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月反问朱志洪:“他成什么样子了?无论他成什么样子,我还是要跟他在一起的,没有人可以阻止我跟他在一起,就算是我父母不同意,我也会让父母慢慢接受,我这辈子,是铁定要嫁给何雄健了。”
朱志洪立刻对董明月说:“现在我要告诉你一个消息,526厂已经倒闭了,何雄健他已经被撤职,他现在根本没工作,以后估计也就当个农民或者做小个体户搞点小买卖之类的,他根本没法给你幸福,你跟着他,那就是一辈子挨穷,你父母也不会同意让你嫁给这样的无业游民。”
听到朱志洪这样的话,董明月着实有些意外,然而她却很快就说:“这并没什么大不了,我曾经跟何雄健说过,就算他是去讨饭,我也会跟着他一起去讨的,我说得出做得到!反正我也相信何雄健不会一直这样没出息下去,洪叔,你现在对何雄健这么有成见的原因,是因为你上次跟他谈,他拒绝了你,是吗?”
“没错!他就是个不识抬举的东西,我当时给他机会,可他不珍惜,现在已经太晚了,我完全可以去找他并对他羞辱一番,但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只希望你不要一错再错,及时悬崖勒马,立刻跟何雄健断了,我现在叫你这样做,并不是因为我对何雄健有成见,而是为你好,我看人没错的,何雄健绝对不会让你幸福,你跟他在一起,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你相信我吧,明月……”朱志洪的语气,从开始的铿锵有力变得苦口婆心。可这一刻,董明月却不愿再听下去,她只是小声地说了一句:“洪叔,就算真是我错,也让我继续执迷不悔,继续一错到底吧,我会一直爱下去,就算是我跟何雄健没有一个结果,我也心甘情愿,我相信他不会辜负我的,那我怎么能辜负他?”
说完后,董明月就一个转身,只想着立刻往办公室外面走出去。“站住!”
朱志洪严肃地叫喊了一声,然后对董明月说:“张锐民跟我通过电话,他知道526厂倒闭的消息以后,立刻就坐火车过来。他要过来找谁,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的。你必须要好好的接待他,这一点非常重要,因为关乎到咱们恒业厂的生存问题……”说到这里,朱志洪的眼中冒出光芒,他心中确实在担忧着,因为现时526厂倒闭以后,行业内就只剩下恒业厂与汉宜厂这两个有实力的巨头,这种情形之下,日后会否发生两虎相争的局面,很难说。在过去,恒业厂与汉宜厂之所以能合作的原因,是因为他们都有着共同的敌人526厂,可现在这个共同的敌人倒下了,他们这样的合作关系就非常脆弱,随时会被打破。此时对朱志洪来说,讨好张锐民,跟张锐民处理好关系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至少可以为恒业厂争取喘息的时间和空间,日后再图发展生存大计。而张锐民在这刻突然要南下,朱志洪估计,他一定是来找董明月。过去,张锐民已经向董明月示爱,却被董明月拒绝了,估计现在张锐民还不死心,再来追求董明月。如果董明月又一次拒绝张锐民的话,朱志洪难以预料张锐民会不会一气之下,回到汉宜厂就跟领导们商量策划,把恒业厂这个合作伙伴搞掉。董明月听到朱志洪的话后,停下脚步,回答说:“我再说一遍,张锐民如果真要找我,我也不会去见他,因为我跟他之间曾经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需要时间慢慢去淡化,请你告诉他,别再来找我,我跟他可以在日后成为朋友,但现在还是不要见面了,免得尴尬。至于你所说的,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会关乎恒业厂的生存问题,我一点也不这样认为,恒业厂如果真有实力的话,无论是面对任何强敌,都是可以生存下去的,相反,如果恒业厂真没实力的话,还是会被市场淘汰掉,逃不过历史的车轮。我们需要做的,只是想办法提高实力,而不是讨好某个人……”朱志洪立刻对董明月说:“你瞎说!现在的形势对咱们恒业厂来说非常紧迫,汉宜厂如果调转马头,可以随时把咱们恒业厂拿下。我当然知道恒业厂真正需要做的,是提高整体实力,可是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吗?或许在未来的几天之内,汉宜厂就开始对咱们开火,到时我们还有机会去喘息,还有机会去提升实力吗?所以,在这种情况之下,我们需要的,就是一个缓冲期,或许是几个月的时间,又或者是一年的时间,而这个缓冲期之内,我们不得不低下头来,想方设法跟汉宜厂的高层搞好关系,而张锐民又是重中之重的一个人物,为了恒业厂,你必须去跟张锐民维持良好关系,如果你跟张锐民再继续翻脸,那我们恒业厂就完蛋了!”
听到朱志洪声色俱厉的说话,董明月不为所动,可她却扭过头来,看到朱志洪竟然老泪纵横,不禁缓和了语气说:“洪叔,你说的这一切,我都懂,可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也想跟张锐民维持良好关系,跟他成为很好的朋友,可问题是,他已经向我示爱了,他这次来,也肯定是为了追求我而来的,我不能答应他,必须拒绝他,那这种情况之下,他会恨我,根本不可能跟我成为很好的朋友,你明白吗?”
朱志洪站起来,走到董明月跟前,认真而迫切地对她说:“明月,我并不是逼你去作出你不愿意作出的选择。这样吧,你可以表面上答应着张锐民,然后一直拖下去,假装跟他保持着恋爱关系。等过几个月以后,等咱们恒业厂已经羽翼渐丰,足可以跟汉宜厂抗衡的时候,你再把张锐民甩掉……”听到朱志洪这样的说话,董明月无比激愤,眼中迸发出振怒的泪光,对着朱志洪大声斥责说:“洪叔,你这是要让我做感情骗子吗?你要让我欺骗张锐民的感情?对不起,我绝对做不到!如果你要赶我走的话,那就马上把我开除,现在就去人事部把我的名字去掉吧。张锐民是个好人,正人君子,虽然我不能接受他的爱,但我心里对他挺欣赏的,你要我去欺骗他这么一个纯情男的感情?我绝对做不出来!”
说完后,董明月就急匆匆地往办公室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对朱志洪说:“我现在就去写辞职信,捡包袱走人,我不想留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