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问一次,你真的不改变主意了?”
沈安夏不相信苏桐能抗拒金钱的诱惑。但苏桐不管问多少次,回答都那么简洁干脆:“不。”
“那你就在这儿呆着吧!”
沈安夏赌气地一下子从地上站起身来,“见不到我哥哥,看你还怎么勾引他!”
苏桐无奈地叹了口气,得,又一个以为能困住她一辈子的。苏家自以为能困住她,不还是被她跑出来了吗?单纯得沈安夏就更好对付了。沈安夏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把地下室的门“碰”地摔上了,那盏昏黄的灯跟着大幅度摇晃,最后“嗤”地熄灭了。偏偏就是这一下,苏桐突然发现,除了这盏点灯之外,还有别的光源!那是整个天花板最左上角的那一块,似乎是两块木板拼接的,自然光从外面能穿过一道并不狭窄的缝照进来。这个发现,让苏桐的心雀跃了起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只要有一个缝能照进光来,她就能利用那个缝出去!只要能出去,和沈蓦相见就易如反掌了。手脚的力气终于恢复了,活动活动发麻的手腕,苏桐扶着墙站了起来。那些人显然对她的防范极低,要是能找到什么凳子桌子一类的垫脚,就能双手碰到那条缝隙了。苏桐找寻了一大圈,却只收获了一捆草和几根木柴。看样子这地下室已经废弃好久了,墙上都爬上了苔藓,摸上去的时候吓了她一大跳。把草搬到那条缝地下,苏桐踩上去也不过增高了十几厘米而已。她竭力踮脚,伸长手臂去摸那条缝,却还差了一大截。摸摸索索地又在黑暗中找了一番,再没有其他的什么东西了。苏桐不甘心,重新站上那捆草,奋力向上一跳,虽然指尖能擦到天花板了,可是落下来时却一打滑,摔了个四脚朝天。幸亏脑袋没撞晕,苏桐感觉刚才这一下让她的骨头都快散架了,不用想也知道后背肯定摔得青紫。她勉勉强强翻过来趴下,一时半会儿竟然爬不起来,后背的痛感这时候才真正发作,疼的苏桐咬紧牙关,冷汗哗哗地往下淌,可她都不敢哼出声来,生怕被外面的人发现她的逃跑意图。虽然摔得很痛,但起码能碰到天花板了。苏桐又把草拖到靠近那条木缝的墙根,踩了上去,试图通过墙壁爬到木缝附近。她刚才看清楚了,那两块木板只是搭在上面,只要能移开一块,她就能钻出去了!墙壁上长着乱七八糟的植物,她耐心地抓着,一寸寸往上爬,然而对于柔弱的苏桐来说这谈何容易,每往上爬一点,就又滑下来,如此往复,她白嫩的手早已经被划破了好几道口子,可是苏桐似乎感觉不到,目标只有那条木缝。她的不懈努力被重重的脚步声打断了,听起来不像是沈安夏,难道那帮流氓又折回来了?苏桐赶忙跳下来,跑到最开始的地方坐下,假装还是没有力气的样子。“哼,根本享受不得,还得伺候着,咱们这是来干苦力的吗?”
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端着饭盒,烦躁地在苏桐面前打转。虽然苏桐不知道自己昏过去了多久,又刚才折腾了一番,肚子早就饿了,可是她极有耐心地没有动。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听着周围的动静。另一个人也是心里有气:“咳,你想想那两笔酬金可不是小数目那,听刚哥的吧,不然咱们白忙活一场!”
两个人骂骂咧咧了一气,这才扔下已经有些发凉的饭菜,甩上门走了。苏桐胃不好,吃了凉饭又是一阵胃绞痛,她强忍着不适,一口一口往嘴里送,直到最后干呕起来,什么都咽不下了才停。刚才那人说,是两笔酬金?那很明显,人不是沈安夏找的,一定是白芮教唆,才让沈安夏干出这种蠢事。白芮这做法算不上高明,但起码不会脏了自己的手,这使得苏桐对她的厌恶又多了一分。眼下最重要的是她先要出去,折腾了将近两个小时,还是连那条木缝的边儿都没摸到。这样下去还是浪费自己宝贵的体力,可苏桐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外面的光线暗了下去,也许是已经入夜了吧。地下室里愈发地黑了,还不知道有什么小虫子窜来窜去,发出细微的声响。苏桐本来是不怕这些小虫的,可现在也觉得处在这样的环境里毛骨悚然。幸好这样的诡异并没有持续太久,沈安夏很快再一次推开了门,跟在身后的还有一脸不爽和瞌睡的刚哥。苏桐本来心里暗喊不妙,哪知道沈安夏是“送光明”来的:“你,去吧那个灯换了,黑咕隆咚的,你不嫌吓人啊?!”
刚哥没动弹,其他的小混混也大眼小眼地瞪着沈安夏。沈家的小千金发火了,直接掏出钞票就甩在了刚哥那张臭脸上:“赶紧换!”
“是是是!”
沈安夏出手阔绰,刚哥虽然是被钞票直直地摔在了脸上,但心里却是乐开了花儿的,别说,这票干得还真挺值。沈安夏绷着脸,看刚哥他们搬了凳子来一通忙活,点灯接通后,本来昏暗的地下室里一片亮堂。苏桐本来白皙的脸蛋,在灯光的映射下似乎更加苍白了。沈安夏皱起了眉头,让刚哥他们出去,又走到了苏桐跟前,戳了戳她。“你没事吧?看起来脸色很差,他们欺负你了?”
苏桐摇了摇头,本来松了一口气,可胃部的绞痛却更加要命。她的身体折腾的是越来越糟糕了,本来还想着休息前再努力努力尝试尝试呢,现在疼的她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凑近了看,苏桐脸上还挂着细密的冷汗,沈安夏再次皱起了眉头:“真的没事?”
“胃痛罢了。”
“胃痛就应该吃药!”
沈安夏孩子气的回答让苏桐一头黑线。大姐,把她关在这里的也是沈安夏,叫她能上哪里找药去?玩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