上了剪彩的高台。 歌舞和舞龙舞狮全部停了下来,那名秦淮河上的花魁也是在盈盈一礼之后退了下去。 出来跳一只舞,便能得银元十枚,当得着普通工人小半年的收入。 这就是秦淮河上的花魁的价位! 当然了,这十枚银元只是跳舞而已,如果还想要做别的,那就得再加钱了。 面对这样的花魁,哪怕是王员外这样的大户,睡一次也是得好好琢磨琢磨的。 王员外站在了高台上,目光环视一圈,朗声说道。 “贵爵汽车制造厂,今日,落成剪彩!”
“诸位高朋贵邻能来见证,王某心中不甚感激,从今往后,还望诸位高朋贵邻多多照拂,王某不胜感激……” “……” 语罢,王员外便用一只金剪子剪开了面前的红绸,算是剪彩。 等王员外剪完彩之后,他便下了高台,刚刚停下的歌舞,锣鼓,舞龙舞狮也是继续了起来。 贵爵汽车制造厂外,一片热闹的景象。 一天的热闹结束之后,贵爵汽车制造厂开始招募工人。 一部分工人是原来的王家机器厂里的熟练工,换个衣服就能摇身一变变成汽车制造厂的工人。 王员外还给他们加了月俸,因为这些人都是有手艺的。 一家工厂能否搭建的起来,机器设备固然重要,可这些有手艺的工人也是重中之重。 否则的话,光有机器而无工人,工厂也是运转不起来的。 而在现在的大明,熟练的技术工人,可都是稀有人才。 很多时候是需要抢的。 除此之外,如果王家想要机器厂能做的起来,还需要向外再雇佣工人。 一方面是专门的职业学院培养出来的工人,另一方面则是皇家商会那边发力寻来的数量工。 贵爵汽车制造厂落成之后,工人迅速到位,然后便开始了加班加点的生产。 这汽车的第一批订单,便来自于皇宫。 朱宏煜虽然知道现在的汽车就是个大玩具,但这并不妨碍他支持新产业的发展。 迟早这汽车能变成国民支柱产业! …… 大明光复五年八月,入秋! 秋天到了,南京城内的气温迅速转凉。 而缅甸方面也是进入了一年一度的干季,原来的湿热逐渐退去,气候开始一点点变得干燥起来。 在仁安羌修整了大半年的联军在季节入秋之后,也是开始做起了出征的准备。 而他们的目标,正是缅甸国都内比都! 一队队在外清缴乱兵,扫荡缅甸地方的联军士卒接到军令,迅速返回了军营。 大量的后勤辎重被从大明方向转运了过来。 整个缅甸,战争的阴云逐渐浓重! 柳山泰站在一座高台上,眺望远方,眼神中满是坚定。 目视一队队联军士卒整齐的开出大营,他只感觉热血激荡。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为将者,深受君王信重,又岂能叫君王失望? …… 而与此同时的缅甸国都内比都! 在入秋之后天气便开始一点点的转凉,雨水也是变少了。 缅甸国王莽白同样意识到了,战争即将来临这一事实。 他开始下令召集缅甸最后的精锐兵力,准备在内比都同联军决一死战。 大量的军队汇聚内比都,后勤成为了摆在莽白面前的最大的问题。 因为,随着他在面对联军时的那一连串的战败,缅甸地方已经开始对莽白的政令选择性的忽视了。 莽白想要向内比都方向调派粮草,却是根本做不到。 他下达的政令被底下的人们给当成了废纸。 怎么说呢,仅仅只是把莽白的政令当废纸的,其实已经能够算是比较忠心的了。 那些真正三心二意的,已经开始提前和大明方面勾勾搭搭了,准备要为战后缅甸的秩序重建来出一份力了。 因为很多人都已经意识到了,缅甸是没有未来的。 即使莽白能挡住这次联军对内比都的进攻那又如何? 缅甸照样是没有未来的! 有大明作为支撑的联军可以失败,哪怕是败上个三次五次,十次八次。 只要大明天子要灭缅甸的信念不动摇,联军就能源源不断的获得补充。 甚至哪怕是联军全军覆没,也能被重新组建起来。 而从当下的情势来看,大明天子对于灭缅之事,态度是相当坚决的。 但缅甸呢? 就凭现在缅甸的国力和国内的实际情况,只要莽白再败上一次,内比都失守之后,缅甸的完蛋就会成为定局。 摆明了现在的缅甸就是一条快要沉没了破船,船上的人当然会提前准备好跳槽逃生咯。 “我军现在共有多少兵力?”
