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这场订婚宴如约而至。大早上宫越就被各方电话吵醒过很多次,睡也睡不下去,还得忍受秘书的唠叨……最后索性起来了。穿衣,洗漱,刮胡子……宫越昨晚熬了夜,一晚上的胡茬儿便都出来了。他对着镜子照了很久,觉得自己貌似变得有点丑。心里错觉过去之后,宫越再次站在全身镜面前,望了好久,突然又觉得自己好看了起来。门口,秘书在风里瑟瑟发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拨了几次电话,宫越都没理他。“吵什么?”
大门开的时候,宫越还要开个视频来骂一骂他,然后挂掉视听电话,等秘书到了正门,一脸冷酷无情望着他。“……”何其无辜。秘书唯唯诺诺进了门,在外面被冷风吹的鼻涕差点出来,现在一下子暖和了,反而有点儿懵。宫越去端了杯牛奶过来,秘书见状感激的伸出手,然后被拒绝,“干嘛。”
“喝啊。”
秘书一脸理所当然。“谁说……谁说是给你喝的?”
宫越手指把杯子捏的紧紧的,表情很难看,似乎秘书只要敢过来抢,他就敢动手揍人。“……”秘书转而拿出了两套高定,装作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您比较中意哪个?”
宫越不耐烦的随便指了一下。如果他知道自己会要穿的这么骚包去出席那个该死的订婚典礼,当时指的时候,他一定会再斟酌再斟酌。庞大的豪车组来来回回,车上走下的都是各色各样的公子哥儿,连带着女伴也是百花一样,美艳动人,身材火辣。年长的各界大佬纷纷与乔氏夫妇打了招呼,说话间你来我往,充满了无法抛却的利益纠葛的意味。女儿订婚,趁机与合作伙伴们打打交道,活跃一下关系,好让大家多多走动,生意也就不愁了。打得一手好算盘,才能把所有的利益都纳入范围。乔以萱正在化妆间收拾行装。化妆师给她做了不少妆扮,都不能讨她满意,如果不是价格够高,恐怕现在就想甩袖子走人了。磨磨蹭蹭了半天,才把所有的准备好。乔家的佣人不敢多说,只能安安静静的等着,直到宫越到达之前,乔以萱堪堪结束,佣人害怕的不得了,还得上前去提醒乔以萱,“宫先生到了。”
“是吗。”
乔以萱今天心情好,不跟人计较。她淡淡瞥了一眼佣人,起身要走,突然又不知想起了什么,语气又变了,“我让你发的请帖……都发出去了?”
佣人不明其意,但还是很认真的回想了一下,“是的,都发出去了,不过有一封是您亲自手写的所以……”“所以什么?”
乔以萱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脸色蓦地沉了下来,吓得佣人战战兢兢口齿不清,“就、就是那封手写的,我以为很重要,特意派人亲自登门把请帖送了过去的……有什么不妥吗……”乔以萱安静了很久。过了足足半分钟,她才突然爆发出一阵清脆的笑声来,如果不看她的穿着打扮,仿佛就是个疯了的傻子。“小姐……”佣人欲哭无泪,“您,您怎么了……”“不,我没事。”
乔以萱的表情很是温柔,望着佣人的眼神堪称诡异,“我还以为自己需要叮嘱你一声,没想到你就这么聪明,主动帮我把事儿做了……很好,做的不错。一会儿去管家那里领奖金。”
佣人感觉自己仿佛死里逃生了一回,赶忙低头出去了。请帖是前段时间不久发出去的,宫越对这些都不在意,全权都由乔以萱插手,称得上是一手遮天了。只不过,其余的宫越便没有再给她机会,比如说各种大肆宣扬,过了一个度,宫越就会出现,严厉且强硬地要求乔以萱近段时间他们最好不要再见面的好。听上去宫越还是挺渣的。然而从一开始两人的婚事就是胁迫所致,宫越之所以答应了,不是屈从,而是打算和稀泥,让所有人后悔这门亲事……甚至以后,再也不想发生这样的喜事。“新郎官在哪里?”
乔以萱淡淡道。“这个……”佣人迟疑了。转到宫越这里,他还在跟秘书认真讨论领带的颜色问题。“我还是觉得这条蓝色最好?”
宫越回头看了他一眼,不耐烦,“你用的是问句?”
秘书瑟缩了一下,“我这不是在征求您的意见吗……”“多事。”
宫越正了正领带,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他订个婚,也没有通知必须的人到场——比如说宫老爷子。“您……”秘书被惊艳了一脸,忍不住赞叹道,“您这真的是……天人之……”宫越一个眼神紧跟着过来,秘书下一秒就乖乖的闭嘴了。“走吧。”
新郎这边没有一点人花花,到了现场,总会被人多言多语几句,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乔家提前拿了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宫越去的地方,竟然没有一点不和谐的声音。“宫先生,恭喜恭喜。”
长期合作的对象都来笑眯眯行祝贺礼,宫越没有笑容,面无表情的接受了,举止很大方,却不多一句多余的话语。有的时候,就连微笑,也是勉勉强强,让人觉得他对这个订婚宴一点兴趣都没有。明明主角是他。“宫越!”
正在发呆,宫越一抬头,就瞧见一个盛装打扮的乔以萱缓缓从台阶上走下来。今天的人格外的美,多了点儿事事顺遂的从容和即将获得幸福的雍容典雅。喊了宫越的名字之后,乔以萱便朝着他这边走过来,面上带了娇羞的笑,脸上不打腮红都能显得桃花朵朵,红扑扑粉嫩嫩的,如果不是跟乔以萱已经耗尽了所有的耐心,宫越可能还会露出稍微欣赏一点的目光……但是事实上,宫越直接瞥了一眼,然后就扭转了身子,随便找了个人聊天去了。而且还是纯粹的尬聊。“恭喜。”
“啊……”宫越漫不经心道,“同喜。”
晚上八点,典礼正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