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有小鹿在乱撞!向晚一颗心提的老高,视线时不时瞥向那没有落锁了的包厢门口,深怕有人闯进来!他的锁骨迷人又精致,有两个小小的凹陷,脖子上戴着一条细细的铂金链,正中间有一颗小小的蓝宝石,蓝宝石散着耀眼夺目的光。外面走廊上有脚步声,一声一声,像是敦厚的摆钟,敲击在心口。这道门还真不保险,他那三个狐朋狗友不至于进来,但是并不代表其他人不会进来,他可不想让自己的女人,暴露在其他男人的视线里!念及此,厉堇年咬牙起身。已经到了嘴边的肉,硬生生要被自己放下的感觉太不好受了!“晚饭不吃了,直接回去,我让李嫂煮点!”
这里吃不到,回家还不能吃了?他提向晚整理好衣服,头发,眼里的情欲的血丝还没有完全褪去。盯着她,就像饥饿很久的狼,在瞥到自己的猎物时那种冒着绿绿的眸光!向晚腰被卡的疼,一手扶着腰,一边埋怨地推开他,言语里,有了几分怨气:“我自己来!”
厉堇年看着她的动作,心疼道:“弄疼你了?”
“走开!”
厉堇年不但不听话地没走开,反而是捏住她的手,放在嘴边亲吻:“我这辈子都不会走开了!”
这辈子,都不会放你一个人,跑那么远去了!异国他乡,冰冷潮湿的冬季,无助时一个人的彷徨恐惧,再也不会让你一个人体验了!这句话,多多少少,让向晚心头一怔。一股暖流,流进四肢百骸,温暖地抚平了她原本有些薄怒毛躁的情绪。向晚垂眸。过了许久。她才低低开口:“厉堇年,我饿了,真的好饿!”
真的是,大煞风景的一句大实话!他也饿,恨不得现在把她先吃了!——回到家时,李嫂已经煮好了吃食,站在门口都能闻到香味。但是厉堇年没有想到,顾教授会出现在他家的客厅里,端端正正地坐着,仿佛已经坐了很久了。“妈?”
向晚诧异抬头。可不正是顾教授。心口的位置沉了沉,嘴角的笑容变得僵硬和难堪。“顾教授。”
顾郁芬看着两人回来,放下手里的报纸,笑了笑:“回来了?”
厉堇年边往里面走,边问道:“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李嫂端着汤从厨房里出来:“太太来了好一会儿了,也不让我给你们打电话,说是没事,就在这等着!”
向晚一听,心里更是没谱。这一看,就是有事而来的。“先吃饭吧?我听李嫂说你们没吃饭,让她随便做点。这家里都有菜,干嘛要随便做点,一日三餐的饭还是要好好吃的!”
厉堇年笑了笑:“妈,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说话怪怪的?”
顾郁芬抬眉:“有吗?你是太长时间没回去,没听到我说话不习惯了吧!我不是向来都这么说话的。”
这是在埋怨他?向晚与厉堇年相视一眼,向晚咬了咬唇。“顾教授,很久没去看您了!”
顾郁芬抬眼看她:“没事,年轻人忙于事业总是好的,我们这些老太太有什么好看的。”
这要放在以前,顾郁芬是铁定不会这么说话的。她们说话,从来都很客气。两年之前的离开,向晚觉得最对不起的,就是顾教授。回国以后,她其实很想要去看望她,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她,所以,抱着侥幸的心态,一直拖延至今!而且,她跟厉堇年的关系,一直不明不白。顾教授曾经很喜欢她,现在…...厉堇年看了两个女人一眼,看着向晚的脸色,愈渐苍白,牵着她的那只手抚慰性的捏了捏。然后走到顾郁芬的身边,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妈,您说您多久来看我一次?怎么……”厉堇年还没说完,就被顾郁芬打断:“你是七老八十了走不动了,还是婴儿时期刚开始蹒跚学步需要我经常来看你?!”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行了,先吃饭,待会冷了。”
她拿掉他的手,看也不看地,朝饭厅走去。顾教授这回是真的有情绪了,而且不轻!向晚和厉堇年心里都没底,也跟着后面走到桌边坐下。一顿饭,可谓是吃的鸦雀无声,除了偶尔响起的汤勺碗筷的碰撞声。饭后。三人坐在沙发上。李嫂送来了水果之后就识趣的退下了。“今天是嘉琪的生日。”
厉堇年愣了一下:“我知道,礼物我已经送过去了!妈,您不是为这个生我的气的吧?这往年那个疯丫头不都是自己喜欢叫一群小朋友一起过的吗?”
“我没怪你没回去一起过,我是说今天她生日,然后她在她自己的生日聚会上跟她的朋友打架了!”
“打架?”
