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惜,你这里,除了你,是不是还住了别的什么人?”
傅锦知忽然扬高声调向在厨房的艾惜问道。“啪啦”一声,厨房里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随即传来的便是艾惜的惊呼。傅锦知眉头紧皱,起身往厨房走去,艾惜正蹲在地上,右手手指上有着清晰的划口。傅锦知弯腰伸手将她一把拉起来,将她的手伸到水龙头下冲水,哗啦啦的水声,似乎也显示了艾惜的心虚,“锦知,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
“说什么不重要,你这里有没有创口贴?”
傅锦知声音冷静,丝毫没有察觉艾惜的异常。艾惜点了点头,“有的,我去拿。”
说着艾惜正要转身走出厨房去拿创可贴。傅锦知拉住她,“先不用,一会止了血再出去拿也来得及,艾惜,你怎么总是这么冒冒失失的?难道不知道这样会让我担心吗?”
艾惜被他训得低下头,“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失神了。”
傅锦知看着她这么可怜兮兮的样子,责备也不是,不责备也不是,“走吧,我们先出去,幸好只是小创口,不碰水的话应该不碍事。”
艾惜任由他牵着自己在沙发上坐下,心里却暗暗地心惊着,不断地猜测,傅锦知是不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可看他的样子,又不像是有所怀疑,艾惜突然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是继续问他,还是当做什么都没听见?傅锦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好笑地看着她,“艾惜,你在发什么呆?”
艾惜回过神,却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脸惊恐地转头望着他,“啊……没有,我没在发呆。”
傅锦知眼神一凛,她会这么回答,就说明心里一定有事,虽然和艾惜已经三年未见,但对她,傅锦知还是了解的。艾惜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反应有些过激了,可话已经说出口,现在才想要圆过去,未免太过刻意,只好装傻地低下头。“艾惜,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傅锦知掰过她的肩膀,强迫艾惜看着他的眼睛。艾惜目光沉静地看着他,心里突然就平静了,弯唇一笑说道,“锦知,我们早就已经分开了不是吗?纵使我真的有事瞒着你,又怎么样呢?”
艾惜冰冷的声音,深切地刺痛了傅锦知,温柔的眼神刹那间变得幽暗深沉,伸手悄然贴住她的背,将她扑下去,脸贴着脸,鼻子对着鼻子,两人的距离,从未像现在这样的亲近。艾惜忍不住在心里升腾起紧张的感觉,看着他,说话的声音亦不自觉地颤抖了几分,“傅……傅锦知,你要做什么?快点放开我。”
“艾惜,从我再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没打算要放开你,你是我的妻子,这辈子,下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妻子。”
傅锦知嘴角露出一丝邪恶的笑意,威胁的语气,使得艾惜整个身子都僵住了。艾惜受伤地看着他,“锦知,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以前在你身边,我一直都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直到我离开你,才感觉像是重新活过来了,如今,你招呼都不打一声便再次侵入到我的生活中,你不觉得自己这么做,太自私了吗?”
轻描淡写的语气,听在傅锦知耳朵里却有种嘶声力竭的感觉,艾惜的痛苦,他不懂,艾惜的逃避,他也不懂。如今,艾惜和他的距离,不过咫尺,可傅锦知却觉得,他走不进艾惜的心里。幽暗的眼神染上疼痛,傅锦知手撑着沙发坐直身子,“艾惜,那你呢?你不自私吗?当年你一句话也没有就离开,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的感受,你又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艾惜静静地躺着,脸上的表情,是麻木的,她说,“锦知,当年的我,已经没有办法选择,除了离开,我还能做什么?我知道,我对不起我妈妈,我不该丢下她一个人,可我没有别的选择。”
“怎么会没有别的选择,艾惜,你明明……”傅锦知转头,眼神带了几分难过,又有着一丝震惊,“你明明是可以有别的选择的,如果你不跟颜颜赌,如果……我去找颜颜的时候,你可以出现在我的面前。”
“所以,你是在怪我吗?傅锦知,错的那个人,明明就是你啊?所以现在,你要把这一切都怪到我的头上是吗?”
艾惜语气满是沉痛,她做梦也没想到,会听到傅锦知这样的话。“我……”傅锦知摇头,复又点头,也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他只知道现在,此时此刻坐在这里,看着艾惜,脑袋快要炸开一般,他快要忍不住内心汹涌而来的情绪,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样,他不想吓到艾惜。傅锦知的想法,艾惜不会明白,她现在满心满眼的,就是怎么打发了傅锦知,怎么样,才能让他彻底离开这里,这样对她和小糖果都好。艾惜实在不愿意,傅锦知知道糖果的存在,她也不愿意,傅锦知一旦察觉,利用小糖果让她屈服,这样对她而言,无疑是致命的。“锦知,我很累了,你能不能不要再纠缠?”
艾惜声音脆弱,眼角划过一滴眼泪,那么的晶莹,却也是那样的伤痛。“好。”
傅锦知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背对着艾惜,语气仍然是温柔的,他说,“艾惜,我知道,我的突然出现,打扰了你平静的生活,可我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也不想控制,可我愿意多给你一点时间,只是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
说完,傅锦知便离开了,艾惜转头,看着他的背影,却忽然读出了一抹落寞,艾惜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傅锦知,对不起,我不愿意……不愿意再回到从前那样绝望的生活。从艾惜家里出来,白琮已经在车边等着,见傅锦知脸色郁郁的,白琮心下了然,怕又是碰了一鼻子灰,“二当家。”
傅锦知“嗯”了一声,弯腰坐进车里,白琮连忙坐回驾驶座,发动引擎,车子很快便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