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景,生于武德元年,乃是老李渊的第六个儿子,母亲为贵嫔莫丽芳,早逝。 武德三年,李渊封其为赵王。 武德八年,授其为安州都督。 贞观元年,李世民任其为雍州牧、右骁卫大将军。 若是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他最终死于谋反。 只是如今,他却死于一场暗杀…… 一个时辰之后。 文武百官早已散去,唯有房玄龄、杜如晦等一众心腹留在皇宫。 李二陛下本想表现一番兄友弟恭,却被愤怒的老李渊赶出武德殿。 只因李元景在临死之前瞪着他,信誓旦旦的悲呼他好狠! 这在明眼人看来,便是李元景在指证凶手。 可是,李二陛下此刻也是一脸懵逼。 此事与他无关啊!!! “呼哧~ 呼哧~” 大雨滂沱。 明德殿内。 李世民目眦欲裂的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怒气冲天。 而在他身前,一众心腹大臣与皇子公子垂首跪坐,丝毫不敢有半点动弹。 只因天子一怒,伏尸百万,血流漂杵…… “说! 适才究竟发生了何事,李元景为何会中毒身亡?”
李世民眼神如刀,看向李承乾等皇子怒声喝问。 如今他无缘无故背负骂名,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李承乾闻言浑身一颤,悄然瞥了李二陛下一眼,哭哭啼啼的大声喊道:“父皇,孩儿也不知道啊! 孩儿只是送了元景王叔一个西域进贡的香囊,王叔闻了一下便中毒了。 可是这个香囊内侍府早已验过,孩儿佩戴多日也并无甚大碍,王叔怎就……怎就…… 父皇,孩儿当真是冤枉的啊!!!”
李世民随口一问,没曾想竟然真与李承乾有关。 难怪李元景临死之时会断定他是凶手,原来这一切骂名皆是李承乾给他带来的。 这个逆子!!! 看着殿内“砰砰”磕头的李承乾,李世民一张老脸黑里透红,恼怒至极! “你这个逆子,朕平日要你谨言慎行,你怎敢……” “父皇!”
眼见李世民有大义灭亲之征兆,李承乾猛然抬头指着李丽质,急声吼道:“父皇,香囊是丽质送给孩儿的,肯定是丽质暗中……” “闭嘴!!! 逆子!!!”
李世民闻言愈加恼怒,狠狠瞪了李承乾一眼。 身为大唐太子这般毫无担当攀咬小妹,属实让他痛恨至极。 只是此刻众臣在场,他也不好公然偏袒。 “丽质,高明所言是否属实!”
李世民一改适才凶恶面孔,看着小声抽泣的李丽质柔声问道。 李丽质闻言抬起婴儿肥的圆润小脸,带着哭腔瘪嘴应道:“回爹爹。 香囊是丽质的,但不是丽质给二兄的,而是他自己抢的!”
“混账!!!”
李世民勃然大怒,起身便欲痛打李承乾。 李承乾见状连滚带爬的扑进长孙皇后怀里,惊骇欲绝的缩着脖子不敢抬头。 “唉~” 长孙皇后见之重重的叹了口气,安抚着怀里的二儿子,无奈的劝道:“二郎,高明虽有过错,但却并非下毒元凶。 二郎不如先查清刺客身份,再来处置高明不迟!”
“哼! 你且等着,朕待会儿定要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敢不敢欺负丽质!”
李世民咬牙切齿的怒吼一声,复又收敛怒气温言问道:“丽质,你那香囊从何而来?”
李丽质闻言一怔,眉宇间显然有些迟疑。 李世民见状眉头一皱,忍不住提高了几分声调。 “事关重大,不可隐瞒!”
“哦~” 李丽质委屈巴巴的点了点头,看了眼身旁纹丝不动的一座肉山,可怜兮兮的小声说道:“是泰皇兄送给丽质的……” “什么?!”
李世民一脸茫然。 房玄龄等人亦是屏气凝神,恨不得把头埋进地里。 李丽质嘴里的泰皇兄,不问可知便是眼前年仅八岁,却已重达一百五十斤的扬州大都督,越王李泰! 自其出生之日起,便极受李世民等人的宠爱。 作为秦王李世民的儿子,按照规矩他的爵位最高不过从一品的郡王,然而老李渊却将他封为了正一品的卫王。 而长孙皇后也称他聪敏绝伦,李二陛下更是对他特所宠异。 也正因如此,方才导致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一直以来明里暗里与李承乾作对,对于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如今李丽质的香囊乃是他所赠,而李承乾事后又正巧抢夺香囊,正巧将其送予赵王李元景……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巧合,未免也太过凑巧。 若说这其中没有猫腻,打死李世民他也不信! 至于年仅八岁的小屁孩儿是否会有这等心智,想必聪明人皆不会怀疑皇子的早熟。 毕竟每日生活在勾心斗角的皇宫,恐怕六岁之时便已明白人心的险恶,更是对一切阴私手段信手拈来。 而且李泰身边谋臣不少,阴险者亦不在少数,制定这等陷害李承乾的计谋并非难事…… “呼~ 青雀,你可有话要说?”
李世民强忍怒火,闭着眼沉声问道。 李泰闻言满心苦涩的抬起头,说道:“回父皇,香囊一事正如丽质所言那般,孩儿无话可说。 但正如二兄所言,这香囊内侍府早已验过,孩儿还曾交给宫女佩戴三日,眼见并无不妥方才送给丽质把玩。 父皇若是责罚孩儿下毒,孩儿不服!!!”
李泰所言有理有据,比之只会推卸责任的李承乾的确高出一筹。 李世民也不愿怀疑这最为受宠的三儿子,想了想转头问道:“戴胄,你身为大理寺卿,对此你又有何看法?”
戴胄闻言无奈起身,刚要寻机推脱,却见一名内侍战战兢兢的推开殿门,探着头颤声说道:“陛下,百骑司统领朱师尧求见!”
“嗯?!”
李世民闻言眉头一皱,万分疑惑朱师尧此刻不去追查凶手,为何冒着被他责罚的风险前来拜见。 但他终究不是昏聩之君,不会不问而诛。 是以略微迟疑片刻,便挥手说道:“让他进来吧。”
“是,陛下!”
小内侍如蒙大赦,快步离去。 未几,便见朱师尧神色慌张的疾步而来。 “朱师尧,你此刻前来所谓何事?”
“陛下!!!”
李世民皱眉询问。 朱师尧闻之重重一头磕在地上,大声说道:“臣护主不力,罪该万死!!!”
“什么?!”
李世民面色陡然苍白,一把扶着身旁的御案,咬牙问道:“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朱师尧闻言抬起头,额头之上已是血肉模糊…… “启禀陛下。 梁王李愔回宫途中不慎落水,太医诊治不及…… 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