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攸宁无奈的说:“喝咖啡。”
“我说你今天很奇怪啊。”
陆红红说。“额,其实是医生。你之前不是有短暂性的记忆错乱么。所以让我注意点,多给你回忆回忆。”
这种话也不好直说,所以脑子飞速的运转之下,想到了这个理由。“那你直说啊,直接问我就行了嘛!一会儿章卓豪,一会儿又什么互相反思的,我以为你脑子出问题了。”
陆红红皱眉说道。“所以,你都记得吗?”
杜攸宁试探的问。“你指哪一部分。”
她的脸上有些阴沉。杜攸宁说出这句话时可见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你被陈小希绑走那一部分。”
“不记得了。”
陆红红没有思考,回答的太干脆,杜攸宁知道她撒谎了。“红红,我是想帮你!”
她看着她。“帮我?你这是挖人心肝的吧。”
陆红红冷冷的说道。杜攸宁失望的闭上了眼睛。“陆红红,我们之间需要这样吗?”
杜攸宁深深的喘了口气。不是她失去了耐心,而是陆红红确实让人失望。“你到底想说什么!”
反而是陆红红没有在半点将话题继续下去的打算了。摊牌吧。杜攸宁拿出手机放在她的面前。里面的画面很清晰,陆红红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直到画面结束,杜攸宁红着眼睛看向她。“我不想告诉你我知道了这些,我觉得你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没有能力保护你。可能,你对我是恨的…但是…我觉得,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这些坎都是可以过去的。”
“哼,在你心里是可以过去的。在我心里过不去!杜攸宁,既然这些你都知道了,那我没必要再装下去了。就现在撕破脸吧!”
她拍了拍抓过瓜子的手说道。“为什么要撕破脸?我说了要跟你撕逼吗?”
杜攸宁莫名其妙的在陆红红脑袋上拍了一下。整的陆红红一蒙。“你什么意思?”
“是不是傻,你见过几个亲姐妹闹别扭真决裂的?好歹你也算66的半个妈,你可真好意思!”
杜攸宁抽出一张纸巾醒了醒鼻涕。“不是,合着你不撕逼啊,那你不生气?”
陆红红心咯噔一下。“生气!当然生气!我又不是包子!所以我来问你原因嘛!干啥啊!非要相爱相杀啊!”
杜攸宁不光生气,还很失望。但每个人都有自己做事情的原因。更何况做这件事情的不是别人。直到现在,杜攸宁依旧认为,这个世界上只有陆红红不会伤害自己。陆红红的眼神有些涣散,然后她说:“好,那我们就好好说道说道。”
二十分钟以后。杜攸宁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你是不是啥?就因为我挂了电话?你知不知道,如果那个电话不挂你会死的!”
陆红红点点头:“我怎么不知道?但我心里的坎过不去,我能和谁说?我能去恨谁?为什么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身上!”
这种感觉就好像叛逆期的孩子,会因为某些原因而去恨自己最爱的人。因为心中的怨气无处可发泄,只能将一切怪罪给他们熟悉的人。因为莫雨生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接受她,她的痴心白付,本来以为顶多就是情商,出来便好了。却没想到造成了一辈子的灾难。杜攸宁沉默了许久,对陆红红说:“你只是流产了而已,妇产科的主任跟悲鸿哥是好朋友,他怎么可能让你出事!”
“那…陈小希说…”陆红红的眼中闪现一抹希望。“那是当初悲鸿哥跟莫雨生说的。他怕莫雨生自己这个铜臭味很重的商人不会疼惜你。所以…本来想。如果你不能生孩子,他都可以义无反顾地要你,悲鸿哥也就放下了他对莫雨生的成见…”“可是他不要我了…”陆红红打断杜攸宁的话,嘴角抽动。“所以,昨天我想劝他回来找你。”
杜攸宁看着陆红红丝毫提不起一丝恨意。这个女人在她的生命里占着重要的位置,胜过友情。比起恨她,杜攸宁要感谢她的似乎更多一些。如果没有她,没有陆家人,就不可能有今天的杜攸宁。那个曾经不得意,瘦骨嶙峋的自己,早就跟着肚子里的孩子一起长眠于地下了。人不能把仇恨放的太多,多想想对方对你好的时候。“…谢谢…对不起…”陆红红摸了摸杜攸宁的脸蛋。索性没有伤害到她,自己怎么会去伤害她?“攸宁…你带我去医院吧。我最近真的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我快要疯了。”
陆红红察觉到自己的不正常。她总是会把一切不好的事物放大。不光是对杜攸宁。有时,陆悲鸿没有顾虑到她的感受时,她也觉得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有陆悲鸿?当爸爸妈妈对无风笑容满面的时候,她也同样会不由自主去恨。这种恨是她的思维难以控制的!“红红,你为什么不跟悲鸿哥说呢?”
杜攸宁担忧的问道。陆红红摇摇头:“我不想跟任何人交流,知道自己以后都不可能再有孩子。知道他根本就不想要我,我想死你知道吗?攸宁,我想死!”
她说着狠狠的将头往桌子上磕。“红红!”
杜攸宁尖叫一声,用手去挡陆红红再次撞击的脑袋。“啊!”
只听得杜攸宁手上的关节一阵脆响。疼痛席卷了她的全身。可想而知,陆红红的这一下撞的有多厉害。无风听到动静二话没说就冲了进来。看到陆红红正在三下四下的拿头撞桌子,惊讶了一秒,赶紧反应过来将陆红红抱起。杜攸宁这才喘着粗气狠狠的坐在了地上。刚开始不过就是姐妹之间敞开心扉的对话,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陆红红的额头开始渗出鲜血,她的眼神同时也变得呆呆的,有些发直。只是看向杜攸宁的眼神,写着无尽的抱歉。“红红…”杜攸宁哭了。不是因为手疼,而是心疼。她早就发现了陆红红的不对劲,可是却始终没有行动。陆红红戚戚然的看着她,同样也是眼含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