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我来了。”
两人略显客套的进行了以上的对话,凌小瑜面对宫越时候常常挂起的笑容消失了。宫越不得不在心里问自己,这样子做真的是正确的?也许无所谓对错,总有一天,这样的画面终究会上演,他只不过是提前了时间,想早一点知道真相罢了。宫越转身,给了凌小瑜一个冷漠的背影:“走吧。”
“李越。”
凌小瑜的声音响起。她的声音很清脆,笑起来的时候尤其可爱,宫越忍住了回头的欲望,他随口一起的名字,被别人这样郑重的叫出来,老实说,他真的不习惯。凌小瑜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爸爸在这里的。”
宫越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她肯定要问的,而怎么回答,他早早的就在脑子里构想过。“我之前接了个电话。”
“嗯,我知道。”
凌小瑜低低笑了起来,她没找到原因,只是觉得现在这种情况很滑稽而已。一个人在认真的问,一个人在状似认真的回答,凌小瑜不擅长面对这样严肃的场合,她更适合插科打诨。但是这并不能堵住宫越接下来的瞎掰乱扯:“是婚介所打过来的,他们说这是良心售后服务,于是就告诉了我你父亲的事情。”
凌小瑜刚开始还很冷静,但是等到宫越说完,她情不自禁地慢慢瞪大眼睛。“他们婚介所还干这个?”
她简直要出离愤怒了。既然遮遮掩掩的根本没有什么用,那她当初编自己的身家财产以及家世背景的时候干嘛要这么费劲啊!只是没想到这个相亲事务所这么高端,连这种事情都能查出来……“等等,”凌小瑜自己主动脑补了剩下宫越还没输出的话语,“你的意思是,是他们告诉你我的家庭问题,然后于心不忍,主动向你投诚,并且还带你来到了这里?”
宫越手心捏了一把汗,他本不该这么紧张,但是看到凌小瑜一脸投入,他也忍不住跟着紧张起来。——仿佛方才自己说的一切都是真的。“不,其实我一开始觉得他们在说笑。”
宫越回想了一下那天,当着凌小瑜的面接了电话之后,他说了些什么。语音通话声音很小,凌小瑜离他不近,理应听不到什么,而他对着电话回复也并不会暴露出什么,那么……最后就只剩下,欺骗她,告诉她公司有事,所以需要离开。只有这一点,是需要解释的,并且,很好圆。宫越一直背对着凌小瑜,他不想让对方看到他的真实情绪,眼下是时候该表现出他的诚恳:“我们两人虽然像是毫无责任与逻辑的直接领证就在一起了,但是我心里清楚,我绝对是认真的。”
凌小瑜被迫跟上他的思路,回应道:“是的,你要相信我也是认真的。”
“我相信你。”
宫越冲她微笑,一点都看不出前不久还是满脸的冷漠。凌小瑜也放下心来,不说宫越不习惯他的“新名字”,她其实也不习惯宫越的冷脸,当英俊的男人脸上只剩下冷漠的时候,任谁都会感到一丝落寞。宫越继续说道,面带微笑:“我们既然有了亲密的关系,首先就应该明白,彼此之间的信任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他们的那通电话,本身并没有使我动摇。”
他能把自己的假身份放在事务所里,自然也就能让他们在恰当时候陪他圆个谎,这件事已经让助理去做了,所以他并不担心。凌小瑜看他半天不说话,急道:“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想对自己的岳父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心。”
宫越语速慢下来,盯着凌小瑜的眼神,带有暗示意味的话语接着响起:“我相信你父亲是无辜的,我远远的看着他,做事一丝不苟,有自己的原则,哪怕在监狱里,也和别的人明显不一样,那么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个罪犯?你说是吗。”
凌小瑜被他蛊惑,捏捏诺诺的小声道:“是的呀。”
宫越眼神一闪,果然,这件事背后另有所图。不过现在,他还是想亲口问问凌德胜,当年事情究竟是个如何发展的。“我们进去吧。好吗?”
宫越又恢复了他的温柔。本来是说,保持了他的愤怒或者说是冷漠,直到逼问凌德胜之后,再对凌小瑜进行补偿,但是眼下看来,怀柔政策也没差。凌小瑜隐约觉得哪里充满了诡异的违和感,但是她一向心大,只纠结了一瞬,就抛诸脑后了。跟着宫越的脚步,想到要见到父亲了,她也忍不住有点儿紧张。小时候在乡下长大,与父亲关系不熟,也不亲近,顶多算是认识,所以现在能见到,也是害怕居多。“他在哪儿?”
凌小瑜四处张望,宫越安抚她:“就在前面。”
进了个小院子,一个负责人迎上来,宫越冲对方点点头。“进去吧,他就在里面。”
这是已经安排好了的。凌小瑜丝毫没有察觉,宫越推开门,拉了她一把,“别紧张。”
“嗯嗯。”
踏进门内,凌小瑜一眼就看到坐在桌子旁边的那个男人。他没有蓬头垢面,看着精神还行,穿着统一的狱服,一如既往的斯斯文文,看着根本不像个犯人。这还是宫越提前打了招呼的结果。“爸爸?”
凌小瑜不确定的唤了一声。“……小瑜。”
凌德胜看见她,淡淡叫了一声,不热情,但是足够了。然后,他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宫越。“你好。”
宫越是小辈,他勾起玩味的笑容,鞠躬问好:“岳父大人,您好。”
凌德胜皱了下眉头:“什么意思?”
他的视线飘过了凌小瑜。宫越不动声色的搂过凌小瑜的肩膀:“我的意思是,我们今天刚结婚。”
凌德胜这回是真的惊讶了。“你……”他看了看一脸茫然的凌小瑜,咽下了嘴里未出口的话。“所以,我来拜访一下岳父大人。”
宫越说完这句话,又在凌小瑜耳边低语:“我很想知道,岳父是怎么入狱的呢?”
凌小瑜也不是很清楚,所以她很自然的问出了口:“爸,你是因为什么才……”后面的话她说不出口。凌德胜嘴唇蠕动几下:“你要是想知道,我就直说吧。”
“纵火杀人,这样的罪名,我怎么承担的起。这件事根本就是个阴谋,我当初直接被人打晕,醒来之后就稀里糊涂出现在现场……”“不是您吗。”
“不是我。”
凌德胜斩钉截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