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曜进屋的时候，卫奶奶还在和卫兴安说着过去几十年前的事儿。满白晴见他回来了，又去看了一眼院子外面的情况，见卫擎和卫展两人在一起，猜测着应该是在说南城的事儿，眯了眯眼后再去看卫景曜，“跟你/爷爷说了棠溪的事儿？”
“嗯，”卫景曜点头承认，“爷爷他不怎么喜欢。”
“那是当然的。”
满白晴看过去，“都还没有见过呢。”
“只知道是一个厨师，当然会觉得不满的。”
满白晴弯了弯唇角，接着说，“你/爷爷他也是为了你好，别在意。”
“等棠溪过来了，两人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定就好了。”
卫景曜也是这么想的，点点头后他看着卫兴安脸色都涨/红了就是说不出一句道歉的话来，不由得想起一件事来，“妈，爸他又跟你道歉过吗？”
“当然，”满白晴也看过去，“你爸爸他挺好的，没学到你/爷爷的倔脾气。”
“都过去几十年了，明明心里想的是你/奶奶，可就是不愿意承认。”
“你//奶奶也是清楚的，就是想让你/爷爷亲口承认而已。”
满白晴叹了叹气，“早早说清楚多好啊。”
卫景曜抿了抿唇，没有再说什么了。而在另一边，卫兴安听着卫奶奶的话也忍不住了，“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为什么就是放不下她。”
“还不是因为你？”
卫奶奶也不甘示弱，叉着腰，挺直了腰板，“谁不知道你们之前都快要结婚了。”
“……”卫兴安张了张口，最后重重地叹气，“不跟你说。”
“今天年三十，过两天再跟你解释。”
卫奶奶哼了一声，“哪一次你不是这么说的？”
“就知道拖延。”
卫奶奶没好气地翻了一眼，也知道三个儿子和儿媳妇都在，也不想年三十这一天就吵吵闹闹的。“我也懒得跟你说。”
卫奶奶回头看到了卫景曜，面上立刻就换上了笑容，“等会儿就能吃饭了。”
“景曜你再等一等。”
“嗯，”卫景曜应下来，“奶奶，我还不饿。”
“不着急。”
“厨房里面我做了小点心，要不要来尝一尝？”
卫奶奶诶了一声，接着又说，“我专门学了一下，你看看味道如何？”
“好。”
卫景曜和卫奶奶两人进了厨房。客厅压抑的气氛才得以缓和下来。卫兴安也呼出浊气，静静地看着墙壁上的老旧的时钟，没忍住还是和大儿子卫毅吐槽，“你/妈妈也是的，都过去那么多年了，为什么就揪着一件事儿不放呢？”
“又不是不知道我一早就放下了。”
“现在心里不就是只有她一个人了吗？”
卫兴安重重地叹气，转眼再去看大儿子的时候，见他沉默不语，也不指望他能回答什么。然而，这一次不一样了。卫毅沉思了片刻后，也是非常认真地给出建议，“妈她也是想亲口听你说放下了。”
“我不是说了很多遍了吗？”
卫兴安回答道，“你们也是清楚的。”
卫毅：“……”大概是不想在吵架的时候听到吧。但是他也没法说清楚。与此同时，厨房里面。卫景曜看到灶台上都煮着东西，瓦煲里面飘出了不少香味。但依然是有着一股腥味。并不浓烈。跟以前的相比，淡了许多。卫景曜有些奇怪，忽地就感觉到心口暖暖的，像是有什么流淌而过。“刚才你/爷爷跟你说了什么都不要在意，他这个人的想法完全是不需要去考虑的，就是一根筋。”
卫奶奶看了好一会儿卫景曜，虽然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但也听到了一两个词语。能猜得到是什么事儿。“只要你们两个孩子是互相喜欢，又愿意为对方付出和努力的话，门不当户不对也没有什么问题的。”
“不过呢，说这些对你们现在来说也太早了。”
卫奶奶端出来一碗做好的银耳莲子羹，“尝一尝。”
“之前打算学一学做糕点的，但是面粉那玩意啊，我做过了，做不来。”
卫奶奶就放弃了，“我还去打听过了，南城那一带兴糖水。”
“我想你应该会喜欢的。”
“谢谢奶奶。”
还没尝，卫景曜就闻到了很甜的味道，再去看银耳和莲子，都已经是炖烂了。糖水十分的粘/稠。“来来来，快尝一尝。”
卫奶奶很是期待地看着卫景曜。卫景曜也拿起了勺子，尝了一口，很甜。像是浸泡在蜜糖罐里面。“好吃。”
卫景曜眯了眯眼，欣然地接受了这个甜度。卫奶奶也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卫景曜慢慢地，慢慢地就把糖水喝完了。虽然很想喝水解一下腻，但卫景曜还是留在了厨房和卫奶奶聊聊天，顺道说一说棠溪的事儿。而卫奶奶听着卫景曜的描述能感觉得出来棠溪一个是很不错的女孩子，“等有时间了，就带回来。”
“嗯。”
卫景曜答应下来了。“奶奶，你和爷爷……”每一年的年三十，二老不管怎么样都会提到那个女人，卫景曜之前是不在意的，也从未想过去了解。可今年，卫景曜好奇了。卫奶奶看了一眼就知道卫景曜想问的是什么，“她啊，就是隔壁你张爷爷的妻子。”
“张奶奶，你还记得不？你小时候还抱过你呢。”
卫奶奶提起她也是一阵唏嘘，“当年要不是你张奶奶不小心落水了，被你张爷爷救起来又给做了急救。”
“当年不少人都看到了，这才取消了婚约。”
“你张爷爷是一个正人君子，当年落水的事儿也是一个意外。”
“要不是他经过，她啊，恐怕早就走了。”
卫奶奶感慨了一声，“等你张奶奶结婚，生了孩子后，我才跟你爷爷相亲认识的，后来就结婚了。”
“但是吧，我总觉得你爷爷放不下她。”
“虽然他总是说过去了早就过去了。”
卫景曜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可以安慰到奶奶了，“奶奶……”“可在书房里面，我是知道的，他的书里有一张他们一起的合照。”
卫奶奶摇摇头，有些无奈地接着说下去，“就他自以为是，以为我不知道。”
“也不想想整个家都是我收拾的，有什么我是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