厉堇年蹙眉。向晚倒是没怎么意外,厉家两朵姐妹花,撒起泼来,完全不是豪门千金该有的教养。或者换一种说话,是她理解有误,豪门千金撒起泼来,不会逊色于那些市井妇女!顾郁芬脸色不是很好的叹气:“柳家那位,送来了一支手表,祝她生日快乐!你和柳家那些事,之前圈子里就都在传了,你不是告诉我你会处理好的吗?怎么现在还牵扯不清,她怎么又会想着送嘉琪礼物?还是那么名贵的东西!”
厉堇年被绕的有些晕:“妈,我不明白这之间有什么关系?!还有柳闻音为什么会送厉嘉琪礼物?”
顾郁芬急了:“这不是我刚刚问你的嘛?!”
“然后呢?送她礼物,怎么她就跟她朋友打起架来了?”
“这里面具体细节我也不是很清楚,嘉琪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肯定是一开始说她们柳家配不上你云云,后来对方又送来了这么昂贵的手表被打脸了!这丫头一旦被人奚落,就炸毛了!你说能不打起来嘛?!”
厉堇年扶额。这个女人,还真的会搞事情!一旁的向晚听进去这些,脸上淡淡的情绪没怎么变。顾教授能当着她的面把这些说出来,估计也是真急了,或者说,也没打算顾及她的感受!“你爸说,是我太放纵你了,这么些年不管你,任由着你在外面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可是这些是我能管的吗?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了?”
厉堇年委以虚笑:“妈,我知道了,回头我会去找她…呃,不是,我会让人找她,表多少钱,我会给她多少钱,我保证,以后不会有这种事了!”
他说了一半,自觉说错话,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女人,见她脸色无异,稍稍放下心,转了口。没想到的是,现在的女人这么难缠!“你保证?这从小到大你跟我保证过多少次了?”
“妈,这次真的,我要是再让这种事发生,我就不跟我爸姓,我跟您姓!”
“你个臭小子!”
顾郁芬一听,拿起一个抱枕,作势要打他。厉堇年坐着跟雕像一样,一动不动。因为他知道,抱枕不会落下来,哪怕就算抱枕落下来,也是像羽毛一样地落在身上,不重不痒!连向晚都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顾教授,到底是个慈母。眼里没有钱财权贵,没有门当户对,有的只是对一双儿女的爱!数落完厉堇年,顾郁芬清了清声,唤了一声:“向晚。”
“是。”
向晚坐的端正,一双手稍有不安地交握在膝前。“我其实今天来,也不完全是为了说嘉琪的事情。”
向晚点头:“嗯,我知道,我再忙,也应该早点过去看您的!我是因为…不知道如何面对您。”
顾郁芬淡哂:“你是所有学生中,我最喜欢的一个,相信你也看得出来。但是后来发生在你们身上的那些事…说实话,我很失望!”
说着,她轻叹一声:“不管是你的错还是厉堇年的错,这些都不应该发生!男女之情,不是儿戏,不应该这么轻浮地对待!”
向晚咬唇。厉堇年见状,连忙插嘴:“妈,我们……”“你闭嘴!”
刚一开口,就被顾郁芬严厉呵斥。厉堇年:“……”“我知道,他的原因肯定占主要部分,这些年他是怎么犯浑的,虽然对我藏着瞒着,但不代表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但你既然选择了他,是不是也表明了其实你对这个臭小子是有一份情分在的?那为什么后来就一走了之了呢?你一走就是这么久,我们甚至都感觉你不会再回来了,于是就给他安排女孩见面,做父母的,唯一的心愿无非就是儿女可以早日安家。向晚,我真的都已经想好了,你们的婚礼,由你的厉叔叔带着你,把你交到堇年的手中,我真的…”顾教授说着说着,都哽咽了。因为她知道向晚的身世,知道向晚孤苦伶仃一个人。一个女孩子,坚强又乐观地长这么大,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做到的。向晚很出色,她心里比谁都明白!胸口有什么东西堵着,一滴泪,悄然滴落在手背,啪嗒一声,晕开。向晚头垂地更低了,更多的是,惭愧、无地自容,紧咬着唇的贝齿,越咬越深。厉堇年也是没想到,顾教授突然间走煽情路线,连他都好像有点被感动到了!“妈,你放心,我们现在很好!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谢谢您今天说的这些话,我们一定谨记于心!不负您的厚望!”
他突然一本正经起来,顾郁芬瞪他:“你最好知道你现在说的是什么!”
“当然!”
“对了,妈,很晚了,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顾郁芬脸色立马冷起来:“这么急着赶我走?”
向晚还在背后扯了一下他的衣服,示意他少说点,厉堇年没理会。态度很诚恳地看着自己的老妈。“妈,你不想早点抱孙子吗?”
向晚:“……”顾郁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