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嘶……”郁擎月忍不住皱了一下眉,手臂上传来的剧痛感让他意识到情况不妙了。白楚楚沉浸在噩梦中,身体正在逐渐失控。这样下去,她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或许也会伤到自己。郁擎月不顾手腕疼痛把她抱了起来,踹开浴室的门。卧室外面。文婶让文墨上来给他们送两道开胃菜,文墨刚走到卧室门口,就听到里面白楚楚的哭喊声。说什么“不要过来,放过我”一类的,把他吓了一跳。以为进来了什么坏人要对他们俩不利。别看文墨平时是胆儿怂,但到了关键时刻,还是能勇往直前的。他端着那小菜下楼去,拿上枪,又跑上来敲门:“少爷,开门啊,发生什么事了?”
郁擎月没空理他,直接把白楚楚放到浴缸里,拉开花洒开关。冰凉的水铺天盖地的灌下去。白楚楚打了个冷颤,猛地深吸了一口气,呛得醒了过来。她的头发,衣服都湿了,小脸苍白无血色,好似大病了一场。纤长的睫毛颤抖着,眼底还有未退去的恐惧,呆呆的望着郁擎月。郁擎月从没见过她这幅样子,心里疼的比手腕上的疼更甚。“楚楚?”
他蹲下身,温柔的唤了她一声。白楚楚眨了眨眼睛,褐色的眸子里这才有了光,锁定住郁擎月。又过了好半晌,她才惊魂未定的张开双臂扑进他怀里。郁擎月刻意把受了伤的手臂避开她,她却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郁擎月,我……”“嘶……”郁擎月本来想要忍住疼的,毕竟白楚楚刚刚醒来,他不想吓到她。可疼痛感太强烈,据他估计,八成是骨折了。以前常听别人说,谁谁谁力量强大的可以捏碎你的骨头。他却从没见过那样强的人。今天算是他长见识了。“你怎么了?”
白楚楚惊慌失措的放开他。也不知道他是哪里疼,只能干着急:“你受伤了是么?”
“没有,你感觉怎么样?”
郁擎月把手放到身后。幸好伤的是手腕,不至于限制了他的行动。“我……”白楚楚又蹙起了眉。这个噩梦的感觉太真实了,真实的不像是梦。就像是本来就在她生命里发生过一样。“算了,先不要去想了,你去换套衣服,我也去换换衣服,饭菜在外面,有胃口的话,先吃一点。”
郁擎月用左手拍拍她的头,慢慢的站起身来,也没有要扶她的意思。白楚楚这才注意到,他为什么用的是左手?“郁擎月,你的手怎么了?”
白楚楚从浴缸里站起来,紧盯着郁擎月的右手。他把右手很好的控制在身后背着,淡淡的一笑:“给你端饭菜的时候烫了一下,刚刚又碰到了水。”
“真的是这样么?”
在白楚楚的认知中,郁擎月可不是那种笨手笨脚的人,他怎么会被烫到!除非,他在隐瞒什么,所以才要用这么蹩脚的借口。“你让我看一下。”
白楚楚抬腿迈出浴缸。可衣服沾了水,太沉了,她踉跄了一下,又扶住浴缸边缘站稳。郁擎月安耐住没有上前,担心小狐狸狡猾,就这么扑过来验伤。只能一狠心,转身先离开卧室。房门一开,文墨焦急的冲进来,举着手枪:“少爷,到底是怎么了?”
郁擎月用左手按住他的枪,防止走火,拉着他走出卧室。“你跟我来,文婶,你进去看着她。”
郁擎月吩咐文墨身后的文婶,让她照顾白楚楚。“哦,好。”
文婶点点头。看郁擎月的脸色怪怪的,她再往屋里一看。白楚楚浑身湿透,站在浴室门口,脸色比他还要难看。文婶赶紧跑过去,拿了两条浴巾裹住白楚楚,心疼的问:“白小姐,你们这是怎么了?吵架了么?刚才不是还好好的?”
白楚楚摇摇头,没有说话。换了衣服,吹干了头发,她坐在桌边,面对着美味的饭菜,没有胃口。时不时的看向卧室的门,郁擎月还没回来。看来他伤得很重,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处理好。白楚楚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是她,伤了郁擎月么?不然,他为什么要隐瞒,还这么紧张的不让她看。实验室中,郁擎月坐在办公椅上,托着受伤的手腕。文墨在他的指挥下给他涂抹上药膏,再用夹板小心的固定。“这样可以么,少爷?真的不用去医院拍片子看看么?”
郁擎月无力的摇摇头,他现在可离不开,就怕一会儿白楚楚找不到他,又要闹情绪。抬手揉了揉头,他指了一下药箱:“拿两颗镇痛药给我。”
文墨照做,又给他端了一杯水来。喝了镇痛药,郁擎月才感觉好了一点。旋即站起来,开始在药柜前斟酌着。“少爷,你又要做什么,吩咐我就好了,你休息会儿吧。”
文墨自打跟着郁擎月,还从没见过他受伤。这次看样子伤得挺重,他还不肯说是谁伤了他,一味的沉默。“你先别说话,让我静静。”
郁擎月回想了一下白楚楚这几天的状态,她总是在做噩梦,应该不只是受惊吓导致的。但现在不能追究问题根源,先让她冷静的睡个好觉才是主要。郁擎月拉开药柜,抓了几种药性温和的镇静安眠草药,交给文墨。“你去煎药,记住,文火慢煎,煎至一碗水,放凉加蜂蜜,端去给她。”
文墨刚想说,白楚楚又不是小孩子,需要这么麻烦么?一看郁擎月一脸疲惫的样子,他懂事的没抱怨,乖乖上去煎药了。郁擎月又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捋了捋,头疼越发严重,还是找不出头绪来。“叮!”
电梯响了。郁擎月头也不回的说:“又怎么了?”
听着他无力的语气,后面的人没吱声,默默的走到他身后。郁擎月察觉到,这细微的脚步声不是文墨。他回过头,看到换了一套白色睡衣睡裤,长发披肩的白楚楚。“你怎么来了?”
郁擎月强打精神,扯出一个笑容来。“在我面前,你不用这样伪装。”
白楚楚盯着他的右手,心里狠狠的疼了一下:“是我伤的?”
郁擎月这次没有否认,却也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