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隐以为自己早就波澜不惊,可是见到贺瑾瑜以后,那颗平静的心再起涟漪,原来一切都是她以为。“你先去把东西放车上,我先上个洗手间。”
叶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提不起兴趣来了,她承认,她想再去超市见贺瑾瑜一面,即便她知道这个希望寥寥无几。木耳点点头,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有些担心,多嘴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没事,你先去车上等我,我马上回来。”
叶隐勉强扯出一丝笑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喜怒哀乐竟然都露于脸上了。“那好,有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木耳害怕叶隐会出什么事,毕竟看叶隐的脸色有点苍白。超市的洗手间人很多,叶隐在门口等了会儿,却见贺瑾瑜迎面而来,她忙把身子背过去,明明想见到,却又没有勇气面对,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样懦弱。可是这样的相遇,似乎过于巧合了些,有些事是命中注定,但是有些事又是情非得已,叶隐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连跟贺瑾瑜打招呼的勇气都没有了。“这么快就有男朋友了?”
贺瑾瑜站在叶隐身后,冷冷问道。这样的质问贺瑾瑜原本是没资格问的,可是他就是这样,每次都会把本该不是他问的问题说出口的时候那样理直气壮。“你不是也一直跟霍青桐在一起嘛,我们彼此彼此。”
叶隐装作笃定,转过身来回答。这样的话是多么的蠢,即便他们没有离婚,他们还是在一起,现在他们离婚了,贺瑾瑜和霍青桐更是光明正大了,所以叶隐对他们两个的关系,从来都是没有阻碍没有影响的,叶隐的存在,向来对别人都构不成威胁。这么久没见,叶隐还是伶牙俐齿,贺瑾瑜冷哼一声,“你知道的,我讨厌别人骗我。”
贺瑾瑜还是对叶隐与木耳的关系耿耿于怀,虽然他已经没有资格来管叶隐的事情,就连说话,都是多余,但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贺瑾瑜称这个为占有欲,仅仅如此。“骗你?跟你比起来,我还差得远。”
叶隐对于贺瑾瑜这个结论是默认了,并不是承认,只是觉得跟贺瑾瑜解释清楚没必要,他不会在意,无非是他向来做领导做习惯了,不喜欢忤逆他的人。贺瑾瑜想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却止住了,他差点忘记,现在叶隐没有必要再害怕他,更不会对他言听必从。更何况,叶隐原本的性格就不是那样的,她不吃贺瑾瑜那一套。“我走了。”
叶隐其实根本不想上洗手间,和贺瑾瑜说了一会儿话,更没有心思了,她觉得自己是猪油蒙了心才会想期盼再见贺瑾瑜一面,真的见到了也不过是自讨无趣。贺瑾瑜不经意回头看见霍青桐朝这边走来,一把抓起叶隐的手腕便冲向男厕所。一瞬间男厕所里哗然一片,叶隐看见一群男人,还没看得清,贺瑾瑜回头挡着叶隐的眼睛,将她拽到隔间里面,只听见外面一阵谩骂。“艹!有病吧?”
当叶隐睁开眼时,在狭小的空间里,只有叶隐和贺瑾瑜两个人,紧紧贴在一起,叶隐都感觉得到贺瑾瑜的心跳,她抬头看向贺瑾瑜,贺瑾瑜双眸冷冷的,眼底却藏了一丝坚定,他睫毛很长,忽闪忽闪的剪辑着叶隐心里的小秘密。“你有病吧?”
叶隐吞吞口水,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一个女孩家的,被拉进男厕,外面还有不少男人,而现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最危险。可是贺瑾瑜不能说,他有多么不习惯叶隐不在那个家,现在虽然霍青桐搬进去了,可是还是觉得房间里空空如也,叶隐的那个卧室已经积灰了,贺瑾瑜不让霍青桐进去打扫,也不让霍青桐进去,似乎房间里还弥漫着叶隐的味道,如果打扫了,那个味道就会消失,叶隐收拾东西走的时候,把所有的结婚照都带走了,一张都没有给贺瑾瑜留,贺瑾瑜怎么不知道,叶隐不想自作多情,他又怎么看不出,叶隐对他的情谊,只是,很多事情,很多感情,从来就不该发生。“你是白家的女儿?”
贺瑾瑜查了叶隐的底细,他好奇为什么叶隐明明是白家的女儿,是白致硕的妹妹,却一直这样低调,甚至去夜店那样见不得的地方工作。“你说什么呢,像我这么卑贱的人,哪敢高攀全市最强大的两个家族。”
叶隐矢口否认,不仅讽刺了白家,也讽刺了贺家。其实贺瑾瑜也想到叶隐会否认,但是他不知道当初是什么原因叶隐离开白家,查也没查到具体的原因,但现在贺瑾瑜根本就不是想问叶隐这个问题,更不是想从叶隐嘴里证实这个信息的真伪,他只是,有点想念叶隐了。“我……”贺瑾瑜见叶隐那双明明带着恨意,却又楚楚动人的眸子,想要说些什么。听贺瑾瑜的口气软了下来,叶隐害怕他会说出一些乱了自己阵脚的话,叶隐一把推开了贺瑾瑜,“听说你们要结婚了,恭喜你,但是还请你自重,即便这个世界上有千千万万个叶隐,我也不想做霍青桐。”
是了,叶隐有霍青桐的社交好友,霍青桐晒过他们的结婚证,叶隐当时也是知道的,这件事早晚也要来,只是她不想知道,也不想提起,现在好像除了这个,再也跟贺瑾瑜提不起什么了。“你什么意思?”
贺瑾瑜怎么听不出叶隐的意思,她不过是在埋怨自己和叶隐结婚的时候外面有霍青桐,而现在要和霍青桐结婚了,又跟叶隐纠缠不清,叶隐不愿意做霍青桐这个角色,这样讽刺性强烈的话,恐怕也只有叶隐说得出了。“明知故问。”
叶隐一把推开贺瑾瑜,把门踹开大摇大摆的在一群男人讶然和惊恐的视线中离开了。其实叶隐知道自己错了,即便自己是霍青桐,也不会拥有贺瑾瑜那样的拥护和宠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