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慕安冷眼瞥他,根本不把他的威胁放在心上。手轻抬五指微动,一杯水突然转个方向朝顾知夏而去。哗啦啦的水伴随着顾知夏的尖叫声响彻客厅。“啊!!叔叔、叔叔……”顾知夏又哭又跳,像猴子一样窜上窜下。李元秋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帮她擦脸上的水。顾瑞祥怒吼:“陆慕安!”
“顾先生说要帮我爸教训他的儿媳妇,怎么,如今我就不能帮顾先生教训您的侄女了?”
“陆慕安,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把我顾家的脸面往哪里放!”
陆慕安不屑一顾,转身在慕青旁边坐下,冷冷地道:“顾先生不把我陆家的脸面放心上,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照顾你们的脸面!”
顾瑞祥气的脸色涨红,见从陆慕安这里讨不到好处,便转而向大夫人怒吼:“慕青!管好你儿子!”
慕青虽气陆慕安这么维护简亦繁,但她却做不到任由儿子被人指责,她皮笑肉不笑地说:“大家都坐下好好谈谈,别为了不值得的事伤了和气。恶语相向并没有什么用,有这功夫还是想想该怎么处理吧!”
陆慕安施施然回头拉住一边的简亦繁,将她带到自己身边坐下。他回头与对面的顾瑞祥对望,两个人的气势不相上下。慕青和简亦繁一左一右坐在陆慕安身边,顾瑞祥身边的是李元秋,以及哭哭啼啼的顾知夏。顾瑞祥满脸戾气,“你们说知夏对这女人下药,可有什么证据?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顾家大小姐关进房间,施加虐待,没有合理的解释,我顾家是绝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陆慕安淡淡地望着他,冰冷的眼神里满是对顾家这位当家人的不屑。他冷哼,“顾先生想要多少证据我们就有多少,顺便附赠顾家人证一位,可满意?”
顾余念回梅园后不久就给顾瑞祥打过电话,虽然顾瑞祥对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妹妹颇有怨言,但眼下显然不是内讧的好时机。他皱眉,“你们人多势众,我又怎么知道余念不是被你们胁迫?”
他说着满是厌恶地扫向简亦繁,“就是你指责知夏迫害你,并且让余念来给你作证?”
“是我。”
简亦繁毫不畏惧地直视他。“听说叶家母女被她赶走,叶丽雯的孩子被她害死,叶昭贤都被她气的吐血,陆慕安,你竟然信这种毒妇的话?”
陆慕安的脸色蓦然更阴沉,浑身的气息都冷了好几度,冰碴子几乎都要冻出来了。慕青本想说话,但见他这个样子,十分不安的闭上嘴。陆慕安斜瞟一眼轻轻抽泣的顾知夏,眉目间鄙夷深重,他冷哼,“顾先生说话注意点儿。你所指责的这位可是我陆家少夫人,是我陆慕安明媒正娶过来的。她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不需要你在这里妄言!”
“好好好,我今天不说她,我们就来说说知夏。”
顾瑞祥怒极反笑,“我这个侄女没出息,对你一往情深,不惜名节也要住进陆家来,这样的人还比不上一个谋杀孩子的毒妇?更何况她曾经救过陆思远,你现在跟我说她对你陆家子嗣下手?她若想下手,当年就任由陆思远死了算了!”
这话说得太狠太难听,慕青脸色都变了。更不用说陆慕安了。他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眸中的戾气挡不住溢出,周身的温度更是蹭蹭直降。被他那样冰冷的眼神看着,刚刚才口出狂言的顾瑞祥都忍不住收敛气势。顾知夏更是吓得不敢哭了。门外,虽陆慕安一起过来的徐言之带着一帮人蠢蠢欲动。在两方相持不下的关键时刻,顾余念姗姗来迟。她既是顾家人,也是陆家人,这个时候很显然站在哪边都不对,便索性站在两方之间。顾瑞祥正一肚子气没处发,刚好她撞上来,顾瑞祥厉声呵斥:“你是怎么做姑姑的,任由亲侄女被一群人欺负,还是我顾家人吗?这么多年,你连骨子里流的血姓什么都忘了吧!”
“大哥!”
顾余念皱眉。“我哪里说错了?”
“这次是知夏自己走错了路,你如果真为她好就应该好好教导她,而不是想着怎么帮她遮掩过去!”
“我帮她遮掩?我帮她……”顾瑞祥气的直喘粗气,“腾”地站起来,顾余念瞬间矮他一截。“她是我顾家大小姐,是你的亲侄女,这个姓简的毒妇到底拿什么引诱你,让你连血脉亲情都不顾也要撒谎帮她!”
“我没有撒谎。”
眼见顾瑞祥怒不可遏,李元秋适时出声:“就算阿念没有撒谎,她也只能证明知夏帮过余家那儿媳妇。但你们陆家却口口声声说她害了你们陆家的子嗣,甚至因此软禁知夏。这你们又该怎么说?”
顾瑞祥回头看李元秋一眼,迅速改变态度,说:“元秋说的没错。何况你们大夫人说过,这女人并没有流产。你们因为一件没有发生的事囚禁我顾家人,这件事又该怎么说!”
他话音刚落,陆慕安便轻飘飘瞥向慕青。慕青脸色微变,不悦道:“如果要追究过错,自然要实事求是。不能为个别人伤害我们两家的感情!”
陆慕安早知道她是什么德行,对顾瑞祥冷嗤,“我刚才就说过,关于证据,顾家要多少我们就能给出多少!”
“我们怎么知道那些所谓的证据是真是假,凭你陆慕安的本事,颠倒黑白还不是轻而易举!”
顾瑞祥想要的自然不是什么证据,他知道自己这个侄女的性子,为了得到一样东西不择手段完全是她的风格。但他不能让陆慕安坐实知夏试图谋害陆家子嗣的名声,倘若坐实了的话,以后她再难嫁个好人家了。就算陆家嫁不进来,如果能嫁到慕家或者盛家,再不济嫁一个稍次一点的家族也比现在好得多。他不能给陆慕安拿出证据的机会。陆慕安明知他在狡辩,却还是耐着性子冷冰冰问:“那顾先生想怎么样?”
顾瑞祥假意簇紧眉头,气哼哼地说:“今天时间已经不早了,知夏受到惊吓。我们先带她回家,过两天两家人再坐一起好好掰扯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