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乐看到卫景曜进来了，哼了一声，“不留在厨房帮忙了？”
“嗯，溪溪她可以。”
卫景曜在他的旁边坐下来了，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慢条斯理地喝着。偏厅内只有一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一直沉默了十分钟后，齐天乐终于是忍不住了，皱紧了眉心转头去看卫景曜，“你要说什么就干脆一点，不要磨磨/蹭蹭的。”
“……”卫景曜动了动唇，可还是什么都没有说。齐天乐见了之后，啧了一声，然后叹气，“行吧，那就安安静静吧。”
“嗯……”卫景曜思索了片刻后，缓缓地开口了，“刚才是我不对。”
“嗯？”
齐天乐挑起了眼角，明显是很意外了，“怎么说？”
“我想着还有几天就要回去了，想多陪一陪她。”
卫景曜的目光落在了门口外面的空地上，隐隐还能看到蔚蓝的天色。“但是，我想错了。”
“溪溪跟其他人不一样，她并不需要。”
齐天乐诶了一声，“你才发现啊？”
“棠溪都经历过什么啊？被生活了十五年的养父母抛弃，重新回到亲生父母的家中，换做是谁都不能好好适应的，好不好？”
齐天乐也是很佩服棠溪的，“你看啊，棠为民和毛若兰两人以前是做什么的？”
“一个是家具厂的临时工，一个是饭店的洗碗工。”
听着似乎是有稳定的工作，有稳定的收入，但是这两份工作的收入都很低。而南城的高中学费一点都不便宜。更别说还要租金，以及生活的水电费伙食费了。这哪一样不是支出？唐韵儿以前是什么样的生活，齐天乐都调查过了，是挺难的，但她的学习成绩很不错。不然也不能到南城的一中来上学。只不过吧，这个人的人品并不怎么样，尤其是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后，直接就去找唐文聪一家了，根本就不跟原来的养父母商量。这一点，就足够齐天乐鄙夷的。相对来说，棠溪的选择就干脆利索了，直接就离开了唐家，回到了棠家。而且让齐天乐意外的是，棠溪做饭的能力竟然这么好。随随便便就能做出一桌让人垂涎不已的美食来。这样的女孩子不独/立？怎么可能啊。卫景曜听着齐天乐的话，细想了一下，“或许我是觉得，正因为棠溪过得并不如意，就想多给她一些安全感。”
还有幸福感。齐天乐一听就直接伸手打住了，“人家根本就不需要。”
“还记得棠溪之前是怎么说的吗？”
“她还没有想过要谈对象呢。”
结果呢？虽然是答应了卫景曜，但两人现在也就是地下的，还没有公开的。齐天乐往不好的想啊，这要是哪一天棠溪不乐意了，直接就能不承认，卫景曜也没处去说理。“……”卫景曜又是一阵沉默，随后突兀地发现，原本想要谈的问题似乎变了，一下子就转移到棠溪身上来了。“不管怎么样，现在溪溪是我的了。”
卫景曜很直接地回答，“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到关于她一点儿的不好。”
“成！”
齐天乐连连举手答应下来了，“我以后不说就是了。”
“不过，话说回来，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一件事？”
齐天乐心里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但不代表就这么简单地原谅卫景曜的。尽管卫景曜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嗯，不是这件事。”
卫景曜的思绪也回来了，他问道，“你生气了？”
“？？？？”
齐天乐怔了一下，霎时就震惊得瞪大了双眼，若不是坐在椅子上，齐天乐估计他会站不稳，直接就倒下了。“你在说什么？”
怎么感觉这个语气像是在对棠溪的感觉？齐天乐揉了揉太阳穴，“应该是我的错觉。”
“是溪溪说的。”
卫景曜一本正经地回答，“所以我才想来问清楚。”
倏地一下，齐天乐的耳根子泛起了一阵温热，“其实也没有。”
“就是觉得你有点太在乎棠溪了。”
齐天乐又想起了卫景曜刚才说的话，还有几天，他们就要回去了。再回来那就是寒假结束，开学的时候才能再见面。卫景曜舍不得棠溪，那都是正常的事情。又不是跟自己，几乎每天都能见面，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呢？齐天乐自我说服了，也觉得是自己有些太儿戏了，这点小事都跟多年的好兄弟闹别扭，实在是不应该的。“不过嘛，我现在想想，你们俩，尤其是你，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舍不得对方那都是正常的事情了。”
“也就没什么了。”
卫景曜抓住了这一句的重点，“你也觉得很正常？”
“对啊。”
齐天乐不假思索地回答。卫景曜接着又问，“那为什么溪溪不是这样想的呢？”
“她觉得我们之间应该是有私人空间。”
卫景曜想不明白。齐天乐蚌住了。——红眼鱼是最后才做的，这会儿，时间和火候也好了。棠溪熄了火，才去把锅盖拿起来，一阵热气就扑面而来，随即就是浓郁鱼香味。不是那种丝丝缕缕地往鼻息里钻的感觉，而是一大把一大把的，一股脑地涌入到鼻息当中，直冲脑门的感觉。棠溪闭上眼深深地呼吸着，一呼一吸都是红眼鱼的味道。太浓烈了。等盛到碟子上后，棠溪都没有转身，就听到了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看过去，是老管家。“管家爷爷。”
“看来我来得正是时候啊。”
老管家也是算着时间过来的，见棠溪忙活得满头大汗，继而想到了齐天乐的话。这件事不光是对卫景曜说，也要跟棠溪说清楚。现在他们还是小年轻，只想着黏在一起，可感情好的时候，怎么黏都是好的。可要是因为这个而产生了矛盾，那么之前做的一切都极有可能都是错误的。老管家很喜欢棠溪，不骄不躁，也很有实力，跟京市那些从小就受到非常好教育的大小姐们相比，一点都不差。于私心，老管家自然是希望棠溪能和卫景曜一直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