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我们每年去三个国家,你继续做你喜欢的事情,我陪你。”
傅荣谦将嘴唇放在了时梦的耳畔,轻声的诉说着,生意就像耳语一般轻盈。与此同时,时梦用尽浑身上下的所有力气按捺住自己的眼泪,紧紧地咬住牙,用手狠狠地掐着自己的大腿。“我看了你的摄影作品,很特别,我觉得走这条路才是最适合你的,所以我想多带你出去走走。”
傅荣谦见时梦迟迟没有开口,继续诉说着对于未来勾勒出的那些蓝图,时梦心中期待,并且想象着如果真是这样自己该有多幸福。有爱人和自己喜欢做的事情,那该是有多好?她是多么想要拥有这样的生活,可是这一切确实她永远也无法企及的。此时,她的大脑里忽然充斥着沈洛雪威胁的女人,憎恶的表情。她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眼泪却不由自主地从她的眼眶里渗透而出。“我不喜欢摄影,傅荣谦,和你在一起我只过上我最讨厌的生活。”
时梦强烈地按捺住哽咽的声音,口是心非地对着身后的男人说道。听到这阵冷冰冰的话语响起,傅荣谦眼神里的光芒瞬间变得黯淡下来,下一秒,只见他缓缓地松开了手,脚步不由自主的朝着身后倒退了两步,脸上噙满了摇摇欲坠的苦笑。“我知道了。”
傅荣谦的心口顿时充斥起剧烈的疼痛,他看着女人的身影,只觉得整颗心就在这一瞬间死去了。听到傅荣谦绝望的语气,时梦的指甲不由自主地穿透了纱裙,渗透到了肉里。下一秒,只见她的猩红的鲜血一滴又一滴地从大腿上滴落而下,可是比起心里的疼痛,大腿上的疼痛她根本就感受不到。“我送你回酒店,好吗?”
傅荣谦看着女人的背影,轻声询问道,整个身体却像是个提线木偶一般,魂魄似乎早已经被完全抽离他的身体。闻言,时梦紧紧地咬牙:“不必了,我自己打车回去。”
听到这个回答,傅荣谦只好点了点头,随即转过身去,朝着远处车的方向走去。虽然坐在车里,可是他却始终没有离开时梦,只是一直注视着远处的女人,眼神却显得空洞而呆滞。时梦知道傅荣谦还没有离开,他肯定会等到自己安全离开了以后才会走。想到这里,她猛然转过身去,走到了不远处的公路上,拦住了一辆的士,随即离开了海滩。刚一回到酒店,时梦便崩溃地关上了房门,将浴室里的水放着,然后瘫软地坐在角落里,声嘶力竭地哭了起来,任凭喷头里的水汹涌的打在她的身体之上。“傅荣谦,对不起,不是我不想要跟你在一起,只是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
时梦大声疾呼道,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幻觉,她看到了傅荣谦正在对着她微笑。倏忽间,她伸出手去,想要将面前的幻觉抓住,可是刚一伸出手,却发现自己抓住的只是一片虚无。内心的情感和现实在拉锯,仿佛要把她活生生地剖开,嘶裂般的疼痛侵袭而来,令她沉寂在痛苦里无法自拔。她总算决定要离开傅荣谦了,她不能再继续现在这样了,不能再让傅荣谦对自己越陷越深。想到这里,时梦瞒住所有人,订下了即时回国的机票。到了夜里,她总算赶回了别墅里。这一趟回去,她感到从未有过的不舍在心头翻涌,傅宅里面的一切都是她熟悉的样子,她从未如此的感觉到留恋。可惜,从今以后,这里的一切就都与她无关了。傅荣谦,他也将一并存入她的记忆里面,或者将他深埋在记忆的深处,从此以后不再提起这个人。她抚着桌上熟悉的装潢,看着头顶的水晶灯,还是像往常一样干净又明亮。倏忽间,她从桌上拿起了一张干净的纸和笔,在上面书写着临别前想要对他说的话。写下一字一句都像一把一把刀,深深地刻入了时梦的心中,疼痛得令她无法自拔。“傅荣谦,对不起,傅荣谦,我爱你。”
时梦一边书写着,眼里随即渗透出一滴又一滴珍珠般的眼泪,滴落在脚下的木质地板上。写完信以后,时梦拭去了眼角快要干涸的泪水,收拾好心情从地上站了起来。她走到了衣柜处,翻箱倒柜地将柜子里的衣服拿了出来,随便装了几件在行李箱里,再留念地看了这熟悉的家一眼,转过身去,朝着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妈妈!”
就在时梦走到楼梯的时候,一阵奶声奶气的声音骤然间响了起来,随即便看见时梦怔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地驻足。“妈妈,你要去哪?”
傅巧云抱着手上的玩具熊走向了时梦的方向,紧紧的攥住了她的大腿,令她完全无法动弹。“你上次就是这样离开我的,你不是答应过我不会再离开我了吗?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就在这时只听见阿云质问的声音骤然间响了起来,她的语气里充斥着哭腔,两只小手紧紧地攥住时梦,丝毫没有松散的意思。“阿云,对不起,妈妈必须要走。”
看着阿云哭喊着,时梦忽然感觉到一阵心疼的感觉流过心底,忽然间蹲下去,一把抱住了傅巧云,柔情抚着她的发丝。“不!妈妈,你不要走好不好!阿云不想要你走!”
就在这时,傅巧云更是抱紧了时梦,眼泪顺势从她的眼眶里渗透而出。“阿云!好孩子,快去睡觉好不好?”
时梦安抚着阿云的情绪,轻轻地拍击着她的脊背,心中似乎有些隐隐作痛。“不!阿云睡着了你肯定会偷偷离开的,阿云不会睡着的!”
阿云听到时梦这样说,更是死活也不松开手,紧紧地攥住时梦,饱含着哭腔的声音里渗透出一抹坚定。“听话,阿云。”
就在这时,时梦抚着阿云的额头,没能按捺住眼眶里打转的泪水,任凭它从眼角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