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看你一脸郁闷的样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傅母刚一进入老宅的大厅,傅父瞬间放下了手中的纸质报纸,迎上了她的眸子。“别提了!”
傅母取下了脖子上的丝巾,将手中的包递给了菲佣,转而朝着傅父的方向走去:“我被咱们儿子选中的女人摆了一道。”
提起时梦,她的眼神里闪射着嗔怒,双手紧紧的攥住,满脸的愠色完全凸显出来。那个女人究竟是用什么手段把他儿子的魂魄勾去的?“一个小姑娘都能把你气成这样?”
傅父蹙起眉头,若有所思的看了傅母一眼:“看来还是个挺厉害的角色。”
要知道,没有哪个小姑娘能把自己的老婆气成这个样子,除了那个人……“是啊!”
傅母越想越生气,走到了傅父的身旁坐了下来:“荣谦亲自赶来帮她解围。”
“什么?”
闻言,傅父陡然抬头,严肃的凝视着面前的女人:你见到荣谦了?”
记忆中,好像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见到儿子了,每次去傅宅想要见他,却都被他拒绝。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的老婆气成这样,还惊动了傅荣谦!他忽然开始防备起了这个女人,有如此高明的手段,肯定不是一般人。“是啊,我根本就没有让荣谦来,你也知道他工作那么忙,但他还是来了,你说不是那个女人叫他来的,他会来吗?”
傅母一想到傅荣谦看她的眼神,紧紧的扣住她手的模样,五年前的记忆就像老旧的默片电影在她的脑海里无限的重播起来。她拼命地摇摇头,试图让自己不要沉沦在那些忧愁伤感的回忆之中。“真是又有本事又有心计,还喜欢装无辜,也不知道我们家儿子究竟是看上了她哪一点。”
傅母眉头紧锁,一脸愁容,一字一句都充斥着对时梦的不满。“那荣谦对你又是什么态度?”
傅父问道。“还能有什么态度?五年前发生了那件事以后,他对我的态度就再也没有变过!”
提起这件事,傅母黯然垂下眼脸,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涩,是那样的悲凄,令人心泛涟漪。“他还是老样子。”
傅父叹了一口气,他自己的儿子他最了解,跟他一样倔,只相信自己认定的事实。所以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心结还是没有打开。“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们现在无论说什么荣谦都不会听的,他早就被那个女人鬼迷了心窍!”
傅母的眼神里充斥着焦灼,愁眉双锁,仿佛乌云密布:“像她那样的身份又怎么配得上我们家荣谦?”
“消消火消消火!”
傅父见老婆还在生气,连忙坐到她的身旁,轻柔的抚着她的肩膀:“下次我去会会她,给她一个下马威。”
“只怕到时候她又会把荣谦叫来。”
傅母环抱着双手,眸光里充斥着几丝愤怒。“没关系,荣谦那边我知道该怎么应付。”
傅父柔声安慰着傅母,轻轻的抚着她的脊背。听到他温柔的话在耳畔边响起,傅母身上愤怒的火焰好像瞬间被熄灭了那般。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迎上傅父的笑容,嘴角缓缓勾勒出一抹浅笑。饭店内……“跟我回去。”
傅荣谦强硬的攥住时梦的手,把她抵在墙面上,灼烫的呼吸萦绕在彼此的周围,淡淡的沐浴露的薄荷草香气从他们的身上弥散出来。“我不会去。”
时梦注视着傅荣谦的眼眸,她的眼睛开始发起亮来,罩上了一层晶莹的玻璃似的东西,睫毛接连的动了几下。“跟我回家。”
傅荣谦就像没有听到时梦的话,他执着的抓住她表达的,所透露给她的那么一点点希望,期盼着这个希望不要落空。其他的所有他都不想听到!她的拒绝,她的疏离,她所假设的一切,他都不想听见!他几乎近似偏执的认为,只要他们彼此之间没有问题,他就绝对不会离开她,她绝对不会离开他!“我真的有家吗?”
说出这句话,时梦万箭穿心一般疼痛,就连呼吸里也带着疼痛。“你考虑的所有,你害怕的一切的确都是存在的!”
傅荣谦沉痛厉呵道,可说到最后,他的语气完全瘫软了下来,充斥着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感:“可是你连我都不相信吗?”
“我相信你。”
她又怎么可能不相信他,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在意的人。“可是这个世界不是永远围着我们两个人旋转,有些事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我不想影响你的工作,更不想影响你的未来。”
时梦狠狠地咬住下嘴唇,努力地抑制着自己复杂的情绪,还有眼眶里沸驣泛滥的泪水。“你才是我的未来!”
傅荣谦摁住时梦的双肩,那双如海一般深不可测的眼眸注视着面前的女人,带着智慧和倔强的神采,弯曲如弓的嘴唇,似乎汇聚了全世界的坚定。说出这句话,他几乎不带一丝犹豫,是那样的坦然,那样的坚毅。时梦在原地愣然了几秒,心跳骤然加速。她痛苦得心脏几乎就要爆炸,好像世间所有的疼痛全都反噬在了她的身上,她感觉浑身上下一阵抽疼。“我不是!”
咬住的下嘴唇快要渗透出几滴血来,是何等的疼痛,时梦根本就不知道,她只觉得混身上下都麻木了,就像被抽走魂魄的提线木偶一般,整个身体都是一具行尸走肉。她原以为,她可以永远对傅荣谦温柔,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说出这样冷漠,这样伤人的话。“傅家的家业才是你的未来!”
时梦冲着面前的男人疾呼道,她的话刺痛了他更灼伤了自己。她的心好像在哭泣,在流血,所有的悲伤都流淌成一条长河。对不起,傅荣谦,对不起!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道歉,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千古罪人。“没有了你,我要这一切又有什么用?”
傅荣谦蹙眉注视眼前的女人,语气柔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