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医生查看了方圆各个身体情况指标后,说方圆已经脱离生命危险,各项指征都正常,可以转到普通病房静养。至于什么时候醒来,还不确定。这个消息总算是把靳莫寒头顶上的乌云吹散了一些,他稍微宽了心,安心的守在方圆身边,等她醒来。然而,这一天过去了,方圆还是没有醒来。隔天,依旧没醒。到了第四天时,方圆还是没有醒过来。医生也觉得奇怪,检查了一番后,对靳莫寒说:“靳先生,我们初步猜测。病人一直昏迷不醒,跟她的求生意识不高有关联,您可以和她多说话,让她有求生的意识。”
听完医生的话,靳莫寒仿佛一瞬间被一盆冰水浇灌到底,心都凉了。求生意识不高……这几乎戳中了靳莫寒心里的死穴。面对自己的死缠烂打,方圆不止一次有轻生的念头,而这一次……她是不是想趁此就这么离开他?永远离开他?医生说这话时,陆博言和澜清也在场,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随后,澜清想要说点什么,陆博言却对着她摇头,然后,揽着她出去。关上房门,陆博言才低声说:“这是他们之间的感情问题,是他们的心结,我们帮不了忙。”
澜清欲言又止的点点头,其实也赞同陆博言的说法。解铃还须系铃人。上一次见识到方圆竟然想轻生时,澜清就很震惊,难以相信方圆那么大咧咧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念头。可刚刚听到医生说方圆求生意识不强,澜清便觉得难过,可却又帮不上什么忙。靳莫寒颓然的坐在床畔,拉着方圆的手,静静看她半天,想要说点什么,可却忽然落泪了。他苦笑着,把头凑近,让自己的脸贴着方圆的掌心,泪水顺着眼角悄无声息的滑落。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靳莫寒算是懂了这句话的意思了。长这么大,除了小时候母亲去世时,他哇哇大哭,之后再也没哭过,但此刻,靳莫寒觉得仿佛只有流泪才能宣泄内心的情绪。他现在才怔怔体会到什么叫绝望。小时候,母亲去世时,他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坍塌了,不完整了。长大后就刻意忽略这种感觉,直到遇到了方圆……他忽然觉得自己有所求,有所图,想要得到她,以求自己人生的完满。可是面对方圆前后两次的轻生念头,还有此刻方圆的求生意识不强烈的情况……靳莫寒心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十恶不赦了?竟然会把一个女人逼到这个份上,明明有呼吸,明明可以醒过来,可她却不愿意醒过来。“圆圆,你真的有这么讨厌我吗?讨厌到不想睁开眼看看我?”
靳莫寒声音哽咽的开口。语调出奇的平静,“我很担心你,很害怕你从此离开我,很怕再也见不到你……你不能这么残忍,睁开眼看看我,好吗?求你了,不要像母亲那样弃我而去,我需要你。我想见到你,想每天都能抱到你,亲到你,想让你给我生孩子,想让你做我老婆……醒来好吗。求你了,我这辈子没求过人,只求你一个,只要你醒来,只要你醒来,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的只剩下仪器滴滴的声音,代表方圆心跳的声音,还有靳莫寒说话的声音。两种声音,都清晰可见。靳莫寒的话自然没有等到回复,方圆还是没有醒来。他的泪水打湿了她的掌心,还有手下的被褥。看着被泪水浸湿的地方,靳莫寒抹去眼泪,苦笑。“你都把我惹哭了,让我哭的像个小屁孩一样,却还不肯醒过来……方圆,这不公平。”
说着,靳莫寒起身,凑在方圆的唇上,额上,柔柔的落下一吻,低声低喃道:“小圈圈,我爱你,求你醒过来,快点醒过来……”第五天来临,方圆依旧没有醒来。但是,靳莫寒却等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到来,一个他不想看到的人,他的父亲,靳南升。靳南升出门的排场,必定跟着他的忠心秘书。此刻也是一样。两人站在病房里,盯着方圆看了好一会儿,完全无视靳莫寒那冰封千里一般的目光。“出去!这里不欢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