莽白站在一扇窗户前,斑驳的阳光照洒在他的脸上身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具有层次感。 莽白的声音低沉且沙哑,一双眼睛里也满是红血丝。 为了完成军队的调度,以及粮草所需,莽白已经连着好几天没有睡觉了。 随着时间流逝,联军距离内比都越来越近。 莽白身上所感受到的压力也是在一点点增强,这种如同泰山压顶般的压力,压的莽白有些喘不上气来。 莽白身边的亲信开口回答道。 “启禀大王,现在我军在内比都城内,共有军队六万一千余,其中骑兵三千人,火枪兵一万二千人,象兵六百人……” 莽白微微颔首,然后追问道。 “我军的粮饷情况如何?”
光有军队没有粮饷,那也是打不赢的。 对于一只军队而言,只有保证了其粮饷和后勤,才能发挥出相当的战斗力。 亲信闻言,再次开口说道。 “大王,我军现在共有粮食十一万四千石,银元三十万。”
“足够大军一段时间的支用!”
“完全可以保证我大军在内比都坚持到下一个雨季来临。”
莽白现在也知道自己想要战胜联军不现实。 在仁安羌一败之后,他依旧彻底打消了想要同联军野战的念头。 凭借内比都的坚城据守,坚持到来年雨季降临联军退兵,然后再向大明求和,是他莽白现在唯一的生路。 是故,在这段联军驻扎仁安羌的时间内,莽白并没有躺平等死,而是不断的对内比都的城防进行了加固。 在城外营造了两座棱堡样式的卫星城,挖掘了密密麻麻的壕沟陷阱,修建了大量的地堡火力点。 甚至,他再次花大价钱,向英法荷兰等国家的商人有购买了一批火炮,用于巩固内比都的城防…… 莽白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再加大募兵的力度,争取在联军抵达内比都之前,将我军的兵力扩充到十万的规模。”
莽白的命令下达,他的亲信抱拳离去,准备要去完成莽白的命令。 …… 联军主力不断的南下,向着内比都而去。 在联军南下的途中,联军的侦察兵没少和缅军的哨兵交锋。 缅甸中部的高山雨林便是双方交锋的战场。 双方的精锐士卒在其中激烈的搏杀着,以命换命。 钱有盛深吸一口气,一手持着手弩瞄准前方,脸上的表情满是郑重。 他身上穿着一身花花绿绿的迷彩服,就这么趴在草丛中,一眼望去,根本没人能看得出来草丛里还趴有一个人。 不时的有蚊虫落在他的身上,在他身上留下一个个大包,瘙痒难耐。 但钱有盛却是强忍着一动也不动。 黄绿色的毛毛虫在他眼前蠕动,在地上留下一道粘液,向着他爬来,看起来恶心极了。 黑色的触须几乎要触碰到他的皮肤,让钱有盛忍不住想骂娘。 缅甸这鬼地方,真他娘的不是人待的。 就在他有些按捺不住,想要将面前的虫子碾死的时候。 忽然他的耳朵一动,听到了一些动静,钱有盛下意识的屏住呼吸,凝神望去。 就见到远处的密林中一阵哗哗做响,然后便是一连串的脚步声。 几名穿着明军定制的绿色迷彩的侦察兵从密林中冲出,一路向着北边而去。 而在他们身后,是一队二三十人的缅军哨兵。 这群缅军哨兵正对着他们前方的明军紧追不舍,手中各持武器,十分的嚣狂。 钱有盛深吸一口气,举起手中的手弩,瞄准了缅军哨兵中的军官。 瞄准,预备,扣动扳机射击,动作一气呵成! 眨眼间,一枚弩箭破空而去。 噗呲一声,刚刚那名还在指挥军队追击的缅军军官便被弩箭射穿了胸膛,钉在了其身后的树干上。 没有完全没入其胸膛的弩箭尾羽还在微微颤动。 “啊……” 这名缅军军官一时未死,发出一阵歇斯底里的惨叫,口中大口的呕出鲜血来。 然后迅速没了声息,变成了一具尸体! 那些原本正在阻击明军侦查兵的缅军哨兵见此一幕,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一个个的脸上皆是错愕和慌张。 但在慌张之后,便是一阵无措。 军官死了,他们该怎么办! 只是很快他们便不用再担心了接下来了。 瞬间,明军伏兵四起,弩箭破空,射死数人,紧随其后的便是持刀厮杀。 双方激烈的拼杀一阵,这些缅军哨兵便被绞杀殆尽。 钱有盛亲手割下了缅军军官的头颅,满脸的得意。 “哈哈,有这颗首级,再加上之前的功劳,某家怎么也能再升上一级。”
旁边的众人也是纷纷附和道。 “老钱好样的!”
