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雄健看到屋内没有灯光,漆黑一片,于是静悄悄地跳进去,然后把屋的外门打开,让顾长君也可以进去。接着他们重新把门关上,然后蹑手蹑脚地往黑压压的屋里面走。只见这个屋的院子很大,并且打扫得很干净,跟破落的外表相比,屋内的环境一点也不差,然而让顾长君感到奇怪的是,这前面就是房屋的客厅,门却没锁,既没有灯光,也没有任何动静。他们都觉得奇怪,心想袁利娟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这里面肯定还有其他人,有可能,他们的厂长邓世炎也在里面。然而,当顾长君壮着胆子走进客厅中,却发现里面除了家具外,空荡荡一片,再接着,正当他们要往楼上走的时候,突然从外面响起了“吱!”
的一声。接着,就是一阵脚步声。他们立刻找个暗处躲起来,然而还是让这快步走进来的人发现,并吓了一跳,在黑暗中,顾长君看得出,这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妇女,发现他们后,立刻想叫出声来。说时迟,那时快,何雄健反应敏捷,立刻飞身上前,一手握住这个老年妇女的手臂,一手掩住了她的嘴巴,让她叫不出声来。这老年妇女很惊慌,立刻挣扎着发出唔唔的声音。何雄健在她耳边轻声地说:“老奶奶!我们不是坏人,并不是进来干坏事的,现在这样捂着你,只是想让你别弄出声音来,从而惊醒屋内的人,你配合一下吧……”这个老年妇女从何雄健捂着她嘴的指缝处,发出小小的声音:“这屋里根本没人,你们是要进来干什么?我是房东,租客在这天晚上搬走了……”听到这个消息,顾长君和何雄健都感到无比意外。何雄健立刻松开手,小声地说:“对不起,老奶奶。我们就是想弄清楚这里面的租客一些情况,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搬走了。”
这个老年妇女才使劲地喘气,然后问他们:“你们是进来偷东西还是抢劫的?我告诉你们,我钱没有,全捐出去了,就这一个房子收租的,还有一条命,你们想要就拿去吧。”
顾长君立刻上前恳切地说:“老奶奶,我们真不是盗窃抢劫的,现在只想问清楚你一个事,那个租你房子的,是个女的,叫袁利娟是不是?她究竟是一个人在这里住?还是跟别人在这里一起住?”
“不是一个人,是两个女的,一个年纪比较大,大概五六十岁左右,另一个好像是三十来岁吧,她们叫什么名字,我真不知道,因为我根本就不懂字。只是有空了就来收房租,她们称呼我就是阿姨,我称呼她们妹子,根本没问过名字。有时候会有一个男的来这里,年纪也是五六十岁吧,究竟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真的搞不懂。”
老年妇女缓慢地说着,望向顾长君和何雄健,仿佛想知道,他们究竟为什么会问这些。顾长君和何雄健都感到不可思议,他们心想,难道那个男的,是邓世炎?然而,顾长君想不通的是,为什么还有一个五六十岁的女人,跟袁利娟住在一起?如果邓世炎和袁利娟存在不正当关系,应该是要偷偷摸摸的,不能让任何人知道,这个老年妇女跟袁利娟住在一起,应该两人关系不一般,甚至有可能是母女。那么,袁利娟的母亲会容许她女儿跟一个老男人胡来?绝对不可能。那么,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一家人?然而顾长君却认为,邓世炎没必要隐瞒这个,如果真是一家人,那么邓世炎大可以让厂内所有人知道,袁利娟是他的女儿。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平时光明磊落的邓世炎,做这样的暗事,一直跟两个女性保持着接触,却不被外界所知,想就这样持续性的隐瞒下去?顾长君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然而,他大致上判断,袁利娟是内鬼的可能性已经不大,她之所以不把过去的一切透露给别人知道的原因,相信很复杂。当然,仍然不排除邓世炎跟她存在不正当关系,那个五六十岁的女人,也有可能是她和邓世炎雇佣的家务工。想到这里,顾长君觉得也没必要逗留下去。而何雄健已经在提醒他:“长君,你还呆在这里想什么?如果再不走,就影响老奶奶的休息,我们应该对她说声对不起,刚才吓着她,对她的滋扰也太大了。”
顾长君立刻站起身,然后和何雄健一起向老年妇女道歉,深切地说了声对不起。老年妇女却笑了笑,然后说:“没关系,你们走好……”可就在顾长君和何雄健快要走出这屋子的时候,老年妇女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她立刻叫喊起来:“哎,你们先别走……”顾长君和何雄健立刻停下来,扭头望向老年妇女。老年妇女开口问:“你们刚才不是问,有什么人在这里面住吗?我还真忘了跟你说了,除了那两个女人以外,还好像有一个,但我从来没见过这人的真面目,只是听到他哎哎啊啊的喊过,反正我就觉得还有一个男孩,在她们的房间里面。”
顾长君和何雄健一阵惊讶,连忙继续追问老年妇女。老年妇女就把她此前一次收房租的经历说出来,那次,他像平时一样,来到屋子里面来收房租,屋内就只有她所说的那两个女性,然而突然她听到房间里响起了声音,这声音不大,听起来还好像年纪很小的男性发出的,估计是个男孩。然而,并没有完整发出过一句话。顾长君听后,感到有些毛骨悚然,他对老年妇女说:“老人家,你可别吓我,你不会是跟我说,你碰到鬼了吧,我估计,你一定是听错了,可能是房间里面有一些特殊的声音,让你以为是一个男孩在叫喊,是不是?”
老年妇女却很肯定地对他说:“不是,我也不信鬼的。肯定是里面有个男孩,或者女孩,我没有听错,是人声来的,现在我都记得那声音是怎样。”
在回去的路上,顾长君和何雄健各踩一辆自行车,慢悠悠地行进在黑夜之中。他们都心情沉重,因为现在仿佛正调查着的,不是内鬼,而是他们敬仰的厂长邓世炎。是否跟袁利娟有不正当关系。会否,袁利娟已经跟邓世炎有了孩子,所以才不得不放在这个小房屋中抚养,不想让任何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