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想法是他急需治疗。他的肌肤苍白,几乎是乳白色;他的脸似乎曾经十分英俊,却遭到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折磨。双眼下的黑圈暴露了他的疲惫,他的眼神却是警醒而凌厉,甚至近乎疯狂。他立即否认了对他患有某种疾病的猜测。但他确实是来讨论一种特殊的疾病。“是渴血症,”文加墨提了一句,在对方疑问的目光下顿了一顿。“有人说我应该找你来帮助。”
“是谁说的?”
长老微笑着问。“缇茜娜。”
长老立刻记起了她。那是裂谷城一个勇敢美丽的骑士,曾经在她的指导下学习分辨有关吸血鬼的学说中哪些是事实,哪些又是凭空捏造的童话。不过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自那以来,他就从未听到过任何有关于她的下落,对方恐怕已经调到帝国领地的某处。“你和她谈过话?她现在贵体可还安康?”
长老问道。“死了!”
文加墨冷冷地回答。看到他的震惊,他又加了两句似为抚慰的话。“她说你的教导是无价之宝,至少对那一只来说是这样。我最后一次跟她谈话时,她正在追踪一只吸血鬼。就是这一只杀了她。”
“那么我给她的教导就还不够!”
他不禁叹道,“为什么你又会觉得她的建言能足够于你呢?”
“好多年前,我父亲就是一名警戒者。”
他说。“不过不是在天际,而是在晨风,同时他还是圣堂的武术训练师。我相信斯坦达尔,正如我的母亲相信他一样。”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长老一直在问问题,他一直在尽自己所能地回答。但他从未透漏过关于自己的一星半点。他也从来不笑。他只是用他那凌厉的双眼端详着对方。文加墨丝毫不慌地把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从记忆里掏出来。最后,长老终于得以反击,并问他一个致命的问题。“你说你现在是战士公会的训练师。你是在为他们执行任务吗?可我在你的身上没有看到有任何关于展示工会的标志。”
“不是的!”
他简短地说,这一刻,对方终于在他狂热的双眼中看到了些许厌倦。“如果你还想要明晚继续,如果可以的话,请让我睡一觉,我现在有些困倦。”
“你在白天睡觉啊!”
长老微笑说道。但是令长老惊讶的是,文加墨向他回报了一个微笑,尽管那更像是一个苦脸。“在追踪猎物的时候,你就要提前适应自己的节奏。”
第二晚,文加墨再次见到了圣堂长老,他对于这座斯坦达尔圣堂的举动还有些奇怪,对方似乎根本就没有怀疑过他似的。此时圣堂长老正跪坐在斯坦达尔的神像前,文加墨看到了,那个神像更像是眼前之人。“坐这里吧!我想和你说一些事情,是关于你的症状,以及我们的信仰。”
文加墨点点头,坐在了他旁边的垫子上,对方不急不慢地放松下来,慢慢说着。文加墨仔细聆听,然后又问了更多的问题,直到第二天的太阳再次升起。“我大概几天之内都不会再见您了。”
他说到,“但等我回来,我会告诉您,您的讯息是多么有帮助。”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四天后的午夜刚过,文加墨便再次返回了这里的圣堂。只是他的脸颊上有一道新添的伤痕,那里的皮肉绽开外翻着,没有血迹,就像被冰冻的牛肉一样,灰紫色。文加墨的脸上显露出着他那狰狞、却又满足的微笑。“您的教导的确帮了我很多。”
他说,“但您应该知道,瓦尔奇哈的家伙们有一种你没有提到的能力。他们不用打破湖面的冰就能通过冰面。那真是一次不大舒服的意外,我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从下面的家伙给抓住了。”
“那可真是太糟糕了!”
圣堂长老笑了笑,“不过也真是恐怖。但你能活下来真是幸运。”
“这可不是运气,而且我也不相信运气,我只相信知识和训练。你的讯息帮了我很多,我利用我的近战格斗技巧了结了那吸血鬼的性命。”
“那你现在一定很强了,至少斯坦达尔的警戒者们都只是普通人,他们甚至不能任何一个夜行者级别的吸血鬼。”
“然而我只是我们那里倒数,虽然现在不一定是了。而且我从不相信任何一把外在的兵器。它们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即使是最棒的铸剑师也难免造过有瑕疵的剑。但你永远都会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做到什么。而且我的父亲告诉过我想要命中一千击而不失平衡,只要你能够完美挥出第一剑。”
“完美的第一剑?”
圣堂长老喃喃地说,“那你真的必须永远不能有意外。”
“这也就是我来找你的原因,”文加墨说,“听说你们斯坦达尔是世间了解恶魔最多的人,任何一种在大陆上的种群你们都了然于心。现在,请告诉关于马卡斯东北部的情况,在那里有一个很隐秘的巢穴,有人说你们斯坦达尔的警戒者曾经出现在那里。”
圣堂长老愣了一下,然后他收紧了身体,然后跪坐在了垫子上,向着斯坦达尔的雕像叩拜了一下。“你应该什么都早知道的,我只是被他人欺骗的可怜人。”
“这可不够哦!”
文加墨这个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手中的指甲已经变长,上边闪着金属般的光泽。“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小时,告诉我,遗忘洞穴在哪个地方,雪精灵的太阳神庙在哪里?我需要奥瑞埃尔的力量!”
“你们瓦尔奇哈的猎手们都是这么的没有耐心的么?”
圣堂长老重新站了起来,在他的手上,有着一条摇摇欲坠的破旧吊坠,那是斯坦达尔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