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君买熟练的插科打诨,顺利化解了李昊心头的怒火。 作为李昊身边最为擅长作死之人,他在装疯卖傻一道上的造诣,也随着他作死的次数不断加深,如今便是李昊也多有不及。 当然,他的这般猥琐做法,也成功让他在名将之路上越走越远。 想必他今生再也无法享受八百破十万的乐趣,也再无这等青史留名的丰功伟绩。 毕竟李昊不会让他冒八百对十万的风险,也不会眼睁睁坐视异族做大。 将周边异族掐死在萌芽之中,方才最为符合民族的利益。 不过此时此刻,限制异族之事显然没有查案重要。 眼前直到如今依旧面不改色的郭宝良,方才更让李昊上心,也让他的心头蒙上一层阴霾。 只因能在谎言即将揭破之时如此坦然的人,要么便是毫无人性的变态杀手,要么便是清白的无辜之人。 而郭宝良虽是阉人,心理想必有些扭曲。 但他能在杨妃身边待上十数年,自然不会是恶心的变态杀手。 可是如此一来,岂不是证明郭宝良并未撒谎。 至少如今的水井里,极有可能并没有段正学的尸首! “大王,末将找了几遍,这井里没有人啊!”
果不其然,正当李昊猛然醒悟之时,席君买沉闷的喊声便随之传来。 那粗矿的声音,似乎是在嘲笑李昊方才的迷之自信一般。 再加上郭宝良闻言那依旧不悲不喜,一副宠辱不惊的平静模样,更是让李昊怒从心起。 甚至他嘴角那一抹微微翘起的弧度,在李昊看来皆是对他的嘲讽。 这家伙一定是在自鸣得意,一定是在嘲笑他,一定是!!! 李昊见状一边暗自大骂后世的脑残编剧,一边愤然磨了磨牙。 要不是被无数宫廷剧毒害,他也不会如此肯定尸体藏在水井里。 只不过如今说什么都晚了,唯有尽快找出段正学的尸首,方才能为他挽回些许颜面。 “宋建文,给本王把院子里的地全翻一遍,挖地三尺也要给本王找到段正学!”
“是,大王!”
宋建文闻言不敢迟疑,果断大声应承。 可是他此刻手里尚且拽着绳子,一时之间实在动弹不得。 但李昊显然无心顾及他的难处,眼见其左右四顾想找人帮忙,顿时咬着牙怒声说道:“堂堂三品武者下井还要人拽绳子…… 他席君买要是连口水井也上不来,那还当什么大唐将军,趁早滚回去老家种田算了!”
“呃……” 宋建文闻言一怔,颇有几分进退不得。 幸而不待他为难多久,便见席君买“唰”的一声冲出水井。 方一落地便一言不发的抽出佩刀,选了一块泥土地埋头挖土…… “嗯?! 哈哈哈~” 李昊见状心中怒火顿时消散几分,忍不住开心的哈哈大笑。 席君买见之悄然抹了把额头冷汗,抬起头看着李昊咧嘴欢笑。 只看那十足的憨厚模样,属实有几分程咬金的样子。 也难怪天策府旧将唯有程咬金的儿孙得以幸存,换作是他李昊,怕是也不会责难席君买的后代。 “席二楞,你就作吧。 本王早晚要让你吃尽苦头!”
“嘿嘿……” 李昊故意板着脸朗声训斥。 席君买手里不停,只是一个劲的配合着傻笑。 李昊见状冷笑一声,重重的深吸口气,方才独自一人走到院子正中的石桌旁坐下。 挖掘尸体是个大工程,他可不会委屈自己的腿脚。 而且适才被郭宝良一气,他属实有些太过激动。 如今静下心来正好盘算盘算,究竟有没有被他遗漏的地方…… “本王方才收到消息便赶来此处,算起来距离段正学踏入御膳房也不过一炷香时间。 这么短的时间想要杀人埋尸,一个人肯定无法完成……” 十数镇魔司缇骑埋头苦干,李昊接过刘吕吉不知从何而来的茶水,想了想,吩咐道:“刘吕吉,你去问问驻守御膳房的密探。 在段正学进入这‘养殖场’前后,除了郭宝良还有何人曾经来过这里!”
“是,大王!”
刘吕吉毕恭毕敬的应了一声,刚欲转身离去,却突然看见朱师尧领着两人大步而来。 “卑职奉陛下旨意前来助大王查案! 大王有事只管吩咐,百骑司上下定当竭尽全力为大王办妥!”
朱师尧依旧顶着一张死人脸,隔着三五米远便面无表情的躬身拜道。 李昊闻言眸光一闪,盯着他仔细看了两眼,方才说道:“你来得正好,有些事本王委实不好出头。 你先说说,适才除了郭宝良与段正学,还有何人曾经来过这里?”
“大王问话,还不快说!”
朱师尧闻言转头看向右侧之人。 后者见状急忙抱拳一礼,朗声说道:“回大王。 卑职奉命看守御膳房,适才除了郭宝良与段正学,绝无一人来过这处小院。”
“哦~ 果真如此?!”
李昊眉头一皱,死死的盯着此人审视片刻。 他相信自己的推断一定不会出错,郭宝良独自一人肯定无法在短时间内杀人埋尸。 可眼前之人面色从容,见之又不像是在撒谎。 如此一来这段正学的失踪案,怕是就另有内情了。 至少郭宝良的帮凶肯定不是光明正大的来到这里。 亦或者在这处疏于防备的养殖场,有一条通往外界的密道! “大王,院子里没有发现!”
李昊正默然沉思,宋建文壮着胆子上前说道。 李昊闻言猛然抬头,看向朱师尧说道:“朱统领,百骑司最擅监视搜查,想必也极为了解机关密道。 劳烦你亲自带人搜一搜,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通往外界的密道。 本王相信适才一定还有他人在此,郭宝良决然不是一人个!”
“是,大王!”
朱师尧应了一声,挥手道:“给我搜,一根杂草也不许放过!”
“是,统领!”
两名密探应声而去。 须臾之间,又有数十身着百骑司制服的密探踏入小院。 李昊见此轻敲着石桌,有意无意的看向一旁纹丝不动的郭宝良。 直到此时此刻,他的面部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就连手脚也没有移动半分。 若非李昊早已断定他是叛逆同党,怕是也会被他此时的神态蒙蔽。 也难怪似杨妃这等聪明人,十数年来也没有看出端倪。 若换做是他…… “等等!”
念及此处,李昊忽然之间灵光乍现。 他能在数日之内发现郭宝良有问题,杨妃十数年来难道就当真不知? 亦或是杨妃早已知晓,却碍于某些因素未曾揭穿。 可要是果真如此,李愔又怎么会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