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溪弯起了唇角淡淡地笑起来,“奶奶好。”
“先进来。”
棠溪明白谢明兰的难处,面上并没有想过要去为难,而且棠记也的确是需要一名洗碗工。看过了谢明兰的奶奶后,棠溪心底有了比较,领着人进店面去坐下。小辉听见了声响,快快地跑出来,一眼看到棠溪身侧还有其他人瞬间就腼腆起来,转身跑回去了。后厨院子的毛若兰瞧见小辉跑出去又跑回来,不明所以,“不是去找姐姐了吗?怎么回来了?”
“妈妈,”小辉指了指身后布帘子外面的大厅,“姐姐带人回来了。”
“带谁回来了?”
毛若兰的手一顿,一开始以为是卫景曜和齐天乐他们两个,但小辉认得人啊,也不应该的。莫不是之前的那个叫梁凝雨的小姑娘?毛若兰带着疑惑出去,一眼落在棠溪身上,继而目光落在她对面的谢明兰和老人家身上,眉头轻扬起。“溪溪,这是?”
毛若兰开口询问。棠溪回头见毛若兰出来,自然而然地朝毛若兰介绍,“妈,这是我的同桌谢明兰,这位是明兰的奶奶。”
“诶,你们好。”
毛若兰心头骤然一突,以为棠溪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同桌带着家长上门了。“溪溪,发生了什么事?”
“阿姨,你好。”
谢明兰的脸颊还是一片滚烫的,她不敢开口说目的。但是谢奶奶却是不一样了,面上的笑容绽放如花,释/放着友好和善意,“你好啊,你好啊。”
“是这样的,我们家明兰知道你们家在招人,不知道你们现在还要不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谢奶奶有些着急,但也完整地表达了来意。毛若兰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仔细打量着谢奶奶,再去看了一眼棠溪,垂下了眼眸。“妈,现在的生意如何了?”
棠溪知道这两天请了人回来,棠为民也觉得活动开来,感觉不需要再请一个洗碗的。毛若兰沉吟了片刻,“这两天下雨,生意少了很多。”
轻松了不少,洗碗这些活儿,她自己做也是没有问题的。棠溪听明白了,转眼去看谢明兰还有谢奶奶,“奶奶,我妈妈/的意思是现在不需要那么多帮工了。”
“昨天来了一个跑堂的,我父母也得空了许多,洗碗倒是自己可以完成了。”
谢明兰知道这是委婉拒绝了,桌子底下扯了扯谢奶奶的衣角,“奶,我们回去吧。”
谢奶奶不想放弃那么快,可这是谢明兰的同桌,都这样了,再逗留就没有意思了。“打扰了,那我们先回去了。”
谢奶奶话音中带着丝丝的落寞,原以为能找到一份安稳的工作,可没有想到还是错过了。毛若兰心底里明白要是家里情况好,也不愿意让上了年纪的老人出来工作,转而想起以前在饭店一起洗碗的姐姐们,也都是这么过来的。“等一下。”
毛若兰忽地开口叫住了她们两个,“现在我们眼下的确是不需要人,但也是因为这两天天气不好。”
“平日天气晴朗还是忙活不过来的。”
毛若兰并没有说错。棠溪没说话,但是眼角却是轻轻上挑了一下。“奶奶,来我们这里当帮工是有要求的,”毛若兰没有直接答应,留了一半,“我们现在只差一名洗碗的,你愿意不?”
“要是愿意的话,我们这边还需要试用期三天,但是这三天是没有工钱的,往后过了试用期就正式签订合同,我们就按照月薪三十来定。”
毛若兰之前当洗碗工也是差不多的工资,但是她想到跑堂也有三十元了,洗碗也是一件极其辛苦的事情。干脆就一样的定价算了。“还有就是我们这边是不包住,但是包吃两餐。”
毛若兰想了一下又接着说,“如果洗碗过程中/出现了差错,比如说打破了碗碟这样是按照原价赔偿,不接受自己买回来相抵消。”
至于有这一条,毛若兰是担心有人钻空子,摔烂了碗碟就拿自己家的回来抵消。谢奶奶听着迷迷糊糊的,但感觉在饭店洗碗也没有什么区别,没有疑问,点头应下了。“那我什么时候来上班?”
这当然是越早越好的,谢奶奶想着。毛若兰捏着下巴想了一下,“八点过来吧,如果要来吃早餐的话,提前半个小时来。”
“这样,你看行吗?”
“行的行的。”
谢奶奶没有任何的意见,反而是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谢明兰也没有想到还能反转,当即就很感激地朝毛若兰母女俩鞠躬道谢,“真的非常感谢。”
“太客气了。”
毛若兰受宠若惊,吓得她赶紧扶人起来,“虽然你们是我女儿的同学,但我还是公平公正的,要是试用期见犯错太多的话,我们还是不给予录用的。”
谢明兰一怔,可还是很感谢地道谢,“还是要谢谢的。”
能给机会就已经很好了。“好了,现在时间也要不早了,快点回去吧。”
棠溪往外看了一眼天色,一片漆黑,也看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但也怕后面会下雨。看着谢明兰她们也是没有带伞和蓑衣的。要是淋雨感冒了,得不偿失。“路上注意安全。”
棠溪又说了一句。“谢谢,我们回去了。”
谢明兰和谢奶奶两人一块回去了。棠溪和毛若兰两人在店门口目送她们走远了,这会儿才转身回去,关门。“妈,刚才我以为你要拒绝的。”
棠溪帮忙搬来木门,递过去。毛若兰笑了一下,“之前的确是想拒绝的,感觉这生意啊,有你爸和我,还有两个帮工就足够了。”
“可后面想了一下,石磨也到了,往后棠记是要做更多的品种,客流量也会更多的。”
“总不能到人手不够的时候才想去找一个人吧?”
而且现在培养好了,都熟悉了,就不用担心了。棠溪一边帮忙着,一边说,“嗯,挺好的。”
“是不是觉得我变了?”
毛若兰面上笑盈盈的,等所有木门都放上去了,又锁好了门。毛若兰往腰上的围裙擦了一下手,转身在昏暗中点了一下棠溪的脑门,“你/妈妈我啊,也不是什么都不懂。”
有些事情以前不是不懂,而是舍不得。这人啊,一直都是穷的,突然之前有点小钱了,依然是舍不得花出去的,总想着存起来。存起来,眼看着,心里才会踏实。但现在,毛若兰看开了,这钱是要拿出去的,往后才会有更大的收入,不能局限于眼前的蝇头小利,要看长远的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