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钢铁厂的前老总李明奎介绍他来找梁灿基的,因为他们需要钢铁。听到这样的说话,壮年男人终于承认,他就是梁灿基,并对何雄健说:“真没想到,你竟然找到这里来,我已经很久没跟省第一钢铁厂的同事有联系,只是在这个破山沟里做些小生意,但也算是发展得挺好的,至少我是在向着梦想前进。”
何雄健不禁心中诧异,他对梁灿基搞的这个废铁场极为不认同,首先,这位置太偏僻,交通不方便,并且梁灿基还提供比外面市场价更高的收购废铁价格,这样一来,废铁场还有什么赚头?“梁老板,你搞这个场子能赚钱吗?废铁收回来以后,你再交到钢铁厂,那中间有多少的差价利润?”
何雄健露出一面失望的神色,在他看来,这个梁灿基在搞着这样的小生意,根本不能成为他们民的公司的合作伙伴。然而,梁灿基却似乎陷入思索之中,他对何雄健说:“这样吧,我带你去走走这附近的山头,让你周围看看,你就会明白了。其实我搞这个废铁场,是根本不能赚到钱的,但我必须要有废铁...”何雄健听到梁灿基这样的说话,不禁心中更为疑惑。可梁灿基已经不想多说,只是往着外面走去,何雄健只好跟着梁灿基,一直走向外面的荒山。当他们俩走了一会,来到一片荒山的后面时,眼前的景象让何雄健大为惊讶。原来在这层山包围的荒野中,竟然有着高炉,还有各种输送设备,在这些设备之间还有忙碌个不停的工人,俨然这是一座隐藏于深山之中的小型炼钢厂。这一刻,何雄健终于知道梁灿基为什么要在外面搞一个废铁场,那是为这个小型炼钢厂提供原材料,毕竟相比于进口的铁矿石,收购废铁来炼钢的成本要低很多。梁灿基看到何雄健正目瞪口呆,他自豪地说:“这里的所有一切,都是我一个人,从无到有,慢慢搞起来的。而炼出来的钢,质量方面跟第一钢铁厂的钢比起来,还要好。”
一边说着,梁灿基一边把身上带着的样品钢块拿出来,递给何雄健察看。何雄健拿起这小小的钢块,稍为衡量了一下,他就不得不佩服梁灿基果然是一个钢铁方面的专家人才,竟然能在深山中造出这么一个小型炼钢厂,尽管各种设备看上去落后并且极为原始,但这小小的钢块就已经能说明一切,毕竟过去何雄健在第一钢铁厂所接触到的钢铁,跟梁灿基这小小的钢块也相差无几。然而,看着这高炉高耸入云,一直伸向天空的尽头,以及那缓缓升起的黑烟,还有地面上流淌着的各种污水,何雄健突然在心中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在一动不动地望着梁灿基。梁灿基看到何雄健这个样子,也定住了,他同样望着何雄健,似乎想用眼神询问,究竟有什么不妥。可这一刻,何雄健只是冷冷地问他:“请问,你搞的这个小型炼钢厂,有生产许可证吗?有环保部门的批文吗?”
听到何雄健这样的询问,梁灿基只是笑了一下,然后对何雄健说:“你是要来跟我谈合作的?你会在乎这些吗?我现在有资金,有设备,有技术,而且还有生产经营方面的经验,这些都是你想要的,你为什么会问我有没有生产许可证的问题?”
何雄健却只是严肃地对梁灿基说:“如果你没有得到有关部门签发的生产许可证,那你就是在违法生产经营,这个所谓的小钢厂只是个非法工厂,会受到打击取缔。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生产下去,尽快去申请一个生产许可证,然后再进行生产。我们民的公司也不会跟一个违法违规生产的小钢厂合作!”
说完后,何雄健转身就走。这一刻,梁灿基面如土色,他立刻挡在何雄健跟前,对何雄健说:“且慢!我想跟你再谈个清楚,你听我说完再走,可以吗?”
何雄健只好停下脚步,他望着梁灿基,等待着梁灿基接下来要说的话。梁灿基对他说:“你知道钢铁生产需要申领的批文,有多么复杂吗?而且还要得到省发计委的批准,而这些都是需要资质的,条条框框非常的多。而我已经曾尝试去申领,一直没有下文。但我的这个小型钢厂,在环保以及钢铁质量方面的各项指标,比正规钢厂还要好,但却因为规模小,而得不到有关部门的认可,一直没让我得到合法的生产许可证,而我做出来的钢,比外面的正规钢铁厂还要好,可以说质优价廉。我没有理由不继续这个事业,因为这是我的梦想。”
何雄健看到梁灿基说得情真意切,热泪盈眶,不禁也为之而动容。他在想,假若梁灿基真能拿到批文,那倒是可以做大的。或许会不断发展,成为一个大型钢铁厂。然而他只是对梁灿基继续说:“得不到政府有关部门的允许,违法违规生产是不可以持续下去的,这样的梦想,还是不要为好。”
说完后,他再次迈开步伐,想就这样离开。可梁灿基却在这刻似乎意识到,何雄健如此的刚正不阿,或许离开后就会对他这个违规小型钢厂进行举报揭发,于是对何雄健说:“我听你的,立刻停止生产,然后去申办生产许可证。”
听到梁灿基这样的说话,何雄健呼出一口气,对他说:“这样吧,我尽力协助你,毕竟你也是很值得我们合作的潜在伙伴。我回去以后,会跟我认识的一些地方领导干部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