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就是一位客人来我们餐厅吃饭,他呢就点了一份五成熟的菲力牛排。本来吧,是轮不到我做这种高级的菜品的。可是呢,当天有一个厨师,他身体不舒服,主厨就让我顶上了。”
“一开始,我还挺兴奋的因为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认为以我的水平,不过是一块牛排,自己肯定能做好的。我呢,为了抓住这次机会,就卯着劲地表现。”
“我自己觉得这一次的牛排,可以说是很完美了,最后我还自作主张地切了一把薄荷丝放在牛排上。”
安妍听到薄荷丝,忍不住不厚道地笑了,不愧是笑笑,创新的方法还真是挺独特的。不过笑笑是真的用错地方了,安妍是明白了笑笑为什么真的当不了顶级厨师了。笑笑看到安妍笑了,便瞪了安妍一眼,接受到眼神的安妍,也很识相地表了态。“抱歉抱歉,你接着说。我保证不再笑了。”
“结果你应该想象地到吧,还笑,我当时真的是怕死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完整地做完一道菜,并且还有人点了。可是结果,让我难过死了,我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原来这么差劲。”
“菜还没端上去多久,那个客人就跟经理说要找厨师来。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我做得很好,是要接受夸赞去了。可是,我一出去,一看到那个男人的脸色,我一下就领悟到了,我接下来要接受的不是夸赞而是一顿骂。”
“结果就真的跟我想的一模一样,你知道那个龟毛男人说什么嘛?我给你学一下啊,我跟你说,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他是这么说的,咳咳。”
笑笑把腰挺直,清了清嗓子。“你就是做这道菜的厨师?你可真有勇气啊,你碰上了我,是你的运气。首先我来跟你说说这道菜应该怎么做吧。……听明白了吗,你知道你错在那里了吗。如果不知道,那我告诉你。你一开始就不应该……”“这是第一点。也许你年轻可以原谅你没经验。这第二点,你告诉我这薄荷是什么鬼。难道你不知道,这道菜不能放薄荷?第三我对薄荷极其讨厌,你没有问过顾客就扇子对菜品进行创新。这已经违背了一个厨师应该有的素养。”
“你根本就不适合当厨师,不如换个工作吧。你知道他说完了还干嘛吗,他居然去投诉我,并且劝经理开除我。你说这人气不气人,哪有这样子的顾客。”
“不过这个男人虽然龟毛,但是说的挺对的。我确实没什么当好厨师的潜质。他一开始就提到了,我掌握不好火候,这一点我也知道。我确实掌握不了火候,我的厨艺用来糊弄一般人还可以,但是会品的人就不行了。当初我还是做的菜因为没有需要控制火候的菜,才糊弄过了主厨的考核。”
“还有一点,他也说到了,我不喜欢这种很稳定的东西,我喜欢创新和打破规则。作为一个厨师,应该有创新的能力,但更多的是要遵守不变的东西。我无法长期做到,我的想法很跳脱。”
“那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嘛。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正直,对吧。本来我还不打算辞职,还想努力一下,可是发生了那件事后,我就不得不辞职了。”
“后来那个男人没有在为难我,我也就安定了下来。不久,又来了一个年轻一点的女孩,因为她的口音有点问题,于是就有一个厨师老是欺负她。有一天,我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就跟那个人吵了一架。”
“这平时的吵架倒是没有问题,刚好那天这餐厅的老板来这边吃饭,还带了顾客,结果左等右等还没上菜。就知道了我们这一档子事,就把我们三个人都开除了。”
“我觉得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我,那个女孩可能有熬出头地一天,可是因为我一切都毁了。那天那个女孩虽然说不怪我,可是我哪能真的不怪我自己。后来我也想通了,不做厨师也没什么大不了。”
“再后来我就找到了这个工作,我现在觉得还挺不错的。”
“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你觉得好也就可以了。”
有的时候,这就叫做造化弄人吧。不过世上不如意十之八九,哪能指望事事顺心如意,有那么一两件事能够顺心如意就是莫大的幸运了。虽然笑笑这一段故事挺曲折的,不过好在结局是好的,她真的找到了她真正热爱的事业。反倒是她,看似一直都过得很好,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少了什么。她知道,在很多人眼里,她是幸福的,有很好的出身,很好的丈夫,很好的朋友。看,一切都是好的。是啊,她不可否认,这一切都是很好的。可是在她心里,还有一个位置留给梦想。她曾经为了爱情而出让这个位置,现在的她,在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后。她也深刻地反省了自己,其实错不尽然在那个男人身上,她也是有错的。这一段时间的反思,她发现她过去太过于倚重爱情,导致她总是患得患失,全心全意放在一个人身上,所以她才会伤得那么重。也是时候该拾起尊严和梦想了,何必把一切都赌在一个男人身上呢。笑笑在说完她转变梦想后,就没有仔细跟她说工作上和她那个老板的事。尤其是那个老板的事,她特别回避,别的她还会打个马虎眼。可能为了回避这个问题就一直在吃饭,还时不时地帮安妍夹菜,嘱咐她要多吃些。安妍拿她没办法,再者笑笑不愿意谈的事情她也不好一再逼问。于是安妍只好不再问。两个人偶尔给对方夹个菜,或者称赞一下哪个菜好吃,又或者提起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便没有再提及别的话题。直到吃完饭。等吃完饭的时候,安妍抬手看了看表,发现时间还挺早,才八点二十。这个时间虽然挺短的,不过应该足够和笑笑谈谈她憋在心里很多天的那个秘密。等甜品上来的时候,安妍觉得是时候了。于是开口道:“笑笑,我想出来找份工作了。”
笑笑停下了正在往碗里舀手,一脸惊讶地看着她,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哈?妍妍你刚才说你要出来工作?我没听错吧?”
“你没听错,我要出来找工作。如果你怕听错了,那我就再说一遍,我要出来找工作。”
笑笑往嘴里塞了一口红豆,有些口齿不清地说:“为什么呀,妍妍,我真搞不懂你。你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干嘛突然要出来工作?”
安妍搅了搅手边的甜汤,说:“我觉得不好,我想了想我以前为什么会过得这么不痛快,我觉得就是因为我太过于依赖和相信爱情。结果遭到背叛的时候才会那么痛苦。”
“拜托,原因根本不在这里好吗?难道你有工作了,你发现李潇出轨就不会难过吗?”
笑笑说完,往嘴里舀了一大勺甜汤,眯了眯眼。“笑笑,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没理解我的话,好吧,我可能表达的也不够好。”
安妍扶额继续道:“我并不是说,有了工作,我就不会为背叛而感到痛苦。而是说如果我有了可以追求的事业,那么我的人生不会只有一个男人,我还有很多可以支撑我生活下去,带给我快乐和力量,以及振作的力量的事情。”
“这……到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