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母亲当然是夫妻关系!”
北堂老先生一脸坦然:“我们两情相悦,恩爱甜蜜……”“你胡说!”
苏禾激动道:“我母亲最爱的人是我的父亲苏望海……”“苏望海?苏望海是个什么东西?”
北堂老先生怒气慑人:“他也配得到云曦的爱?在这世上,最爱云曦的人是我!”
苏禾的情绪也有些失控,大声说道:“如果你真的爱我母亲,那为什么还要娶别的女人?”
房门突然被推开,三夫人走了进来:“哟!你们父女两个好不容易才见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吵什么呀?”
苏禾惊呆:“你在说什么?什么父女?”
“你还不知道?”
三夫人似笑非笑:“如果你不是北堂家的孩子,老爷也不会抽时间陪你在这里喝茶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苏禾难以置信的看向北堂老先生:“我母亲在哪?我现在就要见她!”
“好!我亲自带你过去!”
北堂老先生站起身:“你跟我来吧!”
苏禾跟着北堂老先生上楼。苏禾心情忐忑:“北堂老先生,刚才三夫人那话是什么意思?她说我们是父女?”
“是!当年你母亲从我身边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等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身边已经没了孩子!这些年我一直在打听你的下落……”北堂先生说着,推开房门:“进去吧,你母亲在里面!”
苏禾狐疑的走进去,扑面而来的冷气让她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北堂老先生跟在她身边,解释说道:“我把你母亲找回来之后,她的身体就一直不大好,我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让她继续活着!”
苏禾看到屋子中间摆着一口巨大的石棺,石棺是用透明的蛇眼石制成,站在外面就能够清晰的看见里面躺着一位身穿漂亮白裙的女人。女人仰面躺着,双手交叠在小腹上,神态安详,像是睡着了。苏禾从未见过母亲!可是在看到石棺中这个女人的时候,脱口便唤出了一声:“妈!”
“没错!她就是你的母亲!”
北堂老先生大手轻轻抚摸莹白色透明蛇眼石棺:“你母亲这人脾气犟!我当初把她找回来之后,一心一意待她,恨不得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都捧到她面前送给她,她却每天都想着从我身边离开……过了大概半年,她又怀孕了……我以为她就算为了孩子,也会踏踏实实跟着我过日子,没想到,她趁我不注意,割了腕脉……”苏禾的视线这才看向母亲的手腕。果然,母亲左腕上缠着一层层的纱布,血从里面沁出来,晕红一片……她转眸看向北堂老先生:“是你逼死了我的母亲!”
“不!我那么爱她,如果她需要,我宁愿把命都给她,又怎么可能逼死她?”
“就是你的爱把她逼死了!”
苏禾吼道:“你根本就不应该把她找回来!她不属于你,就算你把她关在这里,她也永远都不属于你!”
北堂老先生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不属于我?那她属于谁?”
“她属于我的父亲苏望海!”
苏禾大声道:“她爱的人一直都只有我的父亲!”
“你胡说!”
北堂老先生被她激起了怒气,抬手一个巴掌就要往苏禾的脸上抽。苏禾没有躲。她仰着头,准备承受这来自生父的一巴掌!却见北堂老先生的目光越过她,看向了石棺里面躺着的女人:“云曦?云曦你醒了?”
他扑过去,激动道:“云曦,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是北堂枫,我是最爱你的阿枫啊!”
说着说着,他的喉头就已经哽咽了。他与沈云曦相遇在最美最好的年纪,他对她一见钟情,借助家族势力让她成为了自己的女人。可她一直都不开心!他掏心掏肺,用尽手段,却没法让她心甘情愿留在身边。怀上苏禾没多久,她便找机会逃到了南城,与爱人苏望海会合并且生下苏禾,只可惜好景不长,她很快就又被北堂老先生给抓了回去。这一次回去,她便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她割开腕脉,想要带着腹中的孩子一起离开这个世界,离开北堂老先生。然而在最后关头,北堂老先生发现了她。他命人给她包扎伤口,给她输血治疗,还不惜用祖上开采出来的一整块萤色蛇眼石雕刻成石棺,将她放在里面,让她永远保持着美丽鲜活的容貌,也让她一直吊着最后一口气,无知无觉的活着。苏禾不明白他们上一辈的恩怨,她只知道,母亲宁愿割腕结束生命,就说明她在北堂老先生身边很不开心。她走到石棺旁边:“妈!”
石棺里面的沈云曦在沉睡了十几二十年之后,奇迹般的动了动眼睫。苏禾牵过她的手,哽咽道:“妈,我是苏禾,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女儿!爸爸说这名字是你给我取的,你还记得我吗?”
北堂老先生也在旁边激动的说道:“云曦,云曦你睁开眼睛看看,她是咱们的女儿,长得很像你,很漂亮!”
