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长渊见状,讽刺之意更是明显:“权三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就算他现在好了一些,也不过好了一两个月而已,这么多年的本性,他能说改就改吗?说不定只是压抑着自己而已!若是遇到了什么事,在悲伤痛苦的情况下,岂不是就全线爆发?”
苏沐浅很想反驳一句歪理,却又明白瞿长渊说的不无道理。想起云城的那几天,她的百般试探,他的无奈隐忍,她心酸之余,更是疼痛。他到底是不是她的南城?如果不是的话,他哪里至于跟她生这么久的气?如果不是的话,他哪里会这么久不理她?毕竟他们之间生气很久没有过过夜了!苏沐浅心中隐隐有些不痛快,说不清是赌气还是为什么,她跟着瞿长渊就进了夜总会。进了门,里面是一个声色流离的世界。与她想象中的牛鬼蛇神不同,这里面装修得倒是奢华有格调,也没有电视里那种吵闹的气氛,或是闹事的客人。同时,还不时有经过的客人或是服务人员与瞿长渊打招呼,十分的尊敬。这样的世界,是苏沐浅从未经历过的,她心中隐隐涌起一股怪异的感觉。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瞿长渊撇了撇嘴,不屑道:“我的地盘,哪里有人敢闹事?”
果然,好不过三秒,男人都一样自大而骄傲!苏沐浅侧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很快,两人进到电梯里面。电梯里,苏沐浅看着电梯按键上的文字出神。这家夜总会的规模倒是挺大的,一共有八楼。一楼大厅,二楼竞技场,三楼小包,四楼豪包,五楼酒吧,咖啡厅,餐厅,六楼七楼客房,八楼则是行政区了。似是看出了苏沐浅的心思,瞿长渊又道:“这只是我的产业中,规模较小的一个,但离江边最近,我才带你过来而已。”
苏沐浅懒得理他,白着眼扭过头来,她倒是看清楚了,男人都是这样,孔雀一般的生物,无时无刻不在炫富。电梯很快就在八楼停了下来,出了电梯,外面清一色都是行政区。瞿长渊的办公室,在行政区的最里面,占地最广,满目的冷色调,装修得很低调,书架上摆满了书,看不出来这是个夜总会办公室,倒像是——读书人。“你先坐一会,我去拿药箱。”
瞿长渊如此招呼着,苏沐浅愣愣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也没有再到处乱看。待瞿长渊搬着巨大的药箱过来,她几乎都有些傻眼了。“这么齐全?”
硕大的一个药箱,分门别类的放了许多药,外伤的,内伤的,消炎的,很齐全,苏沐浅说不意外都是假的。平常人的药箱不一般的备了感冒药胃药等等么?“我跟平常人又不一样。”
瞿长渊抿唇,利落的拿出了酒精,镊子,药水纱布等等,一边做着手上的事,神色淡漠如常:“像我这样刀口子上讨生活的人,这又算得了什么?不给自己备着点药,一点点小事就去医院吗?那得多麻烦!”
很平常的语气,苏沐浅却觉得有些心酸。原来,这个世界上本没有那么多的美好。这个瞿长渊,看来也是从小就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的苦命人。“做好心理准备了,或许会有点疼。”
瞿长渊蹲在苏沐浅的跟前,熟练的在她小腿上擦伤的位置上抹着药水,果真有些疼,火辣辣的,但苏沐浅被娇养了太久,甚少受过这种皮外伤,龇牙咧嘴的忍住了。“这就忍不住了?”
嗤笑了一声,瞿长渊的笑容淡淡的:“如果我告诉你,我在这间办公室里拔过刀子,取过子弹,你会不会吓得半死!”
苏沐浅的身体下意识的颤了一下,待意识到瞿长渊只是在吓唬自己而已,她不安的扭过头去。接下来他没有再说话,处理的速度快了许多,脚上胳膊上的伤口都包扎了,他拿了一管药膏丢给他:“这是我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好货,消肿效果很好,你要不要在你脸上试试?”
“谢谢你!”
苏沐浅拿着药膏去了办公室里头的洗手间,拧开灯光,失神的看着镜子里狼狈不堪的自己,心里不太舒坦。她脸上被打了两巴掌,灯光下又红又肿很可怕,她手上脚上也都受了伤,可是她的丈夫呢?不是没有想过给他打电话,她最怕的,不是打不通,而是他不接啊!毕竟,这就是他的脾气,属于权家三少的脾气!苏沐浅叹了口气,慢慢的对着镜子里面抹药膏。药膏抹在脸上凉凉的,不得不说效果真的很好,刚抹上感觉就没那么红肿了。抹完效果出去,她将珍贵的药膏交给瞿长渊,再度点头:“真的很谢谢你,瞿先生。”
“你这谢谢可真不实诚!”
微微勾了勾唇,瞿长渊指着沙发上的一个袋子:“我让人送来了衣服,你试试合不合身吧!”
苏沐浅不敢要,也不敢当着陌生男人的面换衣服:“不,不用了,谢谢你的好意,瞿先生。”
“你这是在防着我吗?”
瞿长渊嗤笑了一声,淡淡的视线由上至下打量着苏沐浅,而后道:“你确定,你能这样回去,不会损害你权三少奶奶的名声?”
苏沐浅低头,看到自己腰上巨大的破口,楞了一下,下意识就拿衣服挡住自己。瞿长渊笑了,是很轻松的那种笑容:“算了,别跟我较劲了,去换衣服吧,要是实在觉得抱歉,改天请我好好吃顿饭就是了。”
苏沐浅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拿着衣服去了洗手间,看了看上面标签上显眼的几个零,心里想着吃多少顿饭才能补回来。等她换了衣服出来,瞿长渊却还站在原地等她,他若有所思的轻抚着下巴,朝她笑了笑:“说实话,我真想不通,像你这样的美人,权三少怎么不肯好好珍惜你?”
再多说就扯远了,苏沐浅低着头就要回去,瞿长渊也拿着钥匙跟了上来:“现在也不早了,怕你再遇到不测,还是我送你回家吧,难得做一次好人,好人做到底,不是么?”
揶揄的语气,苏沐浅有些不自在,忍不住抬眼望向了眼前的男人,道:“瞿先生,我一直都想不通,你明明是个热心守礼的好人,为什么要表现得那么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