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当初小姐很喜欢的一处雅居,孙小姐可要去看看?”
“我打算在这里暂住一阵,不知可否方便?”
看着眼前这被打扫的干净整洁的小院,莫水鸢心中感叹更甚,同时更觉得不虚此行。“依然是方便的,孙小姐能来甜水庄可是我甜水庄的福气!别说是一阵了,就算是一直住下去,我们也都是欢迎的。”
徐管事脸上的笑容更甚,十分的热诚,看的莫水鸢竟一时有些不忍拒绝。已经多久不曾感受到这样的善意了?莫水鸢惶惶然,只觉得心中竟然是越发憋闷了。“吖!姑娘!那边还有一条小溪呢!这甜水庄不会连溪水也是甜的吧?”
紫林虽然也并非是在京城中长大,自小生在淮南的贫苦人家,可是这样幽静雅致的林间仙境她也很是少见,一时忍不住便有些雀跃兴奋。“这位姑娘说的不错,不过那已经是许久以前的事了。自打小姐过世以后,甜水庄内便只有果林内那口甜水井内的水才是清澈甘甜,旁的都已经淡然无味了。”
莫水鸢听了这话却是一愣,这世上当真有这样离奇玄幻的事?“你说的可是真的?这里的水当真因为……”显然对此莫水鸢是并不相信的,毕竟是接受过高等现代教育的人,现实与科学教会她不要只相信表面现象。“诸位请坐吧。这里平日里都由我亲自打扫,还算勉强能落脚的。”
面对莫水鸢的疑惑,徐管事并未正面回答,相反的还将视线转移到了莫水鸢之外的几个人身上,同时还从屋内又搬出了几把竹椅,算是让在场的人都有位置可以落座。看他这架势似是打算长谈?谢私霈始终没有出声,只静默的跟在莫水鸢的身边,而其身后的众人也是将目光齐齐投向了莫水鸢,见她落座后,甚至看向他们示意他们落座,青鸾并没有妥协,依旧在原地站着,时刻保持警惕。倒是玄离和紫林此刻没了顾及,直接在身前的竹椅上落座了。“当年小姐离世的突然,分明前三天还在庄子上同众人说过话,摘过桃,精气神极好的人,回到城内不过三天便传来了离世的消息。这让庄子上每个人都十分的不能理解。再结合之前不时地在小姐手腕处和脖颈处看到的淤青,不少人推测说是小姐在莫家受了委屈,这事定然不简单。于是,于是我们便召集了庄内所有的人,一起进到城中去找那负心汉讨个说法。却不想……”似是触及到了难以释怀与接受的记忆,徐管事整个人突然变得十分的激动,甚至手开始不自觉的捏成了一团。似乎在极力的忍耐着什么,可是依据他方才的话……莫水鸢忍不住开始在脑海中搜寻自己有关于十多年前的记忆。母亲去世时,莫水鸢只有五岁,对于母亲去世一事她的记忆十分深刻,但是对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她确实并不知晓的。因为当初爹爹总是将她抱在怀里,跟她说娘亲身体弱,正在休息,不得去打扰。且时不时的还能看到母亲在喝药,因而莫水鸢一直到如今都只以为母亲的离世只是因为病倒的。如今看来,似乎…另有隐情?“徐管事莫要着急,关于方面的事,你知道些什么,怀疑些什么,甚至发现了什么,都请详尽的告诉给我吧。母亲虽然已经去世多面,可我从未忘记过她,只是当年母亲去世时我还年幼,如今对母亲的印象已经越来越淡了。还请徐管事尽数告知有关于母亲的事情。”
“当时,当时等我们赶到莫府时,莫府中确实高挂白幡,俨然是在办理丧事,可是实际上,小姐尸骨未寒,那负心汉却已经将续弦给接进门来,甚至二人的女儿竟然只比孙小姐小不到一岁!当初老爷之所以会将这京中的财路尽数交到他莫华中手中,也不过就是想用这些东西求的小姐幸福安乐,结果谁能想到,那负心汉竟然这般冷血无情!不但抢占了原本顾家在京中的所有生意,逼得顾家只能退守金陵。甚至对小姐和孙小姐,从来都不曾有半点柔情!一切不过是那个负心汉的假面!”
徐管事越说情绪越发的激动了,莫水鸢一时也有些怔住,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过,当年竟然是这样的。“这些事情,只是你的一面之词,你如何证明?”
谢私霈眼看着莫水鸢的情绪不对,当即就出声打断了徐管事的话语,显然在此刻现场真正冷静分析的也唯有谢私霈了。对于这类家族秘事青鸾与玄离包括紫林在内都是受过训练,听到了也只会当做没听到。而此刻除了在对话的二人,能够打断他们彼此正在相互影响着的情绪的,也唯有谢私霈。“证据?他莫华中做出来的烂事罄竹难书!何需要什么证据!”
“不用证据,不用证据,一切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鸢儿?鸢儿?”
谢私霈坐在一旁,就见莫水鸢的双眼渐渐失去了焦点,似是已经陷入到某种情绪之中难以自拔,来不及多想,不等周围人反应过来,谢私霈直接上手轻轻拍着莫水鸢的手背,企图将她从臆想中唤醒。在座的也都没有想到,不过是提及了一些旧事,莫水鸢竟然就成了这般,徐管事一时也生出了担忧,满是自责的看向莫水鸢,不敢再多说一句。“姑娘?姑娘?”
眼见着谢私霈眉头紧蹙,神色十分的不安,紫林心头更是着急。怎么毫无征兆的就成了这样?莫不是……傻了?“徐管事,你说的,都是真的。”
并未理会身边人的叫喊呼唤,莫水鸢心头只觉得原本压着的沉重负担骤然松懈了,她一时间竟只觉得松快了许多。“姑娘,你在说什么?莫不是,你知道什么?”
想到方才他们正提及的证据二字,随后莫水鸢便陷入了魔怔,紫林很难不做这样的联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