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拉拉很美,她却度日如年……她满心都是沈逸凡,她不知道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他把她的手按在胸口,一种难言的滋味涌上心头。他不能承诺她,以他现在的身体,他不知道还能陪她多久,还能陪儿子多久。“傻女人……我不需要你担心!”
他的嗓音带着难以抗拒的磁性:“我不许我的女人担心我,懂吗?”
他是谁?沈逸凡,从没惧怕过什么,从没忌惮过什么,他也绝不允许自己的女人担心他。无论是什么情况!整整一个下午,疯狂过后,整个套房弥漫着暧昧的味道。“我在费拉拉的时候,总会看窗外的那块小足球场。”
叶泠汐枕着他的臂弯,声音略带慵懒:“附近的孩子在那里踢球,他们无忧无虑,天真烂漫……而我,却只有在看到那些孩子的时候才会稍微轻松一点。”
“我在想,我的孩子也会长大,和那些孩子一样快乐地在阳光下玩耍……”她说着,嘴角泛起温柔的微笑。在异国他乡的半年里,孩子是让她坚持下来,憧憬未来生活的唯一理由。沈逸凡的心在疼,他无法让时光倒流,无法去陪伴那时的叶泠汐。但身在国内的他心又何尝不是悬着的呢?“我小时候也在那里踢过球。”
沈逸凡说:“就是那个足球场,我和附近的孩子。”
“是吗?”
叶泠汐不禁想象那时的沈逸凡,他也是一个快乐的小男孩吧?也像那些孩子一样顽皮。“我姨妈家就在那附近,我不知道她现在是不是还住在那里。”
沈逸凡回忆着:“其实当时那里的孩子也不愿意跟我玩儿,他们有点排外,因为我长得跟他们不一样。”
“那后来呢?他们一直都不跟你玩儿吗?”
这个话题让她好奇。“他们谁也抢不到我的球,然后就怂了。”
他笑着说。灰色的童年依然还有快乐的回忆。与纽约相比,安静淳朴的费拉拉还是在沈逸凡的心里留下了珍贵的记忆。毕竟,那是他母亲的故乡。“等天天大一点了,我们还去那里吧!”
叶泠汐的眼神里都是憧憬:“我要告诉他,他爸爸小时候也在这玩儿过。”
沈逸凡却沉默了……他的手把叶泠汐搂得更紧了,他亲吻着她的肌肤,好像要把她一点点揉进他的身体里。叶泠汐只觉得自己都快要被他揉碎了……现在的他,还能等到天天长大的那一天吗?被病毒侵袭的他,还能有多少明天呢?……这个下午,叶泠汐觉得自己的身体再一次被他开发了。他疯狂地索取,直到她失神,直到她忘记了时间,分不清白天还是已经到了夜晚。然而,就在这场酣战渐渐平息,沈逸凡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叶泠汐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床边的纸篓里,一个个小小的红色包装静静躺在里面。她认识那东西,那是“小雨衣”的包装。从叶泠汐认识沈逸凡开始,这个男人从来都不会在这种事上采取措施,除了一开始的时候让她吃过几天避孕药。从前他们没有恋爱的时候,他都从不在意这件事,甚至那么期望他们会有孩子。如今他们真的在一起了,也有了天天,他为什么忽然反常地这么做?这个时候,沈逸凡洗完了澡,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说:“有小天一个臭小子就够了。”
他坐到她身边,手指摩挲着她的脸庞:“我还是更喜欢和你的二人世界。”
这个解释似乎合情合理。但不知为什么,叶泠汐却依旧觉得有些反常,虽然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应该是她想多了……城东的一家国际医院,沈逸初的医生朋友是那里最年轻的主任医师。一连抽了6管血,沈逸凡等了2小时的化验结果之后终于等不下去了。他直接推门进了这位刘医生的诊室。“没什么不能直说的,直接告诉我吧?我还有救吗?”
他问道。他一向做事干脆利落,这样的煎熬他实在忍不了。沈逸初追着他进了诊室,拉着他的手说:“你别这样!”
“你别管我!”
他甩开妹妹的手,直面刘医生,说道:“刘医生,我必须活下去!”
沈逸凡的双眸闪着凌厉的光,这是他心底的话,这是他给自己下的“死命令”。“让我活下去,无论怎么痛苦都没关系!”
沈逸凡对医生说道:“我要陪着我妻子,我不能让她看着我去死!”
沈逸凡喜欢孩子,这个暴戾跋扈的男人心底有着深厚的父爱。他爱着天天,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过再让叶泠汐给他生个女儿,一个像她一样倔强,一样漂亮的女儿……可他现在却不能这么做。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他不能让叶泠汐看着他死去,然后再一次独自生下他们的孩子……若真的有那么一天,沈逸凡一定会咒骂自己!就算他死了,他也绝不会安心!“沈先生,请你冷静一下!”
刘医生看到他的样子也显得无奈又心痛。“我没法儿冷静!”
沈逸凡大声道:“你必须让我活下去,什么样的代价我都愿意付!”
“沈先生!”
刘医生想叫醒这个激动的男人。她说道:“我让逸初告诉过你,RJ368—F目前是没有治疗的特效药的!的确有人能活得下来,但说实话那都是凭他们的运气,而不是医疗手段。”
“很遗憾,作为医生我只能这样告诉你。”
刘医生看到了这个男人眼睛里的绝望。“血清是我给你的,可是我没有把握能治好它。对不起,沈先生。”
“那我只能等死是吗?”
沈逸凡绝对接受不了这个现实。在拿到血清的时候,他只是想出去,想见叶泠汐,想见孩子。可是,在真正过了这一段日子之后,他发现自己想要的远比那更多……死亡,他并不害怕,他怕的是在她面前死……“沈先生,请你理智一点!”
刘医生说道。“我怎么理智?”
他根本无法理智:“我妻子需要我!”
这个大男人的嗓音都有些哽咽了:“她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