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夏的心理防线被彻底击溃了,她捂着脸冲了出去,一路清晰的哭声引起沈氏大楼许多人侧目。大家都想知道这位平日被沈家捧在手心的千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文清快速收拾好了地上的狼藉,恭敬地递给沈蓦,始终沉默着。沈蓦叹了口气,扶着头:“文清,去跟着她,保护她安全。”
“是。”
文清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话,立刻飞快地追了出去。文远当然也想紧跟着脱身,然而沈蓦冷冰冰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去哪?”
“我去保护沈小姐的安全。”
文远鞠躬,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像平常一样没有多大的起伏。沈蓦冷冷地哼了一声:“我记得我有告诉过你,不要让苏桐离开我的住宅,更不要和沈家的人碰面吧?”
“是,属下失职,一时不察让苏小姐和沈小姐起了冲突。请沈总责罚。”
文远冷汗已经打湿了背后的布料,但他仍旧努力保持镇定。如果事情败露,那可就不是他担得起的了,白芮小姐她,一定会被牵扯进来的。沈蓦站起身,悠悠地踱步到了他面前。那种令人窒息的气场一步步将文远包裹,似乎要扼死他。“文远,你一直在和我提白芮,我也警告过你,不该管的别管。”
沈蓦绕过了他,“最后一次机会,我希望你认清楚,谁才是你该向着的、沈家未来的女主人。”
话都说道这个地步了,沈蓦不是傻子,他心里早就知晓了一切,只是看在追随多年的情面上网开一面而已。但他这次的行动,无疑给沈蓦和白芮的关系又加了一层霜。如果白芮小姐知道,那肯定会骂他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吧。文远膝盖一软,无力地跪在了地毯上,他真的想帮帮白芮,可是沈蓦的心却被苏桐不知用什么妖法收了去,连沈安夏都在她面前低了一头啊······“文远,突然回来什么事?”
白芮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慵懒地靠在舒服的椅背里。他们面前各摆了一杯红茶,以前还在白家的时候,他就记得白芮有这样的喜好。那时候白家的大小姐是出了名的难伺候,除了两个喜好,其他的一切都看心情,心情不好了,怎么哄都气哼哼的。而这两个喜好,一个是下午的红茶,一个是偶尔会来白家做客的沈蓦。文远已经记不得他是什么时候发觉白芮对沈蓦的心意的了,总之他得知时,心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割,钝钝的痛。沈蓦不喜欢红茶,有几次下午来的时候,白芮很用心地为他泡了红茶。但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都是凉了,再被倒掉。那个冷漠的男人永远也不会在乎,一个被白家上下围着转的大小姐,愿意整日整日钻进厨房里练习泡红茶,做茶点。一切都是为了沈蓦,可是沈蓦甚至都不知道。从始至终为她揪心的只有他了吧?文远从很小的时候就在白家了,他从很小的时候,就担负起了照顾这个女孩儿的责任。在他眼里,白芮就是个理所应当被宠爱的女人。就算她想要星星月亮,那他也去给她摘。文远从进门开始,就一直沉默着,一点都不像平时对她嘘寒问暖的样子。白芮皱起了眉头,看样子,一定是沈蓦那边出了什么事。“文远?”
白芮拔高了嗓音,男人突然回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想什么呢?我在问你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啊哦哦······”文远本来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可能发生的事情,可是到现在,他反而根本说不出口了。他不想被白芮讨厌,就因为,这个女孩儿,是他从小就喜欢上了的。他希望她幸福,怎么忍心看她离幸福越来越远时难过的表情呢?这事,还是不能说,让他一个人来解决就好了。白芮再次不耐烦地皱起眉头的时候,文远忙不迭地开口:“啊,老爷还好吗?”
“父亲很好,你回来不是为这事的吧?”
“额,夫人怎么样?头痛有没有缓解?”
“母亲也很好,所以你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回来?”
“那,小姐您呢?”
这对话实在是诡异,两个人各说各的,都各有所思,又不能开口。如果不是文远这颗安插在沈蓦身边最有效的棋子不能动,她真想把这杯红茶泼在他脸上!她要的是沈蓦的情报,不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和他唠家常!其实这么多年了,她白芮不是傻子,这个也算青梅竹马的男人对她怀着怎样的心思,她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他有这份心意,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这人放弃待遇丰厚的管家一职,去做个操劳的贴身助理呢。文远是自愿去做沈蓦的贴身助理的,并且,也为维护他们本就强扯的关系贡献了不可小觑的力量。对于白芮而言,文远可是个不用培养就知道该做什么的听话棋子。他这么反常,让她心里很是不安。搞得好像沈蓦刚宣布要和她解除婚约一样。其实和解除婚约也没什么不一样了。如果她永远想做个沈蓦的未婚妻,那沈家的女主人都变成了苏桐,白芮的苦心维持不攻自破。文远还想在沈蓦对媒体宣布之前挣扎一下,所以他还没有对白芮说。他怎么能残忍地打击她?白芮放下了茶杯,翘起退,身子向前倾,让自己的眼睛更贴近文远的双眼。文远的心“哐哐”乱跳着,他只要一管不住眼睛乱瞟,就能被白芮完美的事业线秒杀。“文远哥——”白芮声音柔柔的,带着成熟女性特有的女人味,“怎么了?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做些什么?”
“额······没什么,什么都没有!就是苏桐好像被放了出来······”文远吞吞吐吐。而白芮一听到这消息,肺都快气炸了。这么重要的事,他竟然才告诉她,这哪里是什么都没有,分明是大事好吗!她的地位,又被动摇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