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清不是傻子,事实摆在眼前,她怎么会猜想不到?而且,她是亲眼看到过,陆博言跟他的父亲之间的针锋相对,也听过陆谨言对他这个哥哥的挖苦。明摆着就是兄弟,父子不合。而陆氏又是那么庞大的一个财团,只怕三个人是在争夺掌舵全局的权利吧。这种情况,别说小说了,新闻报道都有很多。所以,陆博言也是在争权夺利。只是澜清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只在小说,或者是电视上上演的戏码,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她还是最最重要的那一步棋子。想想,这是不是她的荣幸?只是真相浮出水面的时候,太伤人了。“是谁跟你说这些的?”
良久的沉默后,陆博言终于开口,语气沉沉的问。如果先前陆博言还对澜清的异常不解,那么现在,他完全明白了。是有人跟澜清说了他一直不敢提及的事情,所以才导致她心情不好,才会跑到酒吧买醉。这个女人……她是真的因为心情不好,所以才会喝醉。碰巧那间酒吧是靳莫寒的,然后靳莫寒通知了沈嘉遇。而沈嘉遇把她带回了公寓……他还以为是靳莫寒设的局。想到这一连串人为的巧合,陆博言只觉得讥讽至极,这笔帐,他日后一定要跟那两个家伙算清楚!可眼下,他急需要解开的是澜清的心结。“这很重要吗?”
澜清反问,啼笑皆非的望着陆博言,“重要的是这是事实!”
“澜清,我不是故意要骗你,只是刚好是一个契机……”“所以你就提出来跟我结婚?所以你骗我?那么理所当然的骗我?”
澜清嘶声打断他,眼泪终于还是落了下来,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越发看不清楚面前的男人。也许,她从来就没有看清过他。“我是不是很好骗?是不是很好糊弄……陆博言,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利用我对你的感情?为什么?明知道我那么爱你,你可以跟我说你的目的。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可是你不能利用我对你的爱,欺骗我,我甚至像个白痴一样。以为你是真的以为喜欢我,才跟我在一起的,我以为你是爱我,才跟我结婚……可是都不是,你骗我,你不爱我!”
看到澜清一落泪,陆博言顿时就慌了神,伸手想要抱她进怀里。可是手刚碰到她的手臂,就被澜清狠狠的挥开。“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我讨厌你,我恨你!”
澜清哭喊着,声嘶力竭的低吼,那神情就仿佛被什么恶心的东西侵犯了一样。她低着头,长发披散遮挡着她的两侧脸颊,泪水一滴一滴悄然落下。从陆博言这个角度看去,只见到她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鼻尖有些发红。陆博言看的心疼不忍,控制不住上前,强行将澜清搂进怀里,紧紧抱住。“澜清,对不起。”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脊,附在她耳畔低声说:“是我错了,不该骗你。”
澜清没有说话,只是闷声哭着。她心里的伤痛,又怎么是陆博言一句道歉就能够抚平的?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一厢情愿,死心塌地,本以为守到情来,却没想到对方只是利用她……利用她对他的感情。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么残忍?她不顾一切,拼上半条命为他生下孩子,就因为心里执着的爱着他。可是等到的回报,却是利用二字。这样的事实,就好比一把刀,狠狠剜着她的心。仿佛要将她这么多年的藏在心里的执念都切割下来,甩在她面前,让她看清楚那血淋淋的事实!这么多年付诸的真心,却沦落到被践踏,被利用的地步。听着澜清撕心裂肺的哭声,陆博言只觉得这个女人……是在折磨自己。用这样的方式让他深刻的意识到,他真真切切的心疼,怜惜这个女人。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轻声低喃,一字一语的开口。“澜清,我没有骗你,是真的喜欢你才和你结婚的,遗产的事,只是一个契机。”
是的,真的是喜欢,甚至已经从喜欢升华,成为爱。昨晚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只是因为那晚的意外缠一绵,才导致他对这个女人有莫名的占有谷欠。但是经过昨晚的事情,他很清楚,自己是爱着澜清的。昨晚在沈嘉遇家里见到她被那样欺负之后,陆博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绝不告诉澜清这件事。他要加倍的对她好,疼她,爱她!而昨晚乍一看,见到她被沈嘉遇侵犯了,他却没有因此嫌弃,反而是觉得深深愧疚。因为他没保护好她,才会让她受那样的欺负。也是因为这件事,陆博言看清了自己的心。如果他不爱澜清,当时就会置之不理,让她醒来之后知道自己都干了什么然后对她兴师问罪。可他却压根不想这么做。如果,这不是爱,那是什么?如果,他不爱她,刚刚见到她用那种陌生清冷的眼神望着自己时,怎么会心慌,害怕?可惜……陆博言的认知,有点晚。澜清好半天都没有说话,一直呜呜咽咽的哭着,因为哭的太猛,导致呼吸不顺畅,一下一下抽噎着。陆博言听她声音渐渐小了,稍微松开手,低头望着她,一边给她拭去脸上泪水。“叶澜清,你听清楚了吗?我说我是真的喜欢你,不,应该是我爱你,因为爱你,才想要跟你结婚。”
对啊,因为爱。如果不是爱情,怎么会在那一瞬间动了结婚的念头?若是没有昨天发生的事情……听到陆博言说“我爱你”这三个字,澜清一定会高兴的跳起来,恨不得跟全世界宣布这个喜讯。但是现在,她只觉得讥讽,好笑。她缓缓抬眸,被泪水洗刷过后的眼眸越发的澄澈清亮,“是吗?可是,我再也不敢相信你了。”
说完,趁着陆博言怔愣的瞬间,澜清卯足劲将他推开,大步就往大门冲了出去。成海跟先前那个陌生男人,早已经被陆博言赶走了。此刻,诺大的屋子里只有澜清一人的脚步声。她没穿鞋子,踩着木质地板,咚咚的响着。下一秒,她来到了大门前,拧开了门把,就要往外冲,却在这时候,小腹忽然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