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领导人,为管理上出现的一系列混乱而感到头痛。因为公司的生产规模逐渐扩大,虽然依然使用着旧厂房,可招工数已经扩充到四五百人,是原来的两倍,这么一个庞大的生产队伍,让何雄健管理起来感到吃力。这次因为董明月的事情,他已经深刻体会到,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把公司内的事务全部包揽,否则他无法抽身出来,并且单独去做也做得不专业。他必须放权,找到真正的管理人才并放在领导岗位上。他知道,企业管理是有一套专门的制度以及流程,如果要让公司真正走向正规化和现代化,那必须要让专业的管理人才加入,这类人才最好是接受过正统的工商管理课程,但又不能是死读书那种,必须要有实际管理经验。并且年纪不能太小,最好在二十八岁到三十岁之间。为了找这样的人才,何雄健和公司领导层费尽周折,在各个大型人才市场发出招募公告,可以说求贤若渴。然而,应聘的人很多,但最终都被何雄健否决,要么在学术方面并没有真正系统的接受过工商管理课程,要么在实际经验上有所欠缺。直到某天,突然有一个自称是从澳大利亚留学归来的求职者,强烈要求得到他亲自面试的机会。何雄健本来已经对这事没抱什么希望,所以他最近只是让人事部主管去进行面试,但这次得知有人竟提出跟他当面谈,何雄健决定去见见这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何雄健在面试室里望着这个求职者,饶有兴趣地问。他看到这个男子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坐得很端正,一面平静的神色,整体身型是粗横壮实,但脸部却是很儒雅,那双眼睛似乎透着一股灵气,并且有着女性才有的阴柔秀雅。“我叫张平川,今年二十九岁。东北人,在澳洲已经留学四年,回国工作两年,怀才不遇……”这个男子不卑不亢地对何雄健说着,语气也显得不紧不慢。何雄健稍为笑了一下,他说:“张平川,你说你怀才不遇,很好,但这个世界上,怀才不遇的人太多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样的才能,让我觉得你合适成为这个公司的管理者,因为我们要找的,是可以管着整个公司的人才,而不是管一个车间,或者管一个部门,这个岗位是在各个部门之上,管的可是十多个部门经理,副经理,如果我们找的人难以服众,那估计他很难继续干下去,不出半个月就得走人,你愿意接受试用半个月吗?”
这个时候,张平川只是回答说:“我不需要半个月,你给我三天时间吧,如果我管不好的话,我不收一分钱工资,立马走人。”
何雄健一听,觉得这人很愿意接受挑战,充满气魄,于是点了点头,接着他又对张平川说:“我们这个公司,是由一批年轻的创业者搞出来的,除了两个镇政府下派的监督员之外,其他的经理,都很年轻,我跟副总经理,也都只是二十五六岁的光景,你也知道年轻人容易犯的毛病就是,年轻气盛,而你作为老大哥,真的有信心吗?说不定,咱们可得经常吵架,你会不会因为一时情绪化,就干不下去?”
张平川回答说:“何总,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忍耐力太好……”说完后,张平川就向何雄健说起他在东北老家时候的一些往事,张平川出身贫穷,家中只有小小的十平方破屋,却挤了整整一家六口人,由于实在不够地方睡,也没有足够的棉被,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冷时节,张平川在地上挖了一个洞,然后铺了些碳,蜷缩在里面睡,把破烂衣服全部堆在身上,竟然就过了整整一个冬季,他的骠悍体质也在那个时候形成,自小就练就坚韧无比的忍耐力。听张平川说得情真意切,何雄健为之动容,他立刻表示,可以让张平川到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试用三天,如果在这三天内,张平川根本无法胜任,那张平川必须自行离开。刚开始时,公司内所有部门经理以及主管,都对这个貌不惊人的张平川没什么好感,只知道他在何雄健面前吹嘘,争取到三天的试用期,如果这三天结束,他还做不出什么成绩来,那他就得滚蛋。因此,不少人并不愿意配合他的工作,甚至故意在他看不见的情况下违反厂规。张平川虽然知道,却默不作声,只是心中有数。第二天,他就拉拢几个年轻男员工成为他的内线探子,然后让这些内线给他暗中报告,顿时处罚了不少人。公司上下这才知道张平川的不简单。接下来的一天,张平川把他所学到的工商管理知识,应用到公司的日常运作之中。他是否真获得了工商管理学位,有没有才能,何雄健其实是能看出来的。不到两天的时间,公司内的运作效率竟然大大提升,各个部门之间的协作都变得规范化和制度化起来。甚至连顾长君,也在暗暗惊叹,他们似乎找对了人,因为张平川那一套理论,确实只会出现在西方管理课程的教科书中。如果张平川不是留过学的,绝不会如此精通这套理论。最终,三天的时间过去,何雄健和顾长君以及几个经理经过一番商讨,决定让张平川正式入职,让他成为第二个副总经理,逐渐主管公司内一切事务,从而让何雄健和顾长君能分出身来,从事更重要的战略决策以及技术开拓方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