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的她扔了镜子,把自己埋进床单里。人生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让宁濛觉得糟糕,觉得生无可恋。嗷……要死了要死了!景逢年没有get到女人突然崩溃的点,只以为她太痛,躲在被子里哆嗦,“很痛吗,我去叫医生。”
徐灵被大惊小怪的景逢年紧急抓来,却见宁濛捂在被子里不肯出来。这哪儿是疼痛发作?明明是羞愧的无地自容!脸上滑过一丝黑线,她道,“景先生,你先出去,我要做检查。”
支走景逢年,徐灵阴阳怪气调侃,“不是玩的很愉快,怎么又不好意思了?”
“……”宁濛卒。谁特么玩的愉快,她当时脑袋懵的,完全没有意识好么?蔫蔫的从被角里露出两只眼睛,无力辩解,“徐医生,不是你想的那样。”
徐灵耸耸肩,“我什么也没想,只记得有人说,一个星期不来找我。”
“我……呵呵……”宁濛尬尴讪笑,“我也不想言而无信啊。”
“行了,别害羞了,都是当妈的人。”
徐医生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年轻人疯狂我能理解,但……”倏然,眸色变得凌厉而寒冷,“为了讨男人欢心,去吃药!宁濛,你真不想要孩子,我可以给你手术,几分钟就能拿掉障碍,以后你想怎么玩怎么玩,不用受限制。”
“不是……”宁濛被骂的狗血淋头,忍着痛解释,“徐医生,你误会了……”徐灵挥挥手,“你们那点事我不关心,胎儿被你三天两头这么折腾,估计也待不长时间。”
“什,什么意思?”
“最好流产的准备吧。”
“啊?”
悬挂在眼眶的眼泪一下子滑落下来,宁濛慌了,双手贴在肚子上,顾不得舌头发痛,含糊道,“徐医生,求求你救救他,我不能失去孩子。”
“你吃药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种下场。”
“我……是被逼的……”“景逢年逼你?”
“不是……我被人绑架……”徐灵一滞,她误会他们了?瞧见宁濛害怕又颤抖的样子,竟有些不忍心再继续“恐吓”,“别哭了,胎儿暂时没事。”
“哦……”宁濛眼底滑过一丝难为情,别开目光道,“那我,可以出院吗?”
不会又要被勒令静养三天三夜吧?“明天办理出院手续吧。”
“谢谢。”
宁濛暗暗松口气。彼时的她没有料到,明天……被恶魔随时监控的日子即将来临。徐灵离开病房后,景逢年走了进来。他看她的目光……不知为何,宁濛总感觉温柔中带着隐忍。他忍着什么没发怒?“嘤嘤嘤……”宁濛倒回床上,娇吟一声,“头不舒服,好晕……”景逢年:“……”盯着女人娇弱的背影,太多话盘旋在脑中滋生、萌芽。宁濛为什么会和刘皓天、顾贺亿去清河道?又为什么会被绑?一切一切,充满了诡异。但女人,现在似乎并不打算给她答案?景逢年低叹一声“唉”,也不着急逼问。反正他有的是时间跟她耗。景逢年坐在床沿,骨节分明的手摸向女人太阳穴。宁濛抖了下,想说拒绝,刚牵动了舌头就快把她疼麻木,只好抿嘴不语。反正……某男按摩技术确实不赖。享受着堪比五星级专业按摩师的技术服务,宁濛脑子转的飞快。顾贺亿……对,她现在要找顾贺亿,别墅的绑架案,还有奶奶……思忖时,腰间环上来一只手臂,耳边,也传来温热的呼吸。宁濛缩了缩身体,赫然发现景逢年……竟然睡下来了!睡在她身边!啊喂,他们没有那么熟,好吗!宁濛下意识抬高脚,准备踹下去。男人似乎早已摸准她的动作,快一步两只脚搭上她的,牢牢压在腿下,“别动,我睡会儿。”
“嗯?”
宁濛惊悚无比,你要睡去别地儿睡啊,干什么跟我挤病床?某女内心是拒绝的。“景少,要不……我让你?”
“不用,就这样抱着,挺好。”
男人眯着眼睛,低哑道。你好我不好啊。宁濛嘟嘴,在心底暗自腹诽:不是好好儿按摩吗?怎么按着按着就睡下了?早知便宜不好捡,一开始就该say no!“呼——”颈间被男人温热的呼吸吹的麻酥酥,宁濛远远的偏离脑袋,“景…逢年?”
“嗯?”
“能不能放开我,我现在睡不着。”
“陪我睡。”
宁濛:“!!”
她又不是三陪小姐,陪吃陪睡陪抚摸!砸吧着嘴,抗议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男人低声又道,“为了找你,我两天一夜没合眼。”
介……已到嘴边的话硬是压了回去。宁濛心软了,狠不下心肠再赶人。算了,抱就抱吧。反正……更亲密的事今早他们都做了,也不差这点……拥抱?事实证明,习惯是种可怕的瘾,当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接近视作理所当然,他们的关系,也在微妙中产生变化。只是某个迟钝的女人,正慢慢跌入男人编织的温柔陷阱,却不自知。宁濛僵直着四肢不敢动,眸光飘散屋内每个角落,当看到窗外漆黑一片。晚上了?那……不知景逢年睡着没有,她别扭着嗓音小声问,“你去参加董事大会了吗?”
“没有。”
“为什么?”
宁濛一下子提高音调,“我不是让顾贺亿告诉你,我会没事,你一定要准时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