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熊嫣的事情,你为什么到了最后才来找我,并且这是不是你真心想找的?”
“我……我说过了吧。熊熊不喜欢别人插手她的事,到了最后实在是没办法。虽然并不是第一个想到要找你帮忙的,可是我知道你很忙,我不想麻烦你。”
安妍略带心虚地说。“我是很忙,可是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能够放着你的朋友不管,并且什么都不做的人吗?还是说,我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一个怕麻烦的人?”
“我知道你不是,可是我不想你太辛苦。我知道你很辛苦,我不想拿这些事情让你分心,让你难过。我只是希望你能够轻松一点。”
安妍抱了抱仲羽,继续说:“当我在公司看到你为了公事皱着眉的时候,我很心疼,很想抚平你的皱眉。可是,我知道,就算我拂去了你的皱眉,只要这些事情存在,你就不可能真正的放松。”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仲羽不可置信地问。那么就是他一直都在误会着她,一直都在自顾自地胡思乱想。说女人敏感脆弱的人也错了,敏感脆弱的并不是女人。而是那些怀疑爱,得不到爱,为爱寻寻觅觅的人。他不就是那不计其数的痴爱者之一。“我当然就是这样想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思考,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疑惑,我也一样,跟你一样,总是不由自主地想一些乱七八糟的。”
“我刚才不是在怀疑你,我只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你的心里真的有我,你的眼里真的能够看到我。”
他解释。在他的眼里,她去公司里看他不过就是一时兴起罢了,哪里会有什么心思真的放在他的身上。她不过是来玩玩,消磨消磨时间罢了,哪里会是因为他。“这件事情,也不该怪你,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我在想什么呢?况且也该怪我,怪我,什么都没有说,怪我什么都没有表现出来。”
安妍反过来安慰正在自责的仲羽。可是这一点,让仲羽更自责了,更觉得自己不是东西。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清楚,问清楚呢,为什么又要把所有的事都往不好的方面去想呢。“我们以后,不要像现在一样了,好吗?我们不应该总是被这些误会耽误。”
“这句话,才应该是我对你说。你总是什么都不跟我说,只会板着张脸生气,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样,我才会什么都不想跟你说。”
因为两个人,解开了一些误会,心情转好,安妍忍不住娇嗔了起来。“对不起。我以后不会了,只要是我不确定的,我都来问问你,如实都告诉我。好吗?”
“好,你也是。要如实,完完全全都告诉我。”
“嗯。那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如果重来一次,你会不会选择先把你要找工作的事情,先跟我说?”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如果,当时的仲羽还是当时的他,而当时的她还是她,那么她不会觉得后悔,因为这是她早就决定好了的。她早就做好了选择。她一向不是那种犹豫的人,所以她不后悔。即使是现在的她,她也不会感到后悔。安妍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往他怀里蹭了蹭,最后还是决定说实话:“不会。”
仲羽推开了她,可是没有松手,不可置信地问:“为什么?难道你就这么不相信我?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一个不讲理的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还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有两个原因。一是,我觉得你一定不会同意,并且会很不高兴。二是,我不确定我是不是真的能够靠着自己的力量去完成这件事,我不想给我们找不痛快。我不想破坏好不容易才有的美好的气氛。”
“为什么,你就认定了我一定会生气呢?”
