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嫣对不对?刚才那个电话也是她打给你的是不是?现在厉骁已经走了,所以她才肆无忌惮的打电话给你了是不是?”
盛明兰喝了不少的酒,只要一想到时嫣不甘寂寞的’勾引’厉景淮,她一颗心都要被愤怒填满了!这也让她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因嫉妒而有些口不择言起来。下一刻就见面前的男人微眯起狭眸,眼底清冷的寒光让盛明兰心头灼灼一跳。只是心里却又不服气的暗想,她说的是时嫣趁着厉骁不在过来勾搭厉景淮,又没说是他主动的……“你是在质问我么?以厉太太的身份?”
厉景淮看似轻描淡写的口吻,实则已经隐藏了不悦的情绪。他一向不喜人追问他的私事,尤其是盛明兰开口闭口便是这质询的口气,还是以一种大清早醉酒后不依不饶的方式。“我怎么会质问你呢。对于景淮你的自制力我一直都是很信任的。我只是怕时嫣平时和你共事久了,有什么其他不该有的想法。其实时嫣我太了解了,她活泼开朗不定性,对什么事都三分钟热度。再喜欢的时间久了也觉得没有新鲜感了。当年在学校的时候,她不就是因为和你在一起久了,所以才转投……”还没等盛明兰说完,厉景淮那张阴沉下来的俊脸已经让她不敢再继续说下去。直心慌的暗暗攥紧掌心。“正因为你怕她跟厉骁在一起久了,觉得无趣至极。怕每天跟我共事相处在一起情不自禁的旧情复燃,所以——”凝着面前那张妆容精致的脸,厉景淮语气不重说出口的话却犹如一把巨锤让盛明兰整个人因为一时没站住,脚步蓦地踉跄了下。他说,跟时嫣说厉倾心在里面的话,是你说的吧?“景淮你在说什么?这话是时嫣跟你说的吗?”
盛明兰苍白着脸,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般苍白的脸上红起来的眼圈分外明显,“现在难道你还不相信吗?时嫣她就是来破坏我们之间的。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在一起幸福,所有才故意这么跟你说,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我是她的姐姐啊,当时火场那么危险我怎么可能故意让她进去送死!”
一行清泪顺着她美丽的面颊滑落下来,那梨花带雨的样子看起来分外怜人,宛如风雨中飘零的白玫瑰。这让厉景淮眯了眯狭眸,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时嫣那受了委屈和欺负时,就像一颗烈日下孑然而立的仙人掌似的逮谁扎谁,生人勿近。“当时你跟时嫣说那些的时候,她因为厉倾心不见了刚给我打完电话。把结束通话键按成了免提,一直放在口袋里……”厉景淮表情始终清冷而淡然,似在说着一件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一般,却让盛明兰身上的血液一寸寸的冰冷下来。她心里清楚,厉景淮越是这样,实则心底的愠怒越不可预估。“景淮,我只是……”男人薄凉的目光让盛明兰试图解释的话如鲠在喉,她知道,或许现在厉景淮心里对她已经充满了鄙夷和失望。“只是觉得时嫣天天在我身边,又和倾心关心亲密,让你心里失衡了,所以才想要至她于死地?”
他最后的话语音沉沉的宛如一块重石压在她心头,让盛明兰一时有些透不过气来。她的酒量很好,喝了这一晚上却还是让她有些醉意盈盈。只不过厉景淮先前说的话却让盛明兰像是一下子身着单衣站在寒冬腊月,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凉透了。酒也瞬间清醒过来。“不是的景淮,我没有真的想过要对时嫣怎么样。我只是想要试探一下她对倾心的感情罢了。我想看看她平时到底是在虚情假意的讨好倾心,还是真的关心她……我怎么都没想到她会真的冲进去,我甚至都来不及拉住她。后来我想也许她只是为了做做样子,好事后在你面前博取好感,火烧的那么大她肯定没走几步就出来了……她既然想要作秀,那她就该自己承担作秀的后果……”盛明兰努力想要解释清楚,却觉得自己越解释越乱。在厉景淮面前也心虚的抬不起头来。只是心里却更恨死了时嫣,觉得她当时把电话按了免提放在口袋里,根本就是居心叵测,别有用心!她一定是故意挑拨的她和厉景淮。就像昨天在楼梯上两人拉拉扯扯的时候,时嫣一定没少在厉景淮面前借机搬弄是非!所以只要看到他们在一起时,盛明兰的心就格外高度紧张。“你身为倾心未来的母亲,却还要去试探别人?”