“哈哈,此言不错!”
“此战能有此斩获,也不枉我等在这密林中趴了好几天时间。”
“……”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然后简单打扫了一下战场,便向着密林深处推进。 准备完成自己的侦查任务! 钱有盛一手持弩,一手持盾走在最前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防备着可能的袭击。 这缅甸的大山密林中,可不光是明军在设伏埋伏缅军的哨兵。 缅军同样也在埋伏明军! 钱有盛等人可是知道,前线不时的就会有侦察兵遇袭,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的。 整个巨大的雨林,完全就是一个绞肉机! …… 咔嚓一声,听着耳中机关发动的声音,钱有盛察觉到了不妙。 噗呲一声利刃穿透皮肉的声音响起,一枚弩箭被机扩带动射出,径直命中了钱有盛的腹部…… 只是瞬间,鲜血便从伤口中奔涌了出来。 钱有盛吃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肠子好像被射破了。 但他却是咬牙坚持,脸色苍白的单膝跪在地上,用手中的盾牌挡住头脸,然后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向后挪动。 哪怕是骤然中了机关,钱有盛长时间训练出来的本能也是让他并没有慌乱,迅速做着战术动作后撤。 而在他的身后,一名名明军的侦察兵也是反应了过来。 一阵刺耳的铜哨声响起,随即便是“敌袭”“卧倒”的呼喊。 藏在密林中的缅军哨兵见此一幕,知道埋伏已经暴露,也就不再隐藏,而是准备正面杀上去。 一阵箭雨之后,伴随着洪亮的喊杀声,双方开始短兵相接。 砰!砰砰! 明军侦察兵扣动了扳机,喷子发出一阵轰鸣,密匝匝的弹丸向着对方射去。 眨眼间血雾弥漫,一名缅军士卒的胸膛被弹丸击中,数不清的弹丸将他的胸骨连带着内脏一起搅碎。 这名缅军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惨死当场! 火枪声,弓箭声不断的响起,双方都在向着对方倾泻火力。 “杀!”
“破阵!”
“……” 双方士兵在对射一阵之后,便开始面对面的绞杀在了一起。 刀刀见血的厮杀,堪称是残酷。 不断的有人受伤到底,发出一声声哀嚎。 双方完全是在一命换命! 一阵厮杀之后,缅军无奈退去,而陷入包围中的明军也是损失惨重…… …… 如果是正面战场上的大规模决战,大兵团交锋,缅军自然不会是联军的对手。 但要是零散的侦察兵厮杀,联军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占优。 联军的侦察兵虽然都是从大明的热带雨林作战部队中抽调出来的精锐,擅长热带山林作战。 但缅军的哨兵,也多是从小在雨林中长大的猎户山民。 这些猎户山民一但进了山,那就和回了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各种转进,埋伏,设置陷阱都是玩的溜熟。 联军的侦察兵想要打掉这些人,可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现在联军主力正在向着内比都稳步推进,一时间局势大好。 但密林中的双方哨兵的交锋,却是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快要把狗脑子给打出来了。 双方的伤亡都在不断的攀升,一名名悍勇的士卒倒在密林之中,即将变成白骨。 …… 大明光复五年九月初,联军主力在翻越了缅甸的高山密林之后,终于推进到了内比都城外围。 无数的联军士卒向着内比都的方向发出一阵阵欢呼! 因为,所有人都觉得,胜利即将来临! 内比都将会被他们攻陷! 联军主力在抵达内比都之后,便开始扎营修整。 在等待后方攻城的重武器运抵的同时,联军开始向着内比都发动了试探性的进攻。 结果却是在缅军的城防工事前碰了一鼻子灰,无功而返。 …… 柳山泰坐在大帐中,在他面前摆着一个沙盘。 沙盘上是目前内比都的城防情况! 柳山泰微微蹙眉,手中捏着一根指挥棒,看着面前的沙盘,研究着战术。 “啧,莽白这一手还算漂亮!”
