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曦晨当然明白傅颜的意思,可是很多事,说不开伤人,说开了却更加伤人,“傅颜,你知不知道,很多事不知道比知道好。”
“那我们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
傅颜从关曦晨手里挣脱开双手,起身进了房间,她可以原谅刚刚关曦晨掐她脖子掐到她快断气了,却不能原谅关曦晨欺骗了自己那么久。关曦晨亦跟了进来,傅颜不理他,从衣柜里拿了衣服便要进浴室洗澡,关曦晨拦住她,将傅颜手里的衣服随便丢到房间的沙发上,将她拉到床边坐下,傅颜气急败坏,大声吼,“关曦晨你要做什么?”
她都这样了,为什么关曦晨还要欺负她?关曦晨不答,从床头柜下取了药箱,打开拿了一瓶药,“你脖子上的伤,先帮你擦药。”
“不必,我要洗澡了。”
傅颜冷漠起身要走,她真的很不喜欢每次关曦晨做错了事便一副情深款款的样子,既然当初要骗她,现在又何必这样费劲心思的哄。关曦晨又把她拉下来,声音虽平缓,却能听出温柔,“先涂点药,待会洗澡水蒸气蒸一下会舒服些。”
“这伤可是拜你所赐,你这样会不会太可笑了。”
傅颜冷着脸嘲讽,却坐在床边没再反抗。关曦晨将药酒倒了些出来,搓热以后,手掌摁在傅颜的脖颈上,热辣辣的痛感让傅颜不由自主的呢哝了声,“啊……”“疼吗?疼就喊出来。”
关曦晨边用手掌帮她热敷淤伤边说,心里不停暗骂自己,怎么会没控制住情绪伤了她,也有些后怕,若是关跃没提醒,他恐怕就真的把傅颜掐死了。这个女孩,比他的命还重要,可现在,却一次又一次被他伤害,关曦晨越想着,心里就越痛,仿佛内心深处有一个大伤口,在慢慢的撕裂开来,往里面撒着盐巴。“不疼。”
傅颜说完便咬紧了下唇。关曦晨自然知道她是在跟他作对,没再说话,只是一下又一下极尽温柔的帮她搓热淤伤,好让这个触目惊心的伤快点褪去,也是能让傅颜心里的结能够快点解开。“我去洗澡了。”
关曦晨擦完药便要出去,傅颜从沙发拿过衣服说。“洗澡的时候,拿热毛巾敷一下。”
关曦晨交代了句便出去了。傅颜拿着衣服走进浴室,诺大的镜子前,傅颜赫然看见自己的脖颈上,一道长宽都特别渗人的青紫,关曦晨果真是下了死力啊。要知道她当时被关曦晨掐得连话都说不出来,那阴森可怖的眼神,傅颜是至今历历在目。傅颜烦躁的打开水龙头,瞬间“哗哗”的水流出来,她低头,捧了一把冰冷的水往自己脸上大力的泼。“二当家,您不准备处置他了?”
白琮将傅彦轩交给关跃。走到傅锦知身后,不解的问。傅锦知笑笑,那笑容里终于轻松了许多,“废了他的脚,他下半辈子只能依靠轮椅过活,这样也够了。”
如果傅彦轩够聪明,以后应该就会收敛的。“二当家就不怕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白琮冷冰冰的脸上多了一丝狠决。傅锦知转动着左手尾指的尾戒,“颜颜说的没错,他到底是我大哥。”
“可是……”白琮依然想说些什么。但被傅锦知打断,“没什么可是的,白琮,我说不杀,就不杀,你听明白了吗?”
白琮低头恭敬道,“属下明白了。”
刚才,傅颜走后不久,傅锦知从林喆手里接过枪,他确实是朝傅彦轩开了两枪,可这两枪皆是打中了膝盖,他打碎了傅彦轩的骨头,让傅彦轩彻底成了一个瘫子,他说,“傅彦轩,我可以饶你一命,但若日后你再与我,与关家为敌,我不会再手软。”
不论如何,傅彦轩还是保住了命,可此时他也什么也顾不上,只抱着膝盖在地上打滚痛叫,直至关跃让人来把他带走。关曦晨坐在客厅有些发呆,今天发生的事让他措手不及,可是现在冷静下来想。在傅颜背后挑事的人,一点也不难猜。无非就是傅伟想救傅彦轩,所以让人趁着空隙告诉了傅颜,让他与傅颜之间产生一个又一个的误会,因为傅伟料定傅颜一定会乖乖走进他布好的局。可是,关曦晨心底的邪恶因子被激发,以为这样,他就不会知道吗?傅颜是他的软肋没错,可他关曦晨也不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林喆,你去查一下,傅颜最近这几天有没有见过什么人,特别是傅家的人。”
关曦晨说完,不等林喆回答,马上挂了电话。电话那头的林喆有些懵,但下一秒便开始认真起来,因为他也想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干利用傅颜去威胁关曦晨。傅颜洗完澡穿了家居服出来问道,“我什么时候回去?”
“颜颜不想住在这里了吗?”
关曦晨其实现在很疲惫了,可是傅颜的情绪,远比他的睡眠来的重要。傅颜洗完澡,情绪也缓和了些,但说话仍然冷冰冰,“你这里有太多我不该知道的秘密,我不适合呆在这里。”
“没有什么你不该知道的了,该不该知道,你现在都已经全知道了。”
关曦晨耸耸肩,一脸无谓。“可是我已经不喜欢这里了。”
这里有了她不愿回想的,黑暗且恐怖的回忆。关曦晨看向她,“颜颜,你原谅我好吗?”
他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把她伤的狠了,可是他依然想得到傅颜的原谅,因为对他而言,这才是他唯一之重的事。“你以为,在你做了那些以后,我还能轻易的原谅你吗?”
傅颜简直不敢相信,关曦晨怎么还敢让自己原谅他。“那颜颜,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我现在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关曦晨显得有些激动,他甚至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向傅颜。傅颜下意识的往后退,现在只要一和关曦晨独处,脑子里就自然而然切到关曦晨掐住她脖子的画面,傅颜根本就忘不了,那画面,似是印在了傅颜脑海里,挥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