虽然知道了,这就是事实。他一定会生气,并且会不允许她去别的他管不着的地方工作。可是他还是抱着一丝期望,不服气地开口。“阿羽,难道你认为你会不生气吗?你还记得昨天早上,你听到我说,我要去工作的想法时的反应吗?当你就那样走了,我很伤心,也很害怕。我不想放弃我选择的路,我同样也不想失去你。我不想再一次做选择题。也许你不会知道你在我的心里有多重要。”
他的反应伤到她了?他可真是迟钝。为什么总是想不到这些事情。关于他不想让安妍去别的地方工作,他也有他的考量。第一个原因就是,他不希望安妍受到委屈,受到伤害。她这样地单纯直率,怎么会适合那个地方?他太清楚那个地方的肮脏。第二个原因,大概他是不会告诉她的。他不希望,她认识更多的男人,不希望她对他们笑,不希望在她回家后滔滔不绝地讲着他们的事,不希望有别的男人在她身边……很幼稚吧。是不是每一个在追求着爱,为爱辗转反侧的人,都是这么的幼稚。会担心很多奇怪的事,会有很多普通人看来很奇怪的想法。对于别人,他倒不是很在意,他只想知道,她是不是也跟他一样患得患失。会为了她一个笑容、一句话,甚至是一个眼神而开心一天。她刚才,说的是,他在她心里很重要?不会是他听错了吧。仲羽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他想开口问,这是不是真的,可是他又不敢问,怕这不是真的。可是心里有再多的纠结,他的身体都替他做出了最真实的反应。他很开心,所以他发自内心地弯起了嘴角,还是问了出口:“你可知道你刚才说了什么?”
他顿了顿。“你刚才说,我在你心里很重要?”
安妍因为他把她的那句不曾对人说出口的话,就这么又说了一遍,难免害羞了起来。所以有些迟疑。没想到他却误会了。“是我听错了吧。是我太想听到你说这句话了,所以才会幻听吧。”
因为没有马上得到安妍的回答,并且她的神态并不是很想回答的样子,他觉得刚才的话一定是他的幻觉。而听到仲羽居然在怀疑自己幻听了,她心疼了起来:“不是的,不是,幻觉,你对我很重要。听清楚了吗?”
她不管不顾地大声告诉他。“没有。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他带着一丝不相信和祈求的语气说。“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现在清楚了吗?”
安妍在他的耳边,大声说。可是他却笑了起来。“听见了,你说我对你来说很重要。在我的心里,你对于我来说,也很重要。”
仲羽俯下身子,在安妍的眉心留下一个吻。“好了,你问了我三个问题,也该我来问问你了。可是我可不像你那么贪心,我只问你一个问题。”
安妍挑眉,一脸挑衅地看着他。原来他已经问了她三个问题,可是他觉得远远不够,他还没有真正地了解到安妍这个人。他所知道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这叫他怎么能够满足?不过他们有的是时间,她刚才已经把她的一生许给他了。他有一生的时间去了解,去爱护这个他深深爱着的人。并且有一天,他们会相爱,会有可爱的孩子,幸福的家庭。这就是他唯一的追求。“好,你问吧。我会如实回答,只要是你想问的,我都会尽力去回答。”
他知道她在一个很轻松的心情里,才会用这种表情去跟他说话。这就足以证明,她是真的有把他放在心上吧。“你为什么不希望我出去工作?在我看来,你一定不喜欢那种靠着别人,一旦离开了家人、朋友,就无法生活自立的女人吧。”
“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可是我喜欢你,所以我不希望你受到委屈和伤害。”
仲羽避重就轻地说着他的理由。安妍虽然很傻,但是她能感觉到,这并不是全部的原因。他还在隐瞒着一些东西,一些不想让她知道的东西。可是,有必要吗?明明说好了,不再瞒着、藏着。而且这是她所选择的路,为什么他总是不能用支持和鼓励的态度去对待呢?为什么他总是想要掌控她,掌控她的人生?她不是一个物件,她绝不会允许有人掌控她的人生。就算是她最爱的人也不例外。可是她还不想一下子就揭穿,她想让他知道,她需要的不仅仅是爱,还有尊重。真的爱,是扶持、是尊重、是鼓励、是……总而言之,不是占有,不是掌控,不是单方面的收入或者支出……“既然,你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又为什么想要让我变成这样的女人呢?这不是很矛盾吗?女人,都会老,都会有逝去的那一天,所以我不希望我成为一个只要家庭的女人。一个人,应当,有不同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