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和只是想过来单独吹一吹风，现在多了一个人在，又见对方不大喜欢和人交流，许清和朝他点了点头，“我先回去忙了。”
“下次有机会再聊。”
许清和说完之后并没有马上就转身离开，而是等他回答之后才走的。身后的脚步声一点点地远离，直至消失后，钱颖才转身回头看空荡荡，没有人影的走廊。她悄悄地松了一口气，手攥住了心口前的厨师服，好一会儿才转头回去看窗外，正好有一缕风吹进来，吹散了她额际上的汗意。——许清和回来后，卢成周看了一眼，顺道问了一句，“刚才出去吹风了？”
厨房开的窗户已经够多了，但是这么多人在，又是在烧火做饭，室内是真的闷热，是不是就有人到外面是休息，又或者是站在窗口边上吹吹风。“嗯。”
许清和没有隐瞒，转头看了一眼入口，见钱颖回来了，朝“他”挥了挥手，像是在打招呼。然而，钱颖没有回复，而是快步地朝着工作岗位走去。许清和的手僵硬在空中有些尴尬，但幸好周围的人都在忙着工作，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可卢成周看见了，他扫了一眼钱颖，没有说什么，再看回到许清和的身上，“你觉得‘他’这个人怎么样？”
“啊？”
许清和挠了挠下巴，摇摇头接着说，“师父，这个不好说啊。”
“我跟‘他’不是很熟，也就见过几次面。”
许清和说完接着补充，“刚才我们是在走廊外面说了几句话，我才打个招呼的。”
谁知道人家根本就不在意。许清和摸了摸鼻尖，又看了看钱颖的方向，“‘他’说‘他’的反应有点慢。”
可许清和感觉不是的，钱颖在工作的时候很顺，并没有出现什么反应慢的情况。卢成周点了点头，想到了什么，“等会儿你收拾一下这个灶台，让钱颖过来。”
“？？？”
许清和不解，眉心微蹙，“为什么？”
“那边不好吗？”
后厨的每个区域都有专门负责的工作，还分了台号。卢成周要负责的是几个包厢的菜式，如果包厢没有的人话，他才去接大厅末尾的几个台号的单子。另外就是几道特殊的菜肴是卢成周专门负责的，总的来说，卢成周的工作量并不大，但也不小。许清和觉得钱颖是新来的，要是转到这边来的话，大概是要和自己一样做学徒的工作，对“他”来说可能有点不公平。“我看她的底子不错，想收她为徒，等会儿你问问她愿不愿意。”
卢成周简单地说明一下。许清和愣了几秒钟，能让卢成周收徒的人应该是很厉害的，当初王思康都没能让卢成周破例，而钱颖却可以。这一下，许清和心中有好多疑惑，不由得转头直直地看着钱颖。与此同时，钱颖感觉到身后的注视，心跳特别快，担心是不是被发现了什么，然而刚出神，身侧的厨师就伸手过来不小心地碰到她的手背，然后说，“抱歉，没注意。”
钱颖知道这是故意的，午餐休息的时候，这几个人就会调侃自己，说什么长得像女生，要和她一起去卫生间比一比谁的更大。钱颖讨厌这样的行为，更别说她本来就是假装是一个男人了。那人见钱颖没有说话，嘿嘿地笑起来，打量钱颖的目光里面掺和了一丝丝不一样的意味。“钱颖，你是真的比女人还要女人啊。”
钱颖握紧了手心，可依然是没有理会对方，她很清楚这些人的想法，越是理会越是得意，只要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们就会觉得无趣，再然后就是讪讪地离开。男人看了看钱颖的反应，但因为是低着头，他什么都看不见，切了一声后，继续他的工作。这一会儿，许清和过来了，刚好没有看见这一幕，在他看来只是两个人在交流，然后其中一个不欢而散。“钱颖。”
许清和知道这里每个人的名字，但不一定能对得上样貌，可钱颖还是有一点印象的，长得像女孩子。后厨的男人都会讨论一两句，但大部分都是在开玩笑，没有什么恶意。钱颖转头看过去，似乎在问有什么事情。“师傅，”许清和顿了一下，“卢师傅让我来问你，想不想转过来当他的徒弟？”
这话一出，和钱颖一起的几个厨师都愣住了。而在钱颖旁边的男人更是觉得不可思议，“许清和，你说的是真的？”
“该不会是在开玩笑吧？”
男人十分不解，钱颖能有什么能力？男人越想越觉得不甘心，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随便挑一个出来都要比钱颖离开，为什么卢成周只选钱颖？“许清和，”男人贼兮兮地笑起来，“我们的主厨该不会是见‘他’长得像女孩子，所以特别照顾吧？”
“钱颖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许清和紧起了眉心，对男人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都不满意，“你有什么不满可以跟师父当面说，而不是在背后质疑。”
谁会为了这一点小事去找主厨？男人又不是傻的。“我就是开个玩笑而已。”
男人讪讪地笑着解释。许清和神色严肃并且正经，“这样的玩笑以后都不要再开了。”
“我希望其他人也不要说。”
许清和去看其他人，“换做是你们被人说长得像女孩子，你们也会不高兴的，是不是？”
顿时，没有人说话了。男人只觉得自己的面子丢了，但又不能说什么，只能忍下这一口气。许清和没有再去理会这些人，而是去看钱颖，问：“你有什么想法？”
“想来还是”“我来。”
这一次，钱颖没有多犹豫，一口就答应下来了。再留下的话，钱颖不敢保证这些人会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儿。许清和有些惊讶于钱颖的反应，明明不久之前“他”还说自己的反应慢来着。不过，钱颖这么做的话肯定是有自己的原因，许清和并未过问，“跟我来吧。”
“我先把这些做完先。”
钱颖指了指刚开始的菜肴。许清和看了一眼，是他能做的，“这样吧，你先过去，这里我来就可以了。”
顺道，许清和还看了看钱颖旁边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