“不过,他想要用内比都的坚城来阻碍我大明天兵,呵呵,却是不自量力了!”
柳山泰十分不屑的说道。 内比都的地形确实算是险要,再加上莽白在内比都城外营建的工事,说一句易守难攻也是毫不为过的。 但是,这又如何? 对联军来说,无非也就是从吃肉,变成了啃骨头而已。 废些力气,内比都肯定是能拿下的,这点不用怀疑。 柳山泰放下了手中的指挥棒,准备命人传膳。 就在这时候,柳山泰的亲兵大步走了进来,对他说道。 “大帅,锦衣卫的人传来消息,内比都城内有人同我军联络,想要卖城。”
柳山泰闻言,脸上先是有些错愕,但随即便转为狂喜。 “哈哈哈哈!”
“不错,不错!”
“这下可真是太好了!”
“那些人有说想要什么吗?”
原本他还在为了联军该如何攻陷内比都的坚城而忧虑,这下好了,不用忧虑了。 内应来了! 有了内应配合,联军再想要攻陷内比都,可就真的是手到擒来的事情了。 柳山泰的亲兵闻言开口说道。 “那些人为我大明送来了城内的粮草仓库和弹药库的位置和具体情况,以及最重要的内比都布防图。”
“而他们想要的,是大明在攻陷内比都之后,可以保护他们的财产和生命。”
这些内比都城内的缅甸高层们,对缅甸已经可以说是彻底没指望了。 在面对联军之时,他们哪怕是当缅奸,也不敢奢望能保住官位和权势,只想着保住生命和财产。 可谓是卑微到了极点! 面对这些人的卑微,柳山泰却是冷笑一声说道。 “派人传信告诉这些人,这所谓的布防图还不够!”
“如果他们能给联军的仅仅只有这些的话,那本帅唯一可以保证的,只有他们的生命安全。”
“至于说财产?呵呵,那明明是联军的战利品,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他们还想要保住自己的财产,现在所做的这些肯定是不够的,他们还需要为大明做出更多的贡献才行。”
亲兵闻言抱拳离去,准备去传信。 其实吧,如果是正常谈判的话,柳山泰是不至于对这些缅奸这么苛刻的。 这些人肯做缅奸给大明做带路党,大明这边肯定不会亏待他们的。 毕竟,朱宏煜对待降官宽仁是出了名的。 后续通过反腐将降官拿下,那也是因为他们在投诚大明之后又犯事了。 可即使是将这些降官给拿下了,朱宏煜也做到了承诺的既往不咎,并没有翻后账。 在审判这些人的时候,他们之前犯下的罪过并不被计算其中。 他们的罪行只从他们投诚大明之后开始算起! 但是,谁叫这些缅奸表现的实在是太软弱了呢? 谈判不就是这样吗? 你硬我就软,你软我就硬。 这些缅奸表现的这么软弱,摆明了底气不足,柳山泰自然不会给他们什么好脸。 与此同时,联军大营中也是有热气球升起,然后向着内比都的方向飘去,准备对内比都进行侦查。 然后再通过和内比都城内的缅奸送出来的布防图进行对比,一确认联军对内比都的进攻方案。 明军这边每次大战之前必放热气球,几乎已经成了习惯。 …… 内比都城内,缅甸国相吞钦的宅邸大堂上。 吞钦端坐在一张矮桌后,胖大肥硕的身材显得富态十足。 原本就不大的眼睛被脸上的肥肉挤成了一条缝隙。 一张黑胖黑胖的大脸上满是焦急而忧虑之色,像是在等待什么东西。 而在他的面前,一群下属心腹纷纷各自入座,皆是面露焦急。 吞钦端起茶杯,一口饮尽。 凉茶入口微微发苦,但稍后的回甘也是相当的明显。 “相国,大明那边应该会接受我等的投诚吧?”
