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对着严慕迟冷嘲热讽的死胖子,一见那个西装草帽男就突然变了个人似的,又是点头又是哈腰。“老大……老大,里面请。”
那些跟随着胖子的女人都搔首弄姿,一个个媚眼不断朝严慕迟这边抛来。她们大胆火辣,看的白芷都脸红心跳,奈何身前的人依旧冷的像是冰块。西装草帽男一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伸手给了他两个耳光:“废物。”
他手下的力道极重,胖子的脸清晰可见就是一个巴掌印。他们往屋子里走的行程也耽搁了。“我让你恭恭敬敬把人请进来,你怎么做的!”
男人气不过,又是一个巴掌过去,扇地人鼻孔流血。严慕迟锁紧眉头,将白芷护在身后,接下来的事情马上就到自己的行程了。白芷到这儿算是明白了,替死鬼,也是杀鸡给猴看。A先生在宣告他的领主,威慑严慕迟的到来。“妈的!”
A先生粗鲁地摘掉墨镜,白芷这才看清,他竟然是独眼龙。那只眼睛狰狞成一团,红黑相间,不知道怎么留下这样的疤痕。胖子一看,急眼了。“大哥……大哥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这一次吧。”
“念在你跟我这么多年的份上,老六,我留你个全尸。”
“大哥,大——严先生!”
那人一看形势不对,立马就抱住了严慕迟的腿,晃晃悠悠要爬起来:“严先生,救我……救我!”
在他叫嚣的途中,有人递给他一把枪,白芷有些呆滞,似乎预见了将要发生的事情,双腿打颤。就在她死死盯着的同时,严慕迟并没有多少反应,仿佛早就看透了A先生的把戏,不打算为人求情。严慕迟还没嫌恶地拉开胖子的手臂,A先生却没留给他再挣扎的时间。一声枪响,在白芷的这个位置,清清楚楚看见那人的眼珠被鲜血充斥,子弹打穿了他的头,留了一小节的弹壳在他的眉心中间。那人还死死抱着严慕迟的腿,眼神里全是哀求。白芷一下子就慌了神,觉得呼吸都困难,她狠狠拉住严慕迟的衣袖,眼睛里泪水打转。嗓子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想回家。离开这个魔鬼般的地方。“你这是何意。”
严慕迟自然感觉到了她十指都在颤抖,可此时他不能回头安慰白芷,镇定的看向A先生。纵使,鲜血已经浸湿了他的西装裤,他的胃正在作呕。“他该死。”
A先生说着话间没有一点的起伏,好像刚刚只是做了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严慕迟剑眉皱起,眸中摄出凌厉的光:“你吓到我的夫人了。”
他淡定从容的解释:“我从未让她见过这样的场面。”
“啊。”
A先生一脸惊愕,眼神更加的富有探究之意,打量着此时已经吓作一团还不肯掉眼泪的女人,她明明脚软的都站不住了,还拼命依靠着严慕迟。“是老哥做事不妥,唉实在对不起弟妹!”
他迅速的反应过来,使了个眼色,身后的人立马像拖走抹布一样拉着死人从他们身边经过。那胖子的眼神实在惊悚,鲜血淋淋漓漓流了一路。严慕迟鄙夷的看着脚下的血迹,一把抱起身后的女人,大步走近别墅。“别怕。”
严慕迟的声音压低之后格外治愈,白芷一下子就绷不住了,拉紧他的领子,埋头进他的肩膀:“阿迟,阿迟……”听了这个称呼,严慕迟神色一变,脸上的阴鸷更显。少女怕极了,一遍遍叫他的名字。严慕迟找了安全的地方,将她放进沙发里,摸着她的头发:“我在,我在呢。”
在严慕迟一松手时,白芷就扑进她怀里死死抱着,说什么都不肯松手。身后A先生看见这个场景,啧啧两声:“看来,弟妹果然是严老弟的掌中宝啊。”
“是啊,我都舍不得带出来,也只有A先生您知道。”
严慕迟这话说的格外有深意,他粗糙地指腹抹掉白芷掉下来的泪珠:“本想跟你好好谈谈生意,可内室实在不争气,抱歉。”
“阿虎,把东西让A先生验验。”
那两人立马就把箱子抬到A先生的脚下,啪嗒打开盖子。白芷已经无心关注这些,男人身上清淡却让人心安的味道使她平复着心情。她本想要嚎啕大哭,可想起严慕迟跟那人之间弥漫的火药味,觉得她不能给他丢脸,生生忍了下来。“我们回家,这就回家。”
严慕迟看着心一揪揪得疼,她强忍泪水的样子,她努力压制崩溃的样子,莫名好看。这小姑娘倒是有几分可塑性。A先生看了一眼,就将另一个皮箱提了过来,给了阿虎。交易匆匆结束,严慕迟连口水都没喝,心肝似的抱着白芷就走,连声告辞都没跟A先生讲。“有软肋就好啊。”
在他们离去背影的身后,A先生沉沉叹了口气。最放心的合作者,也是最可怕的敌人,严慕迟是他最看好的人,可也是他最怕的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也没有找到他的软肋,如今倒是放心了。白芷在压抑的哭了之后,慢慢一言不发,开始沉默起来。“白芷。”
严慕迟在直升机上拍了拍她的脸:“说话。”
她跟丢了魂一般,一动不动,只盯着前方看。“白芷?”
严慕迟有点慌,若是哭闹还好哄一点,怎么就……“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带我来。”
白芷在严慕迟猜测时,忽然回过神,安份的扯着安全带扣好:“但你放心,在你抛弃我之前,我一定不会离开你的。”
“嗯?”
严慕迟饶是见过大风大浪也有些摸不清楚小姑娘的套路。白芷闭了闭眼,满脑子都是那人不甘的眼神,嗓子依旧很堵:“我不想死。”
是他的白怂怂呢。严慕迟锐利的目光淡了几分,嘴角的笑意一晃而过。“你不会死,至少绝对不会死在我前面。以我的名字为誓。”
男人的眸子盛满了认真,一不小心就让人沉溺进去,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