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付将怀里的包裹抱的死死的生怕被婶婶夺了去。 “说!是谁送你的?”
中年妇人有些愤怒,她这样的穷苦人家很怕惹祸上身,这种来历不明的馈赠有时候更是抱着小心小心再小心的态度。 扬手想要打这个侄儿,可扬起的手却怎么也挥不下去。 “是一个叔叔送我的,他说我很适合习武,就把这东西给我让我回头去找他!”
张付见事情瞒不住,索性耿着脖子说道。 闻言一对夫妇,一时间都是有些一愣面面相觑。 “小付,打开看看这里边到底是什么?真要是什么贵重东西咱们家可不能要!”
叔叔张秋山和声细气道。 张秋山是个老实人,不过因为在城里许多脏活累活都干过,所以对于苍州城的一些大大小小的事情或多或少也是了解一些。 比如一些帮派最近可是到处在拉人入伙,其中以城西的黑虎堂和城东为最,张秋山本来今日被管事辞退之后是打算去入伙的,据说加入这些帮派每月的例钱可是不少。 可城西太乱,他没去。倒是去了城东瞧瞧,城东收人比较隐晦,没有大张旗鼓的去拉人,往往都是私下里和人接触。不过张秋山的东家就在城东,每日回家路上都有留心,知道城东一家名叫杨记面摊的老板就是那个帮派的成员。 于是他今日壮着胆子去尝试了一番,可对方瞧了他一眼后就挥挥手让他离去了。说是年纪太大,身子骨太弱不要,这让张秋山这样做惯了寻常活计的平头百姓即是叹息又是庆幸。 不过今日见自家这侄子刚刚那番话,他不由的心中一动,这似乎与那个帮派的行事风格极为相似。 听到自家叔叔的话,张付也只好将包裹放到桌上层层打开,露出里边的事物。 里边的东西不多,一本很简陋且十分薄的书册,以及一百个铜板。 望着这一百个铜板,张秋山的婆娘李太梅双眼放光,这一百个铜板对于富裕人家自然不算什么,但对于他们而言,那就是两三个月的房钱了。下等布料也是可以扯好几张的了。 望着这桌上的铜钱和那本书册,张秋山拿过那本书册翻了翻,上面写着几个字,不过张秋山大字不识一个,一个都不懂。不过翻开书册却是眉头一挑,里边却不再是那些文字,而是一张张描绘生动的图案。 这些图案张秋山不太懂,但每日回家路上透过那个帮派的驻地大门,隐约觉得这上边的图案和那里些人摆的架势有点类似。 “小付啊,那个叔叔除了那些有说什么别的吗?”
没有去理会桌上的铜钱,张秋山便侄儿询问道。 张付想了想,点点头道:“那个叔叔让我明日去城东杨记面摊找他!”
闻言张付长出了口气,这事倒也不是坏事。 不过又不免有些担忧,当夜两夫妻窃窃私语了许久,最后总算是下定决心。 第二日,一大早,今日李大梅下了几碗面,顺带着给自己侄儿碗里放了点葱花和一颗鸡蛋。 之后一家三口就带着昨日那个包裹来到了张秋山熟悉的面摊前。 面摊是有个门面的,外头摆了不少桌椅,可稀稀落落的没几个客人。 张秋山一家三人犹豫着还是往里而去,进去面摊,却见里边坐着一个面容普通的中年人。 中年人属于那种放人群之中一眼就看不出的那种。 中年人看了看三人之中的张付点点头,起身来到后头通往里屋的帘子示意三人进去。 坎坷着,张秋山还是咬咬牙,还是带着妻子和侄儿跟了上去。 可进入里边,张秋山却是一愣,里边竟然有着不少和自家侄儿差不多岁数的孩子。 “你们二位就先回去吧!这边我们会安排一切的。每月可领取五两银子,往后每月通过考核可提升例钱。不知两位可否满意?”
中年人,看了看张秋山夫妇首次露出笑容。 闻言张秋山夫妇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尤其是李大梅,眼睛都明亮了几分。 “这是这月的例钱你们可以先取走!”
说着,中年人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递了过去。 李大梅双眼放光一把将其夺了过去,掂了掂很沉,又迫不及待的拆开看了看,眼睛更是亮了几分。 张秋山无奈的看着自己这婆娘,也不好说什么,犹豫着想要开口,可看着自家侄子也是一脸的雀跃,想了想之前听到的一些传闻,似乎这帮派背后站着的是镇抚司老爷。 如此看来也可以先试试。 张秋山夫妇什么时候离开的,张付完全不知道,此时他已经和这一伙同龄人打成了一片。他的年纪稍大一些,而且在市井厮混惯了,再加上性子比较开朗,此时俨然已经成了孩子王。 接着张付一行人被带动了一栋很大的院子,张付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不过并不妨碍他满脸渴望的看着旁边校场上一大群呼呼哈哈训练的青年。 中年人却是带他们来到了最里边的一个小别院,里边空荡荡的没有人,几个孩子就这么站在院子中央左右四顾,有些不知所措,一些年纪小的此时总算是有点想起了自家爹娘,在嚎啕大哭着。 张付倒是心中兴奋无比,他一直很喜欢去茶馆旁听那些说书人讲故事,对于武学兴趣浓厚的不行,也大体知道城中的一些江湖势力,以往这些江湖势力对于他而言,属于遥不可及的存在,但眼下,他马上也要成为其中的一员。 就在这时院里的小屋房门被打开,里边走来一个汉子,汉子头发散乱十分不羁,一身腱子肉看起来颇为有气势,让院里的小孩为之一静。 汉子环视一群孩童,旋即皱眉不已,他点了点几个在场没有哭泣的几个孩童,说了句:“你们几个,跟我进来!”
说着汉子就率先进屋而去,张付左右看了看,旋即连忙跟了上去。其余几个同样被选中的孩子犹豫着也跟了上去。 “大人,这是今日收到的十二岁左右的稚童,您看....?”
杨三郎拱手朝江横行礼道。 盘膝坐于蒲团之上的江横旋即睁开双目,眼中隐隐有六道红色血线在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