沈云曦的眼睫毛抖呀抖,想要睁开,却始终缺少一点儿力气。苏禾从包里拿出那只铁罐,轻轻放在她的手上:“妈,这是爸让我转交给你的东西……我替你看过了,这里面是他亲手烘培的饼干,每年你生日的时候,他都亲手为你烘培了你最爱吃的榛子饼干,饼干的正面是‘生日快乐!’,背面是‘我爱你!’……满满一罐子……妈,这些都是爸爸亲手做的,他一直都在等着你回去……”说到后来,苏禾的声音已经凝噎在喉。沈云曦颤抖的眼睫下面,眼泪慢慢沁出。苏禾哽声又道:“妈,你能听见我说话吗?你要快点好起来,爸还等着我们回去呢!”
一声叹息,从沈云曦的喉咙中缓缓溢出。片刻后,一旁的检测仪上,身体各项技能数值一一归零。苏禾恸声大哭:“妈,妈你醒醒,你醒醒呀……”北堂老先生抹泪:“孩子,别哭了,你母亲已经走了!”
“都是你害她的!”
苏禾抬起红肿的眼睛,嘶声吼道:“你害死了她!如果不是你,她就和我爸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你爸?你爸只有我一个!她这一辈子都只能和我生活在一起才能真正的幸福快乐!”
北堂老先生情绪失控,重重一拳捶在石棺上。石棺咔嚓一声,裂开放射性裂纹。苏禾看着石棺中永远没有了呼吸的母亲,悲戚道:“现在纠结这些已经没用了!”
她将那一罐饼干放在母亲的身边,站起身,往外面走去。北堂老先生拦住她:“你想去哪?”
苏禾语气冷硬:“回南城!”
“你是我的女儿,我不允许你回到苏望海身边去!”
“如果我非要回去呢?”
苏禾盯着他,嘲讽道:“你是不是也准备像对母亲那样对我?把我关起来?一直到死,也不让我从这庄园里面出去?”
“当然!我是你的父亲,我有权利这样对你!”
“谁也没权利这样对我!”
苏禾的声音再度飙高:“你不是我的父亲!你根本没有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我甚至怀疑,母亲之所以怀上我,是因为你违背她的意愿强暴了她!”
“孽障!”
北堂老先生一个巴掌狠狠甩了过来:“我不准你这样说!”
苏禾握着火辣辣的脸颊,眼底的讥讽更浓了几分:“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母亲根本没有爱过你……”“你还敢说?”
北堂老先生被人揭开了最疼的伤疤,怒不可遏的还要挥掌,房门突然被打开,霍夜霆神色肃然走了过来:“住手!”
他上前将苏禾护在身后:“北堂老先生,苏禾是我的妻子,你不能动她!”
“你的妻子?”
“没错!她是我的妻子!”
霍夜霆护着苏禾,硬声道:“我刚才见过你的三夫人,你们上一辈的恩怨与我们无关,我现在就要带着苏禾离开这里!”
说完,拽着苏禾离开了房间。身后,是北堂老先生歇斯底里的怒吼,和噼里啪啦东西被毁坏的声音。苏禾不安的问道:“夜霆,你真的要带我离开?”
霍夜霆俊脸沉郁:“没错!现在就走!”
“那宁夏呢?”
“宁夏在收拾东西,一个小时后我们在出口会合!”
“这里面这么多保镖,还有狙击手,我们能走得掉吗?”
“当然能!三夫人给了我出去的令牌!”
“三夫人……她真的是你的母亲吗?”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霍夜霆说到这里,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想留在这里陪北堂老先生……随她吧,她开心就好!”
苏禾惶然问:“那我们离开这里之后,要去哪?”
“国外!”
“国外?”
苏禾忧心道:“不参加渡边拓哉的宴会?他会不会找我的麻烦?毕竟我还是他们的代言人!”
“以后就不是了!”
霍夜霆握紧她的手:“我让摩根给你准备了新的身份,咱们离开这里,以崭新的身份去国外生活!”
苏禾点了点头:“我也想尽快摆脱这一切!”
一个小时后,一行人顺利的离开了北城公馆,上了早就等候在公馆外面的黑色轿车。东边的塔楼上,北堂熠抱着韧儿,目送着苏禾等人离开的方向。韧儿憋着小嘴:“四叔,她不要我们了!”
北堂熠眼底蕴着湿润的雾气,叹息道:“她不属于这里!等你长大些,四叔再带你去找她!”
韧儿眼神比黑曜石还要晶亮:“真的吗?我还能见到她?”
“当然能!”
北堂熠低头吻了吻韧儿柔软的头发,语气坚定的说道:“不久的将来,我们一定会再见到她的!”
不久的将来,命运一定会让他们再相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