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倒是轻巧,老夫行医数十载,难不成还没你一个小丫头见识多?再者,老夫就是心再狠,又岂能拿自己爱孙的性命开玩笑?今日你不请自来老夫也拿你做客人,你却说出如此荒唐的言辞,实在是无礼。”
老者手哆嗦着,显然是被气的不轻。莫水鸢仰首挺胸,并无半分愧色。看的老者又是一阵气恼,“黄毛丫头!有几分医术,便自以为是,殊不知医术博大精深,岂是一两天就能精通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念你帮老夫找到修罗花的份上,老夫不再为难于你,你也不要得寸进尺,东海沉珠老夫便是扔了也不会给你这种人,老魏,送客!”
白月光忙阻拦,“师傅,这位姑娘……只是无心之举,,她虽只是懂些医术,但懂医之人必定是心地善良,她应该也是因为担心病人安危才会说出这番言辞来,还请师傅原谅。”
白月光只觉得头疼,本来好好的带这丫头过来,想求师傅赠送宝贝的,不知怎的就到了如今这番局面,唉!眼见莫水鸢又要开口辩解,白月光急忙示意,师傅正在气头上,让她少说几句。“此法,是师傅冥想数日才想出来的,虽不一定有把握根治奇毒,但也不应像姑娘所说那般严重,师傅心中自有一番较量,姑娘怕是太过死板了。”
白月光面对师傅的怒火,不好再出言劝服老神医,只得暗示莫水鸢稍安勿躁,再者,他医术浅薄,也不知道两人谁说的对,谁道的错。莫水鸢听罢,也不好再说什么,反正自己人微言轻,说什么他们都是不会相信的,那就由他们去好了。“既然你们执意如此,那晚辈也不好说什么,那前辈不妨一试,不过事后也别怪晚辈没提醒,那晚辈在此就提前祝前辈得偿所愿了。”
虽是这么说,但她眼里满满的都是讽刺。碍于白月光的面子,老者不好为难于她,只得蹬了她一眼,拿修罗花去医治他的爱孙。莫水鸢一脸无所谓的样子,白月光无奈的摇摇头,请莫水鸢坐下,还帮莫水鸢倒上茶水。“今日,师傅着实是心躁了些,说话有些……言辞不当,还请姑娘见谅,在下给你赔个不是。”
莫水鸢品着茶,无所谓的笑了笑,“我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么?我能理解他的心情,若是我的至亲现在躺在塌上,我怕是比他脾气要坏上三分。”
白月光听此,微微一笑,她倒是理解的透彻。不过见此,白月光也放心了许多,“那姑娘先歇息片刻,师傅去诊治应当也用不了多长时间,等师傅忙完,我再求他将东海沉珠赠予你。”
“无妨!让他忙便是。”
莫水鸢一脸风淡云轻,似乎不在乎东海沉珠一事。其实非也,只是因为一切她心里都有数,老神医虽医术了得,爱孙中毒,他难免有犯糊涂的时候,如此一来,此行东海沉珠她必能拿到手,不必去求。白月光见莫水鸢如此好说话,便对她印象好了些许,只当她是通情达理之人,却不知她心中的一些计较。半个时辰之后,庭院之中一片骚乱,只见一仆人手忙脚乱的请白月光过去。白月光急忙赶了过去,莫水鸢紧随其后。跨门而入,只见塌上一个玉雕般的小人正歪着身子吐血,一双眼睛里全是痛苦。老神医惊慌失措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见他口中的黑血越来越多,白月光也目光一滞。老神医见莫水鸢也跟了来,心里的惊慌顿时变成了愤怒,“你……都是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咒害我爱孙?”
莫水鸢也被老神医惊了一下,明明就是她劝他,他不听,如今出了事,又怪她乌鸦嘴?真是可笑至极。“我明明就提过,是前辈不听,执意如此,如今出了事怪到我头上,您不觉得可笑么?”
莫水鸢眼中的犀利不再隐藏,直逼老神医。老神医如今也无力再去怪罪其他人,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爱孙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却无能无力,眼里全是痛苦。莫水鸢看着塌上的小人,终是不忍,“我可以救他!”
“你这个恶毒之人,之前咒害我爱孙还不够,如今还要对他下手?你于心何忍?”
老神医听了心里更加气愤,抬手指着莫水鸢,不停的哆嗦。莫水鸢也懒得与老神医计较那么多,毕竟救人就是从阎王爷手里抢人,需得争分夺秒,若是拖的久了,怕是连她都就不了了。“救与不救全看你,若是你不想救小少爷的命,我即刻离去,死活与我无关,只是神医日后莫要后悔。”
白月光见此也着急,谁不知道老神医最心疼的便是他的爱孙,他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也不能不要爱孙的命。白月光在浪子山便知道莫水鸢有几分本事,如今这情况……也只能让她一试了。“师傅,不妨让她一试吧!如今这情况……若是再不救治,怕是真的就不回来了,死马当作活马医吧!若是她能治好,那最好不过了,若是治不好……应当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说罢,白月光苦笑一声。是啊,塌上的小人一直吐血,就算不再用药,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失血过多而死。老神医也是满眼赤红,明明他算得好好的,怎的修罗花就起了反作用?如此一来,竟是自己害了爱孙,他自责不已。他抬眼看了看莫水鸢,看莫水鸢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也动摇了几分,毕竟此事关于自己爱孙的性命,他马虎不得。可如今……忽的一只小手搭上他的手,只见塌上的小人虽是一脸痛苦,却还强忍着,扯出一丝笑来,“祖……祖父,孙儿……无碍!便让她试试好了。孙儿……撑得住。”
老神医听见自己的爱孙这副模样,更是老泪纵横,他反手握住爱孙的手,安抚着爱孙,“祖父一定会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