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酒店房间里面睡了一天,不知道时瑶怎么知道她回来了,给她打电话,向晚声音嘶哑,发出一点声音都觉得疼。“瑶瑶?”
“你声音怎么了?感冒了?”
“嗯,你怎么突然..咳咳…给我打电话了?”
“还说呢,你回来好久了吧?怎么都没有联系我?”
“你现在…在曼城?”
时瑶轻叹一声:“嗯,研究生毕业之后拿到曼城一家公司的offer,北京那个地方,没有安全感!”
言语之间,多有几分无奈。“那改天出来聚聚吧,我这两天感冒,马上也要回美国了。”
时瑶诧异:“你不在国内过节?”
“嗯。”
那边的人,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知道向晚在中国,还是沈离时告诉她的,原因是厉堇年这段时间来郁郁寡欢,时而又脾气暴躁,他们几个都快被他弄出神经病出来了,后来才知道向晚那个女人回来了。“小晚,你跟厉堇年….你们…..”“我们没事,你现在…还跟沈离时在一起?”
一句话,向晚便猜出个大概,她能知道自己在曼城,想必也是沈离时告诉她的。“…嗯。”
时瑶淡淡唔了声。这倒是在向晚的意料之外,如果沈离时是认真的,她当然替时瑶开心,但是沈离时厉堇年那帮人,什么时候才会认真对待一段感情?“你住哪个酒店,我也没事,我去看看你吧!”
“咳…没关系,现在流感挺严重的,别回头把你给传染了,等我好了之后就联系你!”
时瑶还犹豫,但是看向晚态度坚决,也就算了,两人随便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她昏昏沉沉的,一直在睡,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客房外面有人敲门,一开始没理,但是敲门声越发地更响了。拖着重重的脑袋,这才四肢无力地爬起来去开门。对,直接开门,警惕性一向很强的人,此刻俨然忘记了猫眼里确认一下。门一打开,厉堇年那张仿佛结了千年的寒冰脸,赫然入眼。向晚没什么力气地转身,一声不响地朝床走,今天她是真没力气来应付他,只想倒下来闭上眼继续睡觉,睡到地老天荒。“你发烧了?”
明知故问。向晚淡淡唔了一声,应该是发烧了吧,昨晚上还没现在这么严重。掀开被子,整个人躺进去。厉堇年跟在后面,看着她唇色苍白干燥,脸上血色全无。伸手覆上她的前额,他刚从外面进来,掌心是淡淡的凉意,覆盖在她滚烫的额头,向晚竟然觉得莫名的舒服。而厉堇年却立即抽回手,脸色也变了:“跟我去医院。”
向晚眉眼也没睁开,直接摇头:“不用。”
“你是要等到脑子烧坏了才准备去?”
向晚突然瞪他:“你没来之前我睡觉睡的好好的,我…咳咳…我没事,不劳烦厉总费心!”
她刚刚不应该接时瑶那通电话的。这个人从不会好好说话,什么样的话从他的口中说出来,都变了味道,真是给自己添堵。厉堇年灼目盯着重新又闭上眼一动不动的人,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她被窝里面扯出来。但是看她又是很难受的样子,粗暴的想法过后又觉得心疼。向晚哪里还会睡得着,过了一会儿听不到动静了,睁开眼,看到他拿着客房内原本拿来装水果的玻璃盘,盛了点冷水,浸湿了毛巾,微微拧干,然后拿到她床前。她的眼神复杂,有些诧异。呆呆地看着他将冷毛巾敷在她的额头,冰凉的指腹有意无意碰触到自己滚烫的肌肤。她闭上眼,假装睡着,微微翕动的睫毛却出卖了她。“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打算一直这么睡着?”
向晚避开他炙热的视线,“睡两天就好了。”
厉堇年冷呵:“你倒是与众不同。”
反观那些娇滴滴柔柔弱弱的女孩子,向晚的独立冷傲和那别扭的性子,真的是咯地他心烦意乱!向晚勉强侧了身不去看他,酒店楼层高,视野宽阔,可以看到高楼林立、小半个曼城的市景。厉堇年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向晚又翻了个身,合上眼。不知道对方是谁,厉堇年的声音,却比刚才冷了好几个度,比外面阴沉沉的冬日还有冷上几分。“我没时间。”
“以后再说吧。”
“……”向晚辗转反侧,闭上眼又睁开,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冷毛巾都被她滚烫的额头升了温,因为左右不安地动,早就掉枕头上了。一转眼,厉堇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靠的她那么近,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的清新味。向晚皱眉,声音嘶哑,又有点不安。“你、你要做什么?”
“你觉得呢?”
他冷冷的眸光一瞥,一只手从她旁边的枕头上拎起那块毛巾。然后,整个人都离开了。向晚:“……”幼稚……但是不可否认的,刚刚心口漏了几拍,脸上两片潮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似乎听到了厉堇年的几声轻笑,下意识地去看的时候,他面色无异。他又换了冷毛巾,重新贴上来。向晚:“你回去吧,我没事,现在流感季,很容易传染……”唔……话没说完。厉堇年凉薄的一双唇,直接覆盖上她的。向晚暗惊!向晚气息不稳,也不知道哪里突然升腾上来一股怨气,嘴硬道:“厉总的恶趣味还真是一点没改,你的那位柳小姐看上去可是文文静静的一个小姑娘,你确定她喜欢你这样的?别回头把人家给吓到了!”
厉堇年倏地停下了舔舐的动作,邪佞的嘴角微微扬起:“吃醋?”
向晚也勾唇笑,但是她的笑就显得有些气若游丝了。“厉总身边的莺莺燕燕太多,不知道为什么总喜欢把矛头对准我,厉总乐在其中,我可没精力去应付她们。”
厉堇年眼廓潮红:“所以?”
向晚迎上他的视线,一字一句:“所以,请厉总高抬贵手,放过我。”
呵。厉堇年抽身。原本温热的上方,一阵凉意袭来。向晚盯着他高大颀长的身躯,只听到了两个字。“做梦!”
他阴鸷地笑:“你以为那天晚上我跟你是说着玩的?你觉得我要在这里跟你纠缠不清浪费时间?向晚我告诉你,如果你觉得我喜欢你你就有了资本耍我玩……”“厉堇年!”
向晚打断他。清澈的眸子,抹上了一道星光。“你有做好准备好好喜欢一个人吗?”
厉堇年:“……”向晚盯着他,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似乎要看穿他。“喜欢一个人很容易,但是两个人能否走到一起,很不容易,需要经历不断的相处、磨合、牺牲......你确定你做好准备了吗?”
她的喉咙沙哑地难受,只能很轻很轻地开口,可每个字都清晰无比地在这房间的空气里飘荡。“我玩不起,也不想玩。如果你以为你说了你喜欢我,我就要跟你在一起的话,那很抱歉。”
她咽了咽,喉咙干痒。心口,也潮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