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秒，脑中就自然反应，这种语气，绝对就是乔以萱本人了。然后仔细看了内容，她心里咯噔一下，直接被乔以萱说到了心坎上。虽然每次都被宫越圆了过去，但越是这样她心里的疑惑，一点也没减少。可再怎么问都是徒劳吧，所以两个人在一起，快乐就好，她不想考虑那么多。如今一下子被乔以萱点醒了，心里的质问情绪，瞬间到达顶峰。她在手机光亮暗下去的那一刻，重新拿起手机，迅速回复一句：“明天几点？”
“下午五点。”
正好是宫越下班的时间。凌小瑜下定决心，把信息快速删了，恰好宫越的脚步声也传了过来，踩在木地板上，一步一个响儿。“牛奶温度刚刚好，如果太烫了，蛋白质变性，反而会破坏它的成分。”
宫越给凌小瑜解释道，由于平时凌小瑜总会被烫到，他特意去查，今天试试效果。“你尝尝。”
宫越把杯子递到凌小瑜嘴边。凌小瑜自己接过来，看着宫越的眼神，忽明忽暗，半晌，一声不吭，把牛奶灌进了肚子。浑身顿时暖和起来，不知道是牛奶的作用还是宫越覆在她头上的大手，带给了她一丢丢暖意。明天一定要找乔以萱问个明白。“晚安。”
凌小瑜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但很明显，她低估了自己强悍的神经，在躺下不到十分钟，她就进入了深层睡眠。第二天，凌小瑜没去公司，反正工作也差不多完成了，以凌小瑜的能力，还是可以打包票的。她跟宫越说了再见，没有任何异常，宫越还认为这是个与平时并无不同的问候。只有凌小瑜知道，她到底要做些什么。好不容易熬到下午四点，凌小瑜坐不住了，拿上包包，乘坐地铁，再次去了宫越的公司。这回，没有了前台妹妹，也没有经理，更没有保安，可以提前对她的到来有任何准备。换言之，宫越如果稍微不谨慎，没有直接从地下车场出来，而是又从大门口出来，那这一切，都是板上钉钉，再怎么解释，凌小瑜都不会信的。一次两次，你说是工作，到了第三次，你依旧还是这样的说辞……凌小瑜不是傻子，相反，她就是太信任宫越了，才会这样忽略那些不合理，全身心的和宫越生活在一起。因为她不想自己后悔。现在，不管乔以萱怎样说，她都要有自己的判断了。到了地方，大约是四点半，乔以萱当然没来，不过这只是明面上。事实上，她的车停在了不远处，而她的司机，正下车，朝着凌小瑜的方向走过来，那里有一个咖啡馆，就在凌小瑜旁边，正好给乔以萱买杯拿铁，消磨时间。凌小瑜不认识他，自然忽略，而司机却在昨天刚跟她见过——虽然只是单方面的。司机是个热情的小伙子，他也很有礼貌，不过，这种礼貌，经常不合时宜的出现，比如现在。“hello，你好，我是杨靖。”
年轻司机自来熟的坐在了凌小瑜对面，还对她打招呼。这让凌小瑜有点不好意思，就好像对方在搭讪而她却并没有做好准备一样，双方一度陷入十分尴尬的境地。不过很快，司机侃侃而谈，凌小瑜细细聆听，两人很快互相了解起来。要说杨靖这幅样子，是把他的雇主给忘了吗？当然没有。在与凌小瑜初步接触之后，杨靖断定了凌小瑜对乔以萱的威胁度为零，紧接着气氛变得舒缓起来，他跟着乔以萱，见过不少大场面，对着一个简单的凌小瑜，自然是手到擒来。等到了解差不多了，时间也够了，要的茶饮也上了，杨靖站起来，对着凌小瑜做出邀请。“乔以萱在车上等着你，要跟我一起来吗？”
凌小瑜再次愣住。宫越公司的对面，停了辆低调的保时捷，说是低调，主要是针对乔以萱而言，并且杨靖停车的地点选的非常好，足够乔以萱与凌小瑜聊的心无旁骛，等到宫越现身的那一刻。“进来。”
乔以萱命令道。凌小瑜像只待宰的羊羔，楚楚可怜，只不过在乔以萱这里，尤为可恨。“你应该知道我想跟你说些什么，不过为了避免在你心里留下先入为主的印象，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来帮你解答。”
换言之，就是乔以萱不会主动告诉她什么，但是要是她来问，她保证知无不尽言无不尽。凌小瑜迟疑了一下，问出第一个问题。“李越，他的工作是什么？”
昨晚凌小瑜也很纠结，害怕犹豫，多重折磨，但是定下主意之后，她又开始想，到底，李越是个什么身份。本来想把乔以萱这通信息告诉李越，毕竟怎么看，都是一个搅乱她与李越感情的信息，可思考再三，最终还是没有这样做。心里悄悄的有个想法，是时候……该认清楚这个人了。最想知道的，就是刚刚问出口的。凌小瑜还是太嫩了点儿，话一出口，就被乔以萱抓到了把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乔以萱端起杨靖买的拿铁，小啜了一口，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来。“还有什么问题，通通告诉我。”
乔以萱压低声音，害怕自己的嘲笑暴露出来。凌小瑜感觉到不安，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说啊。”
“你先回答我这个问题吧……”“没什么好回答的，”乔以萱打断她，说出来自己最真切的想法：“凌小瑜，你是时候该离他远点儿了。”
“为什么。”
凌小瑜抓住自己的衣角，忍不住颤抖。没有为什么。“你不配。”
乔以萱冷笑道。你连他真实的名字都不知道，你连他真正的身份也不知道，你除了可以霸占他的温柔，他的关心……不过就连这些，也都只是个意外罢了。“你凭什么这么说！”
凌小瑜尖叫起来。“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而我，却知道他的一切。”
乔以萱冷酷道。凌小瑜突然失去了全部的力气，愣愣瘫在那里，眼神空洞无物。“下车，”乔以萱推了她一把，“下车之后，我让你看看，真正的他，是个什么样子。”
此刻，手表上显示的时间，正是宫越下班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