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鸢看向范曲儿,心中的担忧与顾虑也在面上展露无疑。“这些我们都想过,只是如今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且郡主府已经在修缮,许多东西都已经搬了过去,现在就等着成亲,如今已经没了悔婚的理由,更加不可能悔婚。”
这会儿悔婚,除非就是不要脑袋了,就可以使劲儿的作,但是显然他们都不是这般有勇无谋的人。“我们也没有想过要悔婚。”
范曲儿说着,眼睛看向藏青翼,二人眼中是一致的坚定。见这二人之间的相处还算是和谐,莫水鸢心中的担忧中又忍不住生出了一些许的欣慰,这俩人都是自己的好友,任何一个若是不开心,她都会跟着难过。“哎呀,水鸢,其实你不用这般为我们担心,我们说白了也只不过是皇帝以为的一颗能够拿捏的棋子,但其实我们本就毫无用处。倒是你们,你与景王殿下赶紧将婚事定下了才是最要紧的。”
范曲儿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如今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皇帝对于她和谢私霈婚事的反对,若是他们二人能够尽早的定下来,那么皇上就算是有再多的意见,也只能够憋着。只是现如今这样的局势下,莫水鸢一时还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说道婚事,其实眼下我们还是不要紧的,倒是杜府那边,咱们还得去一趟。”
范曲儿这么一说,莫水鸢也想起来了,近几日杜诗韵都没有来药铺,而依照之前皇上下旨时所言,她与谢白止的婚事却就在近期。“是该走一趟的,只是我这身份堂而皇之的去自然是不妥当的,曲儿你若是得空,便帮我走一趟吧。”
毕竟自己是谢白止的前未婚妻,尽管知晓杜诗韵对此并不会介意,但是莫水鸢还是要顾及旁人对杜诗韵以及谢白止的看法,她可不想将事情越弄越糟糕。“也行。其实对于旁人的看法当真不需要顾及那么多,这京中的后院中人,那个不是整日游手好闲呢?专喜欢打听别人家的后院琐事,真不知是些什么奇怪的癖好。”
许是近来她也刚刚经历了一波处在流言的风口浪尖的处境,所以此时此刻范曲儿说起这些时,心中是一阵的懊恼与愤恨。“人言可畏,我们自然是不用担心什么,但是日后诗韵的位置毕竟是太子妃,入主东宫哪是那么容易的?”
想到那皇宫森冷的气氛,莫水鸢就忍不住全身寒颤,也不知道同自己经历相似的杜诗韵究竟要怎么抗过来。“也是,不过你看看如今那太子殿下对诗韵不也挺好吗?昨天还见着俩人一到出游呢,说是太子殿下陪诗韵去城郊的寺庙为皇上与皇后祈福呢。说来,这太子做到谢白止那种地步也算是逍遥自在了。景王殿下,您觉得呢?”
对于谢私霈其人,范曲儿依旧心中有所顾忌。也因此,当着谢私霈的面儿,范曲儿说话依旧是大大咧咧的,从不曾收敛,就是一旁的藏青翼听着都忍不住要抓了抓她的衣袖,想要让她适可而止。但是显然这会儿范曲儿并不会将这些放在心上,毕竟她说的这些都是实话,从不曾弄虚作假。且她也算是看出来了,谢白止与谢私霈兄弟二人根本就没有外界说的那般不和,且谢私霈其人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不会因为她说了两句实话就对范曲儿生出什么不满不快。“也不是人人都能当上太子。”
对范曲儿这明显的挑衅,谢私霈并未正面回答。“殿下说这话倒确实是实话。毕竟也不是人人都这般会投胎。”
“曲儿,你少说两句。”
莫水鸢也看不下去了,唯恐这胆大包天的范曲儿一个不留神就戳中谢私霈的禁忌,如此她就是再大的本事都拉不回来。“怕什么?就是说两句话,这都不让?这么护着啊!”
所以说范曲儿厉害呢,这不,前面才刚挑衅了谢私霈一番,这转眼就又开始猛戳谢私霈的爽点。依着谢私霈这人的个性,范曲儿这样的明显就是对症下药,简直有奇效。“你给我少说两句吧!真的是怕了你了!”
莫水鸢对范曲儿这张嘴的利索程度再次长见识了。“怎么了嘛,又没有说错。你现在可不就护着人嘛!”
眼看着莫水鸢就要变了脸色,范曲儿当即就换了说辞。“好了好了,说重点。其实今日之所以前来找你们,还是因为臧木榕和你家那庶女的事儿。听说皇上有意要在近日就将他们给遣送会南檀,不知这个消息是否属实?”
范曲儿看向谢私霈,神色一改之前的轻浮与玩笑。这样的范曲儿全身都像是镀上了一层金箔,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皇上确实有这个意思,不过,就算再着急,也是在你们大婚时。近日应该会有别的行动。”
毕竟那可是一个想法格外多的皇上,他才不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将送上门来的皇子们平安无事的给送回去,甚至还要赔上那么多上好的嫁妆来彰显大国的财富与气度。这样赔本的买卖,皇帝不傻,他自然是做不出来的。那么该如何是好呢?谢私霈其实也一直在等皇帝接下来的动作,只不过很可惜,距离他赐婚眼看着就要过去五日了,但是皇帝那边依旧没能传出什么好的消息。“或许,是我们将皇上想的太过复杂了也说不定呢?万一,我是说万一,皇上这次没有那么多心眼,最后我们又该如何收场呢?”
范曲儿从来都是个乐观的人,即使是在这会儿,她的脑海中同样是在勾勒美好的情景。“若是他当真没有那么多心眼,你们今日也不……”了解范曲儿如斯,莫水鸢听了她这话下意识的停顿了片刻,她看向范曲儿的神色带上了迟疑。范曲儿这人平日里虽然在莫水鸢跟前经常是没个正型,但是没有把握的话她却是很少说的,所以是什么让范曲儿妥协了甚至开始为皇帝辩护了呢?