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尚未被全球变暖的气候影响,整个世界的温度皆比后世要低上几度。 如今又正值寒冬时节,是以当李昊辞别杨妃走出右春坊之际,天空中正巧飘起鹅毛大雪。 只见点点雪花肆意洒落在他的头顶,须臾之间便给他染上一头白发。 而李昊似乎对此毫无所觉,失神的漫步在风雪之中。 不可否认,李世民与柴绍之间的隐秘关系,属实让他惊出一身冷汗,也让柴绍的嫌疑陡然大增。 但柴绍浑浑噩噩的神态他也亲眼所见,委实不像是在装傻骗人,实在不想是一心想要报仇之人。 更何况柴令武至今为止昏迷不醒,显然幕后主使对他下手之时并无半点怜悯。 他属实无法相信似柴绍这等重情重义之人,竟会因替为李秀宁报仇,便干出虎毒食子这等骇人听闻之事。 这不科学,也不符合行为逻辑,必然有他尚未想通的关键之处! “大王,下雪了,您还是披上外袍吧!”
“不用! 本王又不是弱不禁风的女人,披什么外袍?!”
李昊正暗自皱眉沉思。 席君买看着天空中挥洒的鹅毛大雪,适时送上一件带着兜帽的兽皮大衣,却被李昊嫌弃的一把推开。 他李昊乃是堂堂习武之人,裹着厚重的大衣岂不是惹人笑话。 再说了,如今他身边危机四伏,随时都有可能被刺客偷袭。 似大衣这等厚重的装备穿在身上,必然会导致他行动不便,关键时刻甚至会影响他的逃命速度,自然不可取。 不过就是这样一件被他百般嫌弃的大衣,在某些人眼里却是可望而不可求的圣物。 比如此刻在他身前十数米开外,正蜷缩着小身子,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瘦小身影…… “婉顺,你怎么会在这里?!”
“呀? 兄长,您终于出来啦?”
李昊透过风雪看清容貌,顿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李婉顺身前。 随即接过席君买手里的大衣,一股脑裹在小家伙身上。 “真暖和,多谢兄长!”
李婉顺贪婪的享受着李昊的照顾,小脸上满是醉心的甜甜微笑。 李昊见状心头一暖,却又故意板着脸说道:“你还知道暖和? 这么大的雪你不在房里待着,跑来右春坊作甚? 要是不小心受了风寒,看你到时候难不难受!”
“婉顺知道错了,兄长别生气……” 李婉顺乖巧的低头认错,却又聪慧的看出李昊并非当真生气。 是以一边眷念的蹭着李昊的手心,一边捏着手指偷偷摸摸的说道:“兄长,适才婉顺路过太子殿下的住所,听见里面还有动静。 婉顺担心他会对您不利,就悄悄的躲在一旁偷听……” “嗯? 偷听? 你没被发现吧?”
李婉顺尚未说完,便被李昊一脸担忧的打断。 李婉顺闻言抬起头,眼见李昊眉头紧锁、一脸郑重,顿时心领神会的笑了笑,摇头说道:“兄长别担心,婉顺以前经常在太子宫里当差,绝不会有人怀疑的。”
“没人怀疑也要小心。 你还太小,这种事情以后别做了!”
李昊揉了揉李婉顺的小脑袋,言语之中满是兄妹之间的关怀之情。 李婉顺闻言越发暖心,乖巧的点了点头,复又接着小声说道:“兄长,婉顺听见有人说太子殿下下令,要在元宵之前对您和嫂嫂不利呢! 只是婉顺不敢太过靠近,所以不知道到底是谁要对您动手!”
“哦~ 竟有此事?”
李昊闻言双眼一眯,眼中不由自主闪过一抹寒芒。 他顾及长孙皇后的感受,有心放李承乾一条生路。 谁曾想这家伙却是个作死的行家,一门心思想要奔赴黄泉路,重新投胎做人。 既然如此,他作为李承乾此的生大哥,没道理不帮上一把,对吧! “婉顺真厉害,帮了大哥大忙!”
主意已定,李昊顿时翘起嘴角清冷一笑。 复又再度揉了下李婉顺的小脑袋,笑着夸了一句,似乎并不担心李承乾的报复一般。 但在熟悉他的席君买看来,此刻的李昊必然已是怒火中烧,李承乾余下的日子怕是不多了…… “兄长才厉害呢,婉顺可佩服兄长啦!”
李婉顺不知李昊的阴狠,闻言只是满心欢喜的抿嘴笑了笑。 李昊见状愈加喜欢,想了想掏出一块贴身令牌,郑重其事的交到她的手里,说道:“这是镇魔司统领的身份铭牌。 从今日起,你就是我镇魔司的名誉统领。 日后谁要是再敢欺负你,你就拿这块令牌砸他。 为兄保证驻扎在宫里的镇魔司缇骑,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赶来救你!”
“这…… 兄长,婉顺从不打人呢!”
李婉顺闻言并无半点欢喜,捏着令牌一脸为难。 李昊见状再度替她裹紧大衣,说道:“收着吧。 这皇宫里人心最是复杂,从不乏落井下石之人,这块令牌可保你一家平安。 就算你不想打人,也得为你娘亲和姐妹想一想,对吧。”
“……” 李婉顺闻言本能的缩了下脖子,小眉头紧紧的皱成一团,似乎想到了什么恐怖的往事。 李昊见状越发怜惜,亲昵的捏了下她的小脸,叹息着说道:“今日风大,你且先回去休息,为兄让席君买送你。”
“哦~ 婉顺都听兄长的!”
李婉顺闻言不再坚持,朝着李昊恭敬的施了一礼,便随着憨头憨脑的席君买小步离去。 李昊看着二人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亦在瞬息之间淡去…… 李承乾敢打陈婉莹与董明月的注意,他又怎会轻饶了他! “老宋,谢家村的人可曾归附?”
李昊眯着眼冷声问道。 宋建文闻言上前两步,拱手拜道:“回大王,自从您亲自派发粮食,又出钱替三娘的娘亲看病,谢家村的村民便已视您为活菩萨。 想来只要您一声令下,谢家村的人自会心甘情愿任您驱使!”
“那就好! 不愧是民风淳朴的大唐……” 李昊闻言会心一笑,复又摸着下巴思虑片刻,沉声问道:“本王记得谢家村外有一条泾河支流,前些日子便已结冰,对吧?”
“是的,大王。”
宋建文不明所以,本能的应道。 李昊闻之神色愈加阴狠,翘起嘴角阴恻恻的笑了笑,小声说道:“本王在书房里藏了一块石碑,你即刻回府让莹儿拿给你。 今夜你便派人去谢家村炸开支流,把石碑放在河道正中。 还有,你告诉莹儿,京城近来太过安宁,散播一些话题给老百姓聊一聊,以免大家太无聊。”
“是,大王!”
“等等! 此事事关重大,绝不可泄露半句,一定要找心腹死士去办!”
“卑职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