仿佛听到极其好笑的笑话似的,厉景淮清冷的眉眼却没有侵染半分笑意。尤其是他的话,在盛明兰听来充满了讽刺意味。“明兰,看看你自己这一副醉酒的样子,等会倾心起来看到了像什么样子?你就是打算以这副形象给她做榜样,教导她的么?”
“景淮,我……”盛明兰试图说什么,就见厉景淮拍了拍她的肩膀,“回房去睡会,或者去洗个澡让自己清醒清醒吧。”
他逐渐缓和下来的口气,若是在平时听来盛明兰定会认为那是关切。然而现在她却真真实实的感觉到了一种不耐的敷衍。“以后不要去找时嫣的麻烦。我要娶的厉太太,一定是个安分守己的贤良女人。”
估计分明的手指勾起盛明兰的耳鬓的碎发,她却直觉得耳边一阵西伯利亚寒流划过,留下的……警告。警告她不要再去做时嫣的事,警告她对于厉太太的人选,就算他没考虑过时嫣他会考虑换人。在厉景淮临走前,还告诉了盛明兰一件事。也就是他所谓的,为什么不要她去找时嫣麻烦的理由。“其实刚才我说的,时嫣打电话给我那件事是我随口编的。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心里想到是明兰你做的,但如果没有确实的证据……你是不会承认的。”
*那天他们一行人采了很多桃花,为了保证食材的新鲜,时嫣除了把这些桃花做了桃花糕以外,还用井水浸了一部分,打算做些桃花羹和桃花饼。时嫣想到白太太既然是虞城人,那除了桃花糕以外桃花羹她一定也会做。眼见着白老爷子身体虚弱的卧病在床,说不定她多做些白太太以前常做的手艺,他吃了后身体也会恢复的快些。桃花饼可以提前做,但桃花羹必须现做现吃才好。清晨五点就起来的时嫣在桃花羹做到一半,需要等时间的时候想到手机似乎没带,便准备回去取。清晨的空气清冷透爽,刚才在厨房忙活的时候不觉得,这会儿出来却突然觉得身上的衣服穿少了有点冷。那寒意仿佛透过她胳膊上的鸡皮疙瘩要渗入骨子里一般,让时嫣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当即改变了主意,决定先回去继续忙完再说,便中途又折了回去。就在她回到厨房时,突然看到一个身影背对着她,在她刚刚准备的饭点前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时嫣顿时面色一凝,“谁?在这干什么?”
就见那人转过身来,看到是时嫣后笑道,“我是白老先生的弟子张丹峰。在失火的那天我还为时小姐引过路,怕是时小姐已经记不得了吧?是这样的,白老说今天有几个住了几天的宾客要走,所以让我们做一些饼馍给大家带着。这看到时小姐在用厨房,所以特地过来催促一下时间的。”
时嫣适才松懈下来,虽然她的确不记这个弟子了。那天天太黑,情况又太紧急,她根本没顾得上那么多。更何况这里的弟子都穿一样的练功服,根本认不出谁是谁来。在她表示自己会尽快忙后,弟子点点头的准备离开时,突然转头道了句,“时小姐真是有心,这快做好的桃花羹也是特地为白老准备的吧?”
时嫣点点头,正准备说什么,却突然面色一僵的抬头看向张丹峰。似乎是她的神情让他觉得不解,张丹峰不由得疑惑道,“时小姐,怎么了?”
时嫣摇摇头,“没事。张师傅先去忙吧,我很快就会弄好的。”
在张丹峰点点头离开后,时嫣只恨自己没有把手机带出来。不过,这件事如果真是她所想的那样,她必须要立刻回去告诉厉景淮!正当她放下手中的活,转身急匆匆的向门外跑去时,一开门当看到就在外面站着的张丹峰时,吓得她顿时’啊’的一声低呼出声!低垂着眉眼的男人缓缓抬起那双阴沉的眼睛,“时小姐刚才不是还说要忙么?这会儿是准备要去哪呢?”
“我,我突然想到有东西忘了拿,去去就回。”
时嫣暗敛下狂跳的心脏说道。不知怎么的,面前的这个男人在说话的时候,不管是神情还是语气都让她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让她下意识的想要离开这里,至少离他远一点!“我觉得,时小姐还是不用去了。有句话叫做……有去无回。”
说完,张丹峰蓦地眸光一闪,伸手便卡住时嫣的喉咙,力气之大竟将她整个人生生的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