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见过母妃。”
与此同时。 兴道坊。 晋王府花厅。 李昊一改大唐的迎客之道,直接在晋王府食堂接待杨妃一行。 又因长孙皇后的关系,他这一门向来称杨妃为母妃,以示亲近。 “起来吧,不必多礼。”
杨妃无心与李昊客气,款步上前扶起李昊,抓着他的双臂直言问道:“昊儿,你与母妃说实话,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是谁杀了愔儿?”
“呃……” 现在的人都这么直接吗? 李昊默默吐槽一句,恍若无意的看了看与杨妃同行之人,摇头叹道:“不敢欺瞒母妃,昊今日在望云亭仔细勘察了一番,属实未曾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事后故意误导朱师尧,也不过是想试试看是否真有凶手。 毕竟李愔若真是被人谋害,凶手得知此事之后必定会自乱阵脚,我也可曾经找出破绽! 但如果没有凶手,想来宫里便会一切如常……” “什么?!”
杨妃这些日子心神大乱,闻言来不及仔细思索,便抓紧李昊双臂尖声喊道:“怎么会没有发现,你怎么会没有发现! 你分明告诉陛下你在诱敌上钩,如今怎就成了骗人的把戏!!!”
“咳咳~” 李昊被杨妃摇得有些头晕,不动声色的挣脱她的双手,说道:“母妃勿怪,我也是实话实说而已。 今日我命人仔细检查了望云亭以及景福台,皆未在这两处找到半点凶手留下的痕迹。 而据朱师尧所言,当日也没有发现可疑之人潜伏在附近,甚至没有发现除李愔与侍卫之外的其它脚印。 所以昊大胆断言,要么凶手的行凶手法极为高明,瞒过了我等。 要么李愔便是自己失足落水,此案实则并无凶手!”
“这不可能! 绝不可能!”
杨妃连连摇头,极力否认。 “愔儿虽然年幼,但素来懂事听话,决然不会趁我不备独自离开。 肯定是有人带走愔儿,把他拖进湖里淹死!”
“嗯?”
李昊闻之眼前一亮,这似乎与他的猜测不谋而合。 只是现在…… “唉~ 或许是我才疏学浅,难以识破凶手的手法。 要不母妃先坐下来吃点东西,待明日我再召集大理寺去望云亭复查一番?”
“不行! 我吃不下!!!”
李昊眼见杨妃毫无理智,找了个借口有心推脱。 杨妃却是毫不退让,坚定摇头应道:“你没回京之前,大理寺和刑部已经来回勘察了数十次。 可每次得出的结论都是不慎溺水,始终找不到半点线索。 昊儿,母妃如今唯有你可以依仗,你一定要替愔儿找出凶手啊!!!”
杨妃说着,忍不住低声抽泣。 李昊见状愣了一下,沉着脸挥手说道:“莹儿与明月留下,其他人都给本王出去!”
“……” 席君买等人闻之一怔,急忙招呼着杨妃宫里的宫人退下。 小武诩亦是撇了撇嘴,极为不满跳下板凳,看了眼桌上的各色佳肴,方才迈着小短腿,闷闷不乐的低头向外走去。 李昊见状不待席君买关门,便朗声说道:“母妃,小愔不慎落水身亡,我也很是心疼。 但逝者已矣,您非要找一无辜之人发泄怒火,实乃有些太过残忍……” 杨妃脸色大变,渐渐露出一脸怒容。 可是不待她大声斥责,便见随着房门的关闭,李昊突然收敛笑容正色说道:“母妃勿怪,我已找出凶手的作案手法。 只是此人极有可能就在母妃身边,所以我一直不敢直言相告。”
“你—说—什—么?!”
杨妃咬紧牙关,一字一顿的蹦出四字。 李昊见状深吸口气,扶着她缓步走到餐桌旁坐下,小声说道:“我怀疑凶手就潜伏在母妃身边,至少母妃身边一定有人参与此事。”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杨妃厉吼一声,复又压着嗓子小声说道:“今日到场之人皆已随我多年,他们又怎会背叛我!”
“唉~ 人心难测,母妃又怎知谁是真心,谁是虚情假意!”
李昊摇了摇头,说道:“母妃想必也知小愔遇害当夜,长安城天降大雨,临近州县险些大雨成涝,对吧!”
杨妃闻之一言不发,重重的点了点头,似乎仍旧处在被人背叛的震惊之中。 李昊见状笑了笑,接着说道:“可就是在这等大雨泛滥的夜晚,凶手行凶之后却没有留下半点线索,母妃不觉得奇怪吗?”
“昊儿,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杨妃急于确认是否有人与凶手狼狈为奸,是以对李昊的明知故问极为不耐烦。 李昊见状不再卖弄,直言说道:“今日勘察现场之时,我曾让席君买跳上屋顶查找线索。 又在他全然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让他从屋顶直接跳去湖心假山查看。 而以席君买如今的身手,也需落地三次方能达到假山,想必就算是明月与莹儿也至少需要落地一次。 如此一来凶手当夜未曾留下脚印,只能证明一件事…… 那便是案发当夜并无凶手,李愔乃是自愿走进湖里!!!”
“这不是真的,这绝不是真的! 愔儿向来乖巧,平日里又极为胆小,他又怎会自愿走进湖里! 一定是有人害他,肯定是有人杀了我的愔儿!!!”
杨妃尖声大叫,门外的宫人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谁也不知此时此刻是该进去安抚,还是应该明哲保身留在门外等候。 不过听杨妃此刻所言,看来晋王李昊是当真断定李愔乃是不慎落水而亡。 这还真是……无妄之灾啊! “吴女官,咱们要不进去瞧瞧?”
一名中年内侍犹豫片刻,小声问道。 吴姓女官闻言皱起眉头,想了想说道:“娘娘此刻正在气头上,谁敢进去打扰。 且等等吧,有大王与晋王府女眷陪着,娘娘想必没有大碍。”
“嗨~ 奴婢这不是担心娘娘吗? 您说这好好的,梁王怎就自个儿走进湖里去了?”
中年内侍叹了口气,眼中瞬间弥漫起一层水雾。 吴女官看了他一眼,不屑说道:“娘娘又不在这里,傅内侍何必在我等面前演戏。 前些日子娘娘扇了你几个耳光,你当时下来可不是这般模样啊!”
“哼! 我是在演戏,莫非吴女官就不是?”
傅内侍陡然变脸,冷哼一声戏谑说道:“前几日你被娘娘罚跪一个时辰,事后险些站不起来。 要说谁对娘娘最为不满,吴女官恐怕要排在首位吧!”
“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