一名吞钦的心腹开口询问道,语气中隐隐有些不安。 对比起身材肥胖的吞钦来,这名叫做科勒比的心腹就要瘦很多。 他身上穿着一身武将的盔甲,只是非但不显威风,反而是看起来瑟缩且猥琐。 像极了獐头鼠目的鼠辈! 吞钦放下茶杯,看了一眼科勒比,开口说道。 “应当不会有错,内比都的城防被王上经营的若铁桶一般,联军若想要迅速攻陷内比都,少不了我等的配合。”
“相信联军方面一定会作出最正确的选择的!”
只是在说这话的时候,吞钦其实心中也没底。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现在内比都城内的情况了,别看内比都好似城坚池深切粮草不缺,堪称是固若金汤。 可这没用! 现在的内比都城内人心不稳。 从上到下,除了莽白之外,就没有一个人对守住内比都有信心的,可谓是人心惶惶。 尤其是在联军抵达内比都城外之后,城内更是爆发了骚乱。 再坚固的城防,没有人心也是断然没有守得住的可能。 现在的内比都,看起来就不像是能久守的。 更加重要的是,在仁安羌一战之后,缅甸国王莽白手上的精锐部队一朝丧尽。 从战场上逃回内比都的,全部都只是一群被打散了编制的残兵败将。 如今内比都的守军,其实是莽白七拼八凑起来的一只部队。 里面有一大半是刚刚放下锄头,压根没上过战场的新兵。 这样的一群人,怎么可能挡得住如狼似虎的联军的进攻? 为了在内比都被联军攻陷之后,能保住自己的生命和财产,一群人便推举吞钦为代表,准备在城陷之前,和城外的联军勾搭勾搭。 随着时间的流逝,众人都有些不耐烦了起来。 “这什么时候才能有结果啊!”
“是啊,等的我实在是心焦。”
“都怪莽白,若非其不识王化,冒犯天子,我缅甸哪里会有今日之祸啊!”
“……” 一群人七嘴八舌议论,虽然为联军那边迟迟没有回复而心焦,但他们却也只敢对莽白发牢骚。 吞钦见此一幕,重重叹了一口气,然后开口说道。 “有此昏君,国家不幸啊!”
只是就在这时候,外边跑进来了一名仆人,仆人一脸着急之色,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吞钦身边,喘着粗气开口说道。 “相爷,联军……联军那边有回复啊!”
吞钦原本眯着的眼睛猛然一亮,开口说道。 “快把人带进来!”
吞钦话音落下,不多时便有一名穿着麻衣,长相平平无奇的锦衣卫暗探被带了进来。 这名暗探大步走进了吞钦府邸的大堂,目光扫视一圈,眼神睥睨,仿佛这满堂的缅甸高官权贵,竟无一人值得被他放在眼里。 “在下锦衣卫百户高平安,见过缅甸国相!”
说罢,他也只是微微欠身作揖,态度远算不上恭敬。 因为,这次是吞钦主动联系的他们锦衣卫,并表示要反正。 而非是锦衣卫派人联络吞钦! 说白了,也就是锦衣卫占据了主动权。 见一个小小的锦衣卫百户都敢对自己如此桀骜不敬,吞钦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满是不满。 但形势所迫,他也不敢发作,只得脸上露出一个讨好的表情,开口询问道。 “高百户免礼,实在是辛苦了,不知城外的联军给我等的回复是什么?”
“我等虽为缅甸之臣属,但却是深慕